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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的建筑帝国

已有 3649 次阅读 2014-8-29 06:30 |个人分类:建筑|系统分类:人文社科| 建筑, 现代主义

Serpentine Sackler Gallery

Serpentine Sackler Gallery

几个月前有事去伦敦,在市中心的肯辛顿花园走了走,主要是想看一下重新开放不久的蛇形画廊萨克勒馆(Serpentine Sackler Gallery)。不巧当天闭馆,只能在外面欣赏了一下这座原来是火药库的建筑,据说内部的修复改建工作做得不错,但是大部分人大概只看到了加建在原建筑外的咖啡馆,由著名女建筑设计师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设计,咖啡馆的外墙是目前流行的玻璃幕墙,但是最引人注目的是屋顶,像是一个折叠扭曲的巨大白布,或者是一顶“被风吹坏的雨伞”(《卫报》上一位评论人的说法)。

书名:《迷失的建筑帝国:现代主义建筑的辉煌与悲剧》 作者:迈尔斯•格伦迪宁(Miles Glenndinning) 译者:朱珠 出版社: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4年1月

书名:《迷失的建筑帝国:现代主义建筑的辉煌与悲剧》
作者:迈尔斯•格伦迪宁(Miles Glendinning)
译者:朱珠
出版社: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4年1月

这个设计让我想起《迷失的建筑帝国》一书中提到的美国阿克伦艺术博物馆(Akron Art Museum)的改建工程,在原有的经典风格红砖楼上方,悬空建起一个钢梁玻璃混合的奇异结构,由奥地利的蓝天组设计所(这个设计所有一个古怪的名字叫Himmelb(l)au,显然括弧是名字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被人讥讽为是“一本正经地杂乱、随意的细致、即刻就过时”。哈迪德的设计给我的感觉一样,一个古怪而张扬的大顶,很不协调地贴在经典风格的建筑上,与其说是“呵护”,不如说是“强迫”。

《迷失的建筑帝国》是一本很有意思的书,作者格伦迪宁(Miles Glendinning)是爱丁堡大学的建筑保护学教授,他对近十几年来由“明星建筑设计师”(starchitect)设计的“名片式”、“地标式”建筑的泛滥持强烈的批评态度。在书中他对建筑中的现代主义(Modernism)、后现代主义(Post-Modernism,在建筑设计中这个概念所指的与文化中的后现代主义不同)、结构主义(Structuralism)、后结构主义以及更为极端的解构主义(Deconstructivism)的起源和发展做了简明的解释,对了解现代建筑设计史很有帮助。在他看来,荷兰建筑设计师和记者雷姆•库哈斯(Rem Koolhaas)1995年出版的《S, M, L, XL》是全球“新现代主义”(New Modernism)的理论基础,也是这一新“建筑帝国”的奠基石,像所有帝国一样,这一理论不断扩张吞蚀,蔓延全球。在这一理论下,建筑成为设计师的艺术作品,仿佛是设计师创作的雕塑,盲目地“求异”,在许多情况下罔顾城市的文化脉络割裂,造成与周围环境的疏离。

格伦迪宁强调,这一现象的产生并不仅仅是资本主义奢华贪婪的结果,因为许多“地标式”建筑是由政府或是公共机构出资,出于地区重建(regeneration)、树立地域形象的目的,陷入了“品牌经营”的误区,或是被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冲昏了头脑。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本书一开始提到的英国西布罗米奇(West Bromwich)建起来的一座名叫“公众”(The Public)的建筑,充满了新现代主义建筑的种种花哨玩意,由当地政府和英格兰文化委员会(Arts Council of England)出资兴建,不仅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而且始终未能找到合适的用途,内部的装置和展览刚一开始就已过时。在这本书出版之后,实在无法维持“公众”的地方政府把这座建筑交给了一家社区学院当做了教学楼。

另一个例子是苏格兰议会大厦,这是一个“反标志性的标志性建筑”(anti-icon icon)。1998年,苏格兰议会刚刚重建,苏格兰人被西班牙建筑设计师埃里克•米拉莱斯(Enic Miralles)的说辞所吸引,要建一处“可供聚会之处……建筑就是土地……在原有地形上飘浮……不仅仅是个影像,而是对参与、团聚精神的物质体现。”但是建成后的议会大厦就如何一座城堡一般,完全不是什么“公众聚会之处”,当然最成问题的是米拉莱斯对建筑的诗化理解是“建筑是一个过程,永无止境”,结果工程延期4年,造价是原来的10倍。

对于兴建标志性建筑,最为狂热的是亚洲和中东国家。在《迷失的建筑帝国》中,作者认为“新现代主义”地标式建筑的极端是被称为“大裤衩”的中央电视台新楼,以及迪拜塔(Burj Dubai)。

格伦迪宁推崇的是渐进式的改造修复,融入当地原有的地标文脉,考虑使用者的感受。和“新现代主义”对“规划”的痛恨相反,他认为良好的规划才是现代都市的出路。在香港新界几乎最北端的和合山上,他感叹到:一边是井然有序的政府公屋,另一边是爆炸式的塔楼群;一边是资本主义世界,另一边是社会主义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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