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拷问我灵魂的梦

我今天夜里做了一个梦，一个拷问我灵魂的梦。当我从梦中惊醒，我的心还在砰砰地跳，额头上还有些冷汗。我看了一下表，是凌晨5点07分。梦中的景象我记得很清楚：我在银行取款机台前正准备插卡取款，突然身后紧贴上一个面容凶悍的壮汉，我让他靠后站离我远一些，他不理睬。我就退缩了说，你要有急事我让你先取。他毫不客气地把我拨开，站到了取款机台前。接着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当他插上卡后，取款机喳喳地响，不停地吐出百元钞票。通常取款机一次操作只能取2500元或3000元，显然是取款机出了故障。壮汉不停地把钱装到事先准备好的袋子里。在其他几个取款机等着取钱的人看到这一景象也都惊呆了，但没有人出来阻止这一壮汉的举动。我本能地想从他身后去抱住他，喊了一句：“你不能把钱拿走！”他转头瞪了我一眼，从口袋掏出一把尖刀，从我手中挣脱了。 由于我最近膝盖疼痛，不能跑步，没能去追赶他。但周围还有4、5个取款人，居然没有一人去追赶他，眼睁睁地让他逃脱了。这时我从梦中惊醒了。

醒来后我对梦中的景象又回忆了一下，我拷问自己两个问题：第一，遇到这个面容凶狠的人为什么一开始就胆怯退缩了呢？这一壮汉本来是排在我后面，为什么我就轻易主动让他先取款了呢？这显然反映了我性格中懦弱的一面，潜意识里我是害怕壮汉抢走我取出的钱。 我拷问自己的第二个问题是：如果我的膝盖没有问题，我会去追赶他吗？我试图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我犹豫几次最终还是放弃了。虽然由于我膝盖疼痛未去追赶他，心理上有些自我安慰，但我的答案是：如果我的膝盖没有问题，我可能也不会去追赶他，理由是他身强力壮，手里又有尖刀，就我一个人去追，即使追上他，也不能制服他，反倒自己可能受到伤害。周围其他取款人可能也是出于这一考虑而未去追赶他。现在要问的是：难道大家不去追赶那个壮汉都是问心无愧了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设想一下：如果当时有人挺身而出去追赶壮汉，就可能会有更多的人参与，就能制服这一壮汉了。

问题出在哪里？ 是社会风气出了问题。 社会上暴力事件的频发使得大众缺乏安全感，强化了人们的自我保护意识，人们在遇到有可能自己受到伤害的事件面前就本能地退缩了，冷漠了。类似的社会现象屡见不鲜，人们往往在一偶发事件中有从众心理，无动于衷，冷漠处之。前一段时间广东佛山发生的“小悦悦事件”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一个人要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是非常难的，在今天社会风气出现问题的大环境下，每个人都会不同程度地受到感染，这是不容忽视的现实。每个国人都要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改善社会风气要从我做起。如何改善社会风气？我认为单靠正面宣传和思想教育是不行的，要从文化立国的高度提高国民的文化素质着手，改善社会风气才能取得实效。因此我最近写了一副对联：“科教兴国强国力，文化立国正民风”。

注  文章发表在《科学时报》 (2011-12-07 B4科学与文化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