天才物理学家狄拉克有首诗：“物理学家都知道，年龄增长惹人恼。一旦迈过三十岁，死了倒比活着好。” 狄拉克认为一个理论物理工作者，年过三十就不会再有显著创新而苟活于人世了。 这是他自己的亲历感觉与经验之谈。我以为是颇有道理的，拿自己来说，我考入中国科大是16-17岁，那时尽管每天飯吃不饱营养不良，还要时不时地参加民兵训练，匍匐前进，卧倒跃起，摆弄步槍练刺杀，有时餓得头发昏，但思想活跃，发的普通物理教科书几天就琢磨完了，但也不敢去图书馆借课外书读，怕被列为只专不红，影响加入共青团。到了1966年六月“文革”来了，就泛澜知识无用论了，大家都必须稀里糊涂地参与史无前例的大运动，我在这场运动中被挤在边缘，偶尔拾到一本𡿨量子力学原理＞书，百无聊赖地翻翻，居然发现书中狄拉克虽推出了新符号，却缺乏积分运算规则，理论不能舒心展开，这需物理学家去创造，这个想法是我在18-19岁期间萌生的。后来在1978年国家恢复研究生考试，我成为了第一届研究生时已经31 岁了， 如按狄拉克所说，我不可能有明显的创意了，事实也是如此，我尽管听了不少研究生课与老外的学术报告，没有觉得值得做的题目，遍寻不得，踏遍铁鞋无觅处，才不得不回到我在19岁时偶尔想到的题目，即设法将狄拉克符号组成的算符积分， 这是个千万学量子力学者都不曾想到的事，居然被我一个不谙世事者想到，难怪一位少年班学生惊为此乃天人之思事，我于是在1983年获得了国内第一批博士学位，那年我己经35岁了 ，妻子翁海光惊讶我已早生华发，内中有十年黄金青春时段是身不由己的蹉跎年。唉，正可用杜甫的诗句“舟人渔子歌回首，估客胡商泪满襟”来形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