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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从马的进化到玩牛骨头的游戏
徐冉成
今天在脊椎动物进化课上,邓涛老师讲马的进化历史,简单地讲,就是从最早的始祖马,中间经过山马,次马,渐新马,中新马,草原古马,上新马,最终演化到我们今天熟悉的真马,实际上,按照演化关系,最进步的并非今天的真马(包括但不局限于今天的马、驴等动物),而是早在更新世就已灭绝的主要生活于上新世的三趾马,但先进不代表适应,三趾马最终还是被自然所淘汰了,这是今天对我触动比较大的一件事。人类确实很先进,但难保有一天遭遇灭绝的那天,也许那时候反而低等的微生物还能坚强地活着。
以上仅仅是个题外话,今天的主题与玩有关(实际上今天没有主题),玩什么呢?我想大家最先想到的“玩具”可能就是智能手机了。今天的智能手机已经完全超越了其最初的功能和目的,已经不再是单纯的通信工具了,而更像是与外界交换信息的一个神奇的盒子。在这里,人们可以浏览最新新闻,也可以看以前只有在电影院才能看到的电影,还可以转发微博,发表观点。全民自媒体时代已经到来,可以说人们已经离不开这个“玩具”了。
现在,我们来玩个穿越游戏,假如我们穿越回古代,姑且就选择西汉吧。西汉当然没有手机了,但每个时代都不会拒绝玩的诱惑,西汉最又名的游戏可能莫过于六博戏了。六博怎么玩我不太清楚,据说有历史学家专门研究过其玩法,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了解一下。还可以干什么呢?有人说,骑马打猎啊,的确,孔老夫子老早就强调过读书人要精通六艺,礼乐射御书术,简单点说,就是要懂礼节,会演奏乐曲,精通射箭,会骑马(相当于今天你要有驾照),会写字作文,而且要会阴阳术数。毕竟能够沟通天地,预测天命的人是很了不起的,当然,我们知道颛顼之后,绝地天通,这种权力完全被政治领袖垄断了,这其实也是后来董仲舒称呼皇帝为天子的原因。以上六艺中,射和御可能是唯二的两个武艺(相对于文艺而讲,当然不是小说中所谓的武功啦),这两个和读书人的刻板印象格格不入的技能其实并不是只局限于上层社会。它俩本质上就是狩猎和驾车的技能,车虽不是家家都有,但也不是贵族专属之物,而且农耕劳动中,蓄力车的使用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平民百姓完全可以赶着牛车兜兜风嘛。另外一项是射箭,实际上就是狩猎活动。在汉代,小麦已经从西亚传入中国两千多年了,但之前一直没有成为主流,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在汉代之前还没有磨盘,也就没有办法将其磨成面粉食用了,只能采用和小米一样的食用方法,即粒食,但小麦粒食是很不好吃的(老家的腊八粥就放了很多未脱皮的麦粒,我就不是很喜欢吃)。回到狩猎,我们说那时候吃的挺杂,不单单指粮食,还包括狩猎,因为,当时的粮食产量还是很低的,再加上,当时自然环境还没有被人类严重影响,野兽还是挺多的,所以,那天余粮不足了去山上打点野味救救急也是不错的考虑。所以狩猎技巧对于当时的普通民众也是非常重要的。
下面我们来笔锋一转,去看看两千年前一个遥远的位于边塞地区的玉矿开采并加工的作坊,马鬃山玉矿遗址,留下过我汗水与泪水,欢声与笑语,是我终生难忘的地方。在这里,我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考古实习。在这里有什么要向大家分享的趣事或发现呢?当然,这次发掘的报告还没有发表,我是不能向大家透漏任何信息的。不过,我可以说点无关紧要的东西。在这个遗址中,我们发现了一个灰坑(垃圾坑),里面出土了大量动物骨骼,大家猜是什么?令我们惊讶的是,几乎全是偶蹄类动物(可能是牛)的距骨(人也有,就是连接小腿和脚的的那块骨头),而且劈为两半。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当时,乃至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无法理解。直到今天在邓老师的课上,老师提到了最早被驯化的马是发现于乌克兰的泰班野马,其中一个证据便是该标本的颊齿有绳勒的痕迹,可能是人类用外力控制马所留下的痕迹。还提到了在这个遗址中发现了有人类痕迹的马的距骨。紧接着邓老师就将之和现代草原民族的一种游戏——嘎啦哈相类比。我马上就想到了马鬃山那个坑里面发现的劈为两半的牛的距骨。这些距骨很有可能就是当时开采玉料的工人晚上消遣时间的一种娱乐工具。去过那个地方的人都会深切的感受到孤独和无聊,要知道,那基本是一块化外之地,方圆百里,甚至千里不见人烟。而且去那劳工都是男性,长时间的孤独和压抑如果得不到排解和释放,人很容易在精神上出问题。所以,想方设法找乐子是我们这些考古人,也是两千年前的那些工匠日常功课。在那方圆百里不见一棵树,所谓的草原也是极为荒凉的荒漠草原,野生动物极难寻见,但毕竟也是草原,所以他们应该会带点牛羊过去放养,长得差不多了就杀了吃。这就天天牛羊肉的生活也为他们提供了大量动物骨骼,而这些骨骼也就成为了他们重要的生产生活材料。甚至,也成为了游戏,比如嘎啦哈(一种用动物距骨制作的游戏器具,可以用来玩很多室内游戏,可以投色子玩,可以像弹弹珠那样互相击打,可以抓嘎啦玩,还可以作为棋子下下棋)的重要制作材料。这些人每天晚上都和同伴们玩嘎啦哈,日久天长,就把废弃不用的嘎啦哈填满了我们所发掘的那个垃圾坑,也就有了我们今天重大发现。
以上,从一堂课,到现在手机,到六艺,再到我所经历的考古发现,可以说是一篇天南海北,古今中外的大杂烩。其实写这篇闲文的初衷是想表达一下今天受到启发而豁然明朗后的那种愉悦的心情,不料最后写成了这样一篇不成文的杂谈,姑且拿来招呼读者朋友们,要是写得不好,还请大家批评指正,我一定虚心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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