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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擅长突破底线的方法去做学术和科研(不论是文科还是理工科),学术和科研可以很容易成为恶行,从而成就恶魔或成为恶魔的帮凶。
学术研究中大致有两种底线:是非对错的底线,以及伦理道德的底线。前者是指学术研究的唯一目标是探求科学规律乃至科学真理;后者是指学术研究还要追求正义。违背科学真理的必不正义;不正义的必非科学真理。但要评判是否正义,必须从对科学真理、科学道理、人文道理的是非对错的分析辩论处入手。因此,学术研究中的伦理道德底线本质上也是一种是非对错的底线,即有违伦理道德的科学试验是不对的。更为准确地说:不是任何科学试验都可以以科学探索的名义肆意而为的,或是以伪善的名义有意甚至恶意地曲解伦理规范,从而肆意而为。
具体到此次被广泛关注的人类基因编辑一事,网络辩论非常多,但很多都不着重点或重点突出得不够,甚至不少评论东拉西扯、逻辑混乱。事实上,只要对以下几个问题多加思考就可以很清晰地对此问题做出大致判断了:
1、CCR5基因手术的安全性有多大的把握?(脱靶只是在手术中的安全性问题而已,更严重的是从机理的角度这种基因敲除一定是安全的?对于基因的作用原理现在已经基本搞清了?有完全的把握了?)
2、拥有CCR5基因是一种基因缺陷么?未来是否所有人都要去做这种基因去除?
3、敲除了CCR5基因一定可以防范所有的艾滋病毒?同时还不带来任何的其他坏处和风险?万一有严重负面作用,该如何为被敲除了CCR5基因的新生儿负责?这对这些新生儿们公平么?
4、这次可以在CCR5基因编辑上以当事人所给出的那些偏狭理由为由进行突破,下次是否就可以在人类的其他基因编辑上找类似的理由或其他的新理由进行突破?
5、没有其他更加稳妥更加安全的方法去规避和遏制艾滋病传染么?与当前水平下的基因编辑的风险和不确定认知相比,采取哪种方式进行艾滋病防治更加稳妥、更加合理?
6、病毒的种类、疾病的种类那么多,但人类的基因却一共没多少个,CCR5基因只和艾滋病病毒有对应关系么?CCR5基因和艾滋病病毒有唯一的对应关系么?CCR5一定没有任何其他的积极功能?
7、连动物的基因都没完全研究清楚,就轻易拿人类来做基因编辑合适么?药物测试、药物开发、医疗开发中的人类优先原则,以及不得轻易用人体进行试验的原则需要在基因编辑中应用么?
8、基因编辑是一种比药物更加狠、更加伤筋动骨的行为,吃错了药还可能可以自我修复和治愈,但基因编辑要错了、或产生了严重负面作用、或是在人类群体中被扩散了就无法逆转或难以阻止了。吃有风险的药可以在法律允许的框架内由具有独立行为能力的人进行自主选择,但我们有权力对没有独立行为能力和自主选择能力的人类进行尚无足够把握、并未充分研究清楚的基因编辑操作么?
上述8类问题(大部分问题互相之间有关联)是为何需要对人类基因编辑极为慎重的根源,而不仅仅是伦理上和现有法律规范上的是非对错的问题。或者更准确地说:为何要设置这样的伦理规范就是因为基因编辑存在巨大的风险、不确定因素和可能的伤害(在目前的人类认知水平下),所以才要设立这种伦理规范,以及要及时将这种伦理规范和研究规范进行立法和严格执行。
在没有充分研究清楚、没有足够把握的前提下,轻易用人体进行不可逆的重大试验,不仅是对学术研究的伦理规范的践踏,也是对人类未来的不负责任,更是对人类的子孙后代的不负责任,必须及时悬崖勒马。这种做法一旦形成示范效应和壮胆效应,将产生极为恶劣的后果。敬畏科学、敬畏科学伦理规范、慎重进行科学研究,是每一位科研者所必须具有的行为意识和人文精神与科学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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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9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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