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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李喜的故事的续篇:喜相逢记 精选

已有 13163 次阅读 2011-6-11 07:47 |个人分类:科海随笔|系统分类:海外观察| 学术交流, 晶体生长, seminar报告, 跨国合作

三周以前的周末,我发了博文《真假李喜的故事》(见链接),朋友们都很有兴趣。本周二,真假李喜终于在上大“喜相逢”了!趁着这个周末,来一个真假李喜的故事的续篇。

617日,我邀请徐鉴君教授访问我所,目的有二:一是在所里做一个seminar报告,介绍他用渐近分析理论解决晶体生长动力学问题的经验体会;二是促成他与李喜的实质性的跨国合作,亦即通过与真假李喜“喜相逢”,为两年前启动的合作交流企划画上圆满的句号。

上周四,徐鉴君教授在所里的729seminar上做了精彩报告,题目是“深晶胞生长的全局渐近理论:基态,稳定性和斑图选择”。这是徐教授第二次在我所做seminar报告,上次报告的题目是“植物根尖生长的数学模型”。细心的听众发现:两个报告所用的数学工具是相同的。这次报告中,他先给我们show了晶体生长的许多美丽而复杂的图案,然后用渐近分析方法对其中的纷繁的现象做了精辟入里的剖析。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最近的工作中,他和他的学生根据2006年法国人的一篇论文中的实验条件给出解析结果的曲线后,又从他们那里要来详细的实验数据,画在同一张图上,竟然完全吻合!这才是理论与实验结果的可靠印证!他在这项工作中,动用了奇异摄动理论中五种方法中的三个,可以说是用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

 

言归正传。说说我的matchmaking“大业”,其过程实在有点好事多磨。

我上周之初就与李喜、李喜丰联系,请他们参加周四的seminar。可惜的是,李喜远在西安出差,参加重要的学术活动,赶不回来;李喜丰倒是如期而至,不巧的是他当晚620要去广州出差,会后没法细谈。我只得另觅机会。上周周末,李喜赶回来了,李喜丰却要在本周二上午才回沪。我们四人老是“三缺一”。于是不得不把聚会安排在周二中午。徐鉴君要在当天晚上回天津,时间安排上不能有任何“错位”。

周二上午十点多,李喜如约来到乐乎楼大堂,他与徐教授去年在北京的一次国际会议上见过面,有过初步交流,两人相见甚欢。但是,李喜丰从火车上打来电话:火车晚点,比原定的到达时间(1005)至少晚半个小时!我只得祈祷:千万别再节外生枝了。1125,李喜丰风尘仆仆地赶到,终于实现了真假李喜与徐鉴君的喜相逢,有照片为证(见附照)。照片中,矮一点的年青人是李喜,高一点的是李喜丰,两位除了都戴眼镜以外,外貌毫无相似之处。所以,四人聚齐之时,又对我的误认大笑了一场。

李喜提议,找一个好一点的饭店用餐。我说:“今天以学术交流为主,就在学校的乐乎楼用工作餐,今后你想请徐老师的客,另当别论。”

这顿工作餐吃了两个小时,席间彼此介绍工作进展,说了许多话,几乎全是“行话”,他们三人全能懂,我有时就听得“云里雾里”了。不知什么时间,李喜离席一次,原来,他悄悄地去付了帐,变成“我请客,他埋单”了!

