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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年前我的课题组里有一位很聪明的本科生追踪了我以往的一点文章,问了我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从来没有介绍过你在量子力学基础性问题研究方面的工作? 我告诉他,这些东西很可能出不来物理;我可以自己玩玩,你们小孩子不可以学。曾经有一位能力很
尽管不可以教孩子们,写写博客说不定是好题材。
有多少学生时代没有对量子力学冒过傻气,后来居然在物理学行当混出点道行的物理学工作者?20多年前,作为一位硕士研究生,我正为量子力学迷惑不已,也学着讨论了一点量子力学基础性问题。我一直不懂当时由National Research Council of Canada所主办Physics Essays[注1]的审稿人如何读懂我的英文稿件。就在佶屈聱牙的字里行间,审稿人似乎发现了爱因斯坦,在审稿报告中不吝用了几个表示程度的副词和形容词(见图片)。不过,一位硕士研究生自己独立找个问题写篇文章,能有多少内容?Physics Essays当时新办不久,现在也少为人知。我没有因为几个虚词而头脑发热。无非多了一篇文章,找工作时凑个数而已。我今天已经没有胆量回首再读这篇旧文,原因倒不是因为内容不好而是英文实在太烂。不过在当时这篇审稿报告对于一位当时未出江湖的硕士生来说,是一个莫大的鼓舞。它给了我一点信心,看来在物理行当里面混碗饭不是难事。
当时我自己在瞎捣鼓一个新理论。我理解的好物理一直是,在小数点的一个确定位数上,看到新观点和传统观点的区别。也就是,要找到一个物理系统,然后计算出在实际可测量范围内的差别。可是当时,小小的硕士研究生如何具有这个能力?后来,我还花了很长时间来从理论上考察它的自洽性。直到2002年,世界上最大的慢中子研究中心,法国Grenoble[注2]的Institute of Laue Langevin作了一个很有名的慢中子实验,我觉得我的想法有了实验验证的可能性。和他们多次讨论的结果是他们想请我去作一个报告,2006年他们主办了一个国际会议,给了我一点欧元,我还真的去大会报告了一下。不过在实验室里面,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尽管我的实验是原则上可以做的,但不是中子物理实验最热闹的方向里。也就是我这辈子不大可能看到实验检验的可能性了,于是决定离开量子力学基础性问题研究这个领域。
顺便说一句,我自知是不能拿量子力学的基础性问题研究混学位的。我的硕士论文题目是个中规中矩的粒子物理课题《Z2规范场的相结构研究》。完全是导师仁慈,念我三年学习还算勤奋,给了我一个较容易的题目毕业了事。
我在这个领域中最后一篇的论文写了这样一短话,反映了我对物理学理论的理解:
It must be kept in mind that no matter how beautiful the new mapping in mathematics is, it must be excluded from physics unless it can give something new in experiments.
文章的最后,还对我这段研究经历的得失稍有提及。
Notes added by the author The draft form of this paper was complete during my two months’ visit at the
1. Nesvizhevsky V. V., et al, Nature, 2002, 415: 297
2. Nesvizhevsky V. V., Phys. Rev. D, 2003, 67: 102002
注1:Physics Essays现在已经不归National Research Council of Canada管,而归American Institute of Physics出版。尽管编委都是行家,也是一份SCI检索刊物,很多文章似乎来自物理圈以外的作者。有一位编委是中国人,L. Qiu, Academia Sinica,也不知道来自内地还是台湾。
注2:Grenoble这是阿尔卑斯山中的一处仙山琼角。不仅是法国科研的第二极,也是欧洲物理学研究的重镇。这个城市甚至没有机场,静谧得让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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