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我到上海交通大学物理系作了一个学术报告〈怎样另辟蹊径研究量子力学〉，报告完后有位教师凑上前来问我，你是怎么会想到去对狄拉克ket-bra符号算符积分的 ？我说既然世上读过狄拉克书的人中惟有我想到，岂不说明我有点小天才呢？人们不是常说天才就是在别人漠然置之或熟视无睹处预感到了有价值的、有美的东西，这是比见微知著更加难能可贵的。我这样说了以后，这位老师脸上似乎掠过会心一笑。其实呢，天才…未必是天道酬勤的结果，也未必是天降大任于斯人，天才是欲说还休的东西，大天才如狄拉克、费曼都没有想到过这类量子力学算符的积分，却被我一个随便翻翻〈量子力学原理〉书的当时在“文革”中闲散的小人物想到了，并化了好几年想出了有序算符内的积分方法去解决这个问题。起初有人以为这个方法是雕虫小技，后来用它发表了大量有价值的论文，给实验家也指出实验的方向，人们才悟到这个方法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用它导出的几百个公式简洁美观。于是可以得出结论，并非所有人都能欣赏物理理论之美，更不要说去予感它了。而且，只有当一个人内心美，他才会将公式往美的方向推导，而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