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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我想,就算时间擦除了我脑中封存的知识,旧时的人和事也难以抹去吧。故人频繁入梦,伴随着进入梦境的,还有那一幕幕熟悉而又再也见不到的老屋旧房,谨以此文记之。
近来,经常梦到姥姥家的人和事,关于姥姥家的记忆要从一开始那低矮的灰瓦房说起。我家跟姥姥家相距不远,只隔了一座山,直线距离大概两公里。翻山走路去过很多次,每次要走一个多小时,妈妈说我小时候她经常背着我去姥姥家,我感冒发烧哭着闹着不要打针的时候,妈妈就哄我说去姥姥家,然后背着我去隔壁村打针,打完针去姥姥家待一会儿再回家。后来等我长大一点了,妈妈骑自行车载我去,村子南头的沙路,一路下坡,为了排水堆起了很多小土包,骑车走在上面略微有些颠簸,但是我很享受那一段路,喜欢那种一上一下的感觉,就像过山车一样。
灰瓦房比较低矮,或许是那个年代的特色吧,一来可以节省建筑材料,二来冬天可以保暖。记忆中,进屋之后,右侧墙边上有个大大的瓮,是用来生黄豆芽的,左侧是吃饭的方桌。屋门口右边是自来水池,左边有一株松树,小院里还有一棵大枣树,表哥还牵着他家威武的大狼狗在房前拍过照。六七岁那年,顽皮的我在房间里玩凳子,四条腿的凳子非要用两条腿站,结果一不留神仰倒了,倒下的时候把姥姥刚烧开的一壶水打翻了,然后我就躺在了地上的那摊开水里,后果可想而知,小脊背烫的没法看了。
后来,高大的红砖瓦房取代了灰瓦房,灰色的自来水池也被后来的水井取代,但那如同千丝万缕的回忆就像刻在了胶片上一样,深深的烙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姥姥家最开始的大门我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模样了,只记得正房和南屋不是一起翻新的,当时的大门是朝东开的,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株梨树,姥爷经常在树下教表哥和我认字,而。后来南屋盖好了,院子也比以前大了很多,正房门口的李梅树也开始挂果了,妈妈和小姨还在树下托着成熟的李梅拍过照。那时候,小静静还是个小跟屁虫,天天跟在我和表哥后面,如今的她应该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吧。
小小的院子承载了太多太多的回忆,每年姥姥姥爷生日的时候是最热闹的时候,一家人饭后经常会聚在一起打打扑克,唠唠嗑,直到很晚才散去归家。记得姥姥曾得过一次大病,打那以后,每年姥姥生日我们都会在天井内为她焚烧纸钱,祈求姥姥身体健康,好像说此举可以买阳寿,我也亲手为姥姥折了很多纸元宝,幸运的是姥姥后来真的陪伴了我们很多年。
这个小小的院子里,我曾陪姥姥在东边的厨房里蒸过馒头、花卷,跟姥爷在西墙跟挖过山药、种过葡萄,跟表哥在院里的沙堆上各种挖洞打穴。当年跟姥爷在院外种下的银杏树,现在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若是还在,应该有碗口粗了吧。院子外面的斜坡上,跟我一起扣洋泥的男孩早已不在,小跟屁虫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岁月更迭,院子里新栽的李梅依旧年年挂满树枝,柿子也依旧年年红,小院迎来了新的生命,欢声笑语再次回荡在屋宇间,但小孩子们永远不会知道这个院子从前的模样,不知道二十年间这里发生过什么。
东岭的花生地,村南的水库旁,荆山的山脚下,还有东沟的大水泡,都有我和他们的身影。午间小憩片刻,思绪再次带我回到姥姥家的院落,但我却再也回不到那个魂牵梦绕的童年了,也见不到那些时常走进我梦里的人了。
如今,通往姥姥家的道路早已拓宽硬化,而我踏上那条路的机会却越来越少了。
辛丑年 九月二十
琅琊小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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