按事先的安排,饭后,先参观李喜丰所在的平板显示实验室。换了鞋套,走进一尘不染的大实验室,耗资巨万的设备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李喜丰告诉我们,他在大学和研究生阶段工作的主题与徐教授一模一样,而现在转向晶体薄膜的制备,稍稍偏离了原来的方向,但彼此仍有合作的空间。

接着,到了李喜的实验室,挨个参观了好几个大厅、房间,虽是刚到上班时间,处处有人在干活。李喜的工作方向与徐教授一致,只不过为了冶金铸造的需要,有外加强磁场。他在这个方向上已经奋斗了十年,与同龄的年青人相比,是比较出色的一位。他已在国外的SCI刊物上发表了40多篇论文,相关工作已得到国内外同行的好评和关注。目前是上海市东方学者、“启明星”人才计划获得者。

参观结束后,到李喜的宽敞的办公室里,一边喝咖啡,一边谈合作。李喜拿来笔记本电脑,细细展示他的近期工作。其中的细节我不懂,只见他显示的图片、视频与徐教授报告中的很相似。他们三个越谈越起劲,李喜拷贝了徐教授的seminar报告的全文,而后者则拷贝了前者的更多材料,包括不久前李喜在国际会议上做邀请报告的ppt稿。他们都表示,将仔细读读对方的研究报告。

谈话中,我们发现双方的工作很有互补性:徐教授擅长于理论分析,特别是凝固过程的数学建模和渐近分析;而李喜、李喜丰则擅长于实验和数值模拟,对于实验中的新发现,非常需要深层次的机理分析。因此,双方表示了很强烈的合作意向。李喜表示,他的“顶头上司”非常支持他们的这一双赢的合作,要不是这位学科带头人正在国外访问,一定会参加这次聚会。当下,李喜与徐教授相约,下个月月初,他的上司已回来,邀请徐鉴君教授正式访问他们材料学院,把合作推进到更加务实的层次。

呵呵,我的matchmaking任务终于“功德圆满”了,我们可以坐观其成了!

因此,67这一天,我过得很开心。

 

附言:对链接的博文做了些许修改:“X教授”换成了“徐鉴君教授”(已获他本人同意);个别细节按真实情况做了增删。

 

写于2011611日晨

 

【链接】真假李喜的故事

 

周末轻松一下,讲一件发生在我身上的趣事,一个不可思议的小概率事件。大家对“真假李逵”的故事耳熟能详,没料想不久前我碰到了“真假李喜”,只不过“真假李喜”都是好人,也没有假李逵(李鬼)扮演李逵弄虚作假的情节。

 

且听我从头说起。

我有一位交往了40多年的老同事、老朋友徐鉴君教授,1963年本科毕业于北大力学系,美国Rensselear理工学院博士(师从渐近分析名家J.D.Cole教授),MIT、西北大学、NASAMarshall研究中心访问学者,目前在加拿大的McGill大学当教授,兼任北京科大“海外名师”教授(刚结束南开大学特聘教授的任期)。他颇有学问,研究兴趣甚广,在宇宙气体动力学、流动稳定性、气溶胶流体动力学、晶体生长动力学、植物生长动力学等方面都很有成就。他近年来的研究兴趣主要在晶体生长动力学方面,很愿意跟上海大学的一些中青年学者建立某种学术联系和合作关系;我几经询问,在本校就是找不到现成的合作人选。

2008年冬天,我应学校科研处之邀,参加一次上海市人才计划遴选预答辩,突然发现:材料学院参加预答辩的一位新引进的“海归”李喜博士(上海大学与法国科学院格勒诺布尔研究中心的“双博士”),恰好是做晶体生长实验研究的,令我喜出望外,赶紧从他的申请书中抄下手机号码和email地址,并在预答辩间隙,与他短促交谈,希望他与徐鉴君教授进行学术合作,李喜博士给了积极回应。

会后,我与徐鉴君教授谈及此事,他当然很起劲。我回过头来找李喜博士,手机打不通,发email没回应;于是我打电话询问校科研处的小沈,打听李喜的手机号码;然后与李喜联系,很快联系上了,正好我和他都忙着自己的事情,隔了些日子,约定到他所在的平板显示实验中心会面。我心里有点纳闷:怎么他从材料学院转到机自学院的平板实验中心去了呢?见面后,这位“李喜”博士热心地带我参观了他们的中心,并在宣传图板前兴致勃勃地向我介绍了他在晶体生长应用方面的实验研究成果及其在平板显示中的应用。我问他,你不是搞材料的吗?怎么搞起平板显示了呢?他说,他被引进后不久,就发现在平板显示方面能有作为,能做独当一面的工作,就到这个中心了。我说,你海归之后能找到这样的合适的岗位,真是不错。“李喜”博士告诉我,他虽毕业于名校,但没有“海归”经历。我心里又是一怔,怎么“海归”变成“非海归”了呢?难道我去年记错了吗?但说话的口音是对的呀!不管怎样,他表示,很乐意与徐鉴君教授合作,让他帮助解决实验中的一些机理问题。事后,在中国力学学会学术大会上我重逢徐鉴君,又做了他们合作的牵线工作。

又过了两个月,到了本月初,科研处进行另一轮人才计划预答辩,居然又遇到一位李喜(其实就是上回预答辩时遇见的那位),他一开讲,还是来自材料学院的搞晶体生长研究的“海归”。于是,李喜预答辩完毕,我迫不及待地问在场的科研处小沈:“我们学校到底有几位李喜?”小沈说:“就这一位啊!”我说:“那你上次给我介绍的平板中心也是李喜吗?”他答道:“戴老师,对不起,我上次告诉你的手机号码是李喜丰的,我搞错了。”我说,“我几次打电话给李喜丰,问他,你是李喜吗?他都回答:‘是’,那是为什么?”小沈回答:“大概因为你是长辈,将错就错,不好意思纠正呗!”我问:“怎么他俩都搞晶体生长?”他说,“巧就巧在这里了,搞的方向相同,而且同样优秀(只有优秀教师才在我这里挂上号),他们俩的名字在我的手机地址簿上是挨着的,要不然,你说要找搞晶体生长的李喜,我会错把李喜丰介绍给你吗?”于是在哄堂大笑中我与这位真李喜“再续前缘”。李喜告诉我,他见到我不久后换了手机,而我的email他确实没收到,那一阵他忙于安家,比较忙乱;紧接着又到法国去了。他对与徐鉴君教授的合作表现了更积极的意向。

那天晚上我与徐鉴君教授通电话,告知此事,电话两头一阵哈哈大笑,他说:“我也纳闷着哩!怎么你介绍的李喜忽然变成了李喜丰!”我说,“我马上给你真李喜的联系方式,我的match-making任务可以告一段落了。不过,错中错,反而变成‘一石二鸟’了,我一下子帮你找到了两位潜在的跨国合作者!”下个月徐鉴君教授将访问我校,我将安排真假李喜与他一起聚谈,到时候免不了先大笑一场。

 

这件事情实在是个小概率事件,熟悉概率论的年青朋友可帮我算一算发生概率。碰巧的偶然因素如下:

——偏偏我初遇李喜博士在我动白内障手术之前,本来看什么都像“雾里看花”,对李喜博士这张陌生的脸原本就没有看得真切,再加上我的大脑对人脸的识别功能较差,所以认错人也不奇怪;

——偏偏李喜博士换了手机,又没收到我的email

——偏偏小沈给了我错误信息;

——偏偏(这个偏偏最重要)李喜博士和李喜丰博士都搞晶体生长实验研究;

——偏偏(这个偏偏也重要)两位博士都是引进不久的人才;

——偏偏(这个偏偏较重要)两位都是山西人,我正好在山西呆过十个月,对山西口音较为熟悉,认同两位的口音;

——偏偏李喜丰博士不纠正我对他的名字的错误叫法。

这七个“偏偏”导致了这场误会,幸好歪打正着,结果令人满意。

 

附记:明天我要到南开大学参加一位博士生的论文答辩,导师就是文中的“配角”徐鉴君教授,因此,拣出这篇旧博文重发于此,供博友一乐。

 

写于2009523日晨

http://blog.lehu.shu.edu.cn/sqdai/A8112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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