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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左边是我,右边是鸟,左右合在一起意思是,常陪伴我的鸟。
1970年代末1980年代初,在辽北的农村,陪伴儿童的鸟,不止鹅,还有鸡和鸭。
小时候,喂鸡鸭鹅收蛋之类的小事儿,主要由我和两个姐姐负责,二姐是总指挥。
那时,蛋不但能吃还能当钱花,管蛋其实就是管钱。
天气好时,院外“×蛋换××”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传到我耳边的都是好东西:冰棍、水果、玩具……,小孩子越馋什么他们越喊什么。
有的商贩很有本事,在自行车后座两旁各挂一个大筐,筐底铺着干草,刚进村时筐几乎是空的,出村子时,两个筐已装满了蛋。
叫卖声靠近院门时,我常跑出去看,仔细端详小货车上的商品。
我能管住嘴巴,不吃冰棍和水果,但有一样东西,我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和腿,那就是人物卡——把评书里活灵活现的人物,如水浒一百单八将、岳飞岳云,印在精美的厚卡片上。当时我着迷得很。
一遇见漂亮的人物卡,我就往家里跑准备取蛋换卡,临跑时还嘱咐商贩等我一会儿。商贩通常很配合,抬高声调冲我家喊些优惠大数量有限之类的话,故意让我家人听到。
大人常不在家,蛋由二姐代为保管。她节俭谨慎又认真,总怕我上当,不轻易让我拿蛋。她不给我蛋,我就唱“小二丫真败家,拿着鸡子换麻花”之类的话气她,有时她心态出奇的好,任凭我说什么,她都不生气,就是不让我随便拿蛋换东西,她是个称职的小管家。
一术不成,换一术。我主动帮她干活,她经常把收蛋的任务交给我。
收蛋这活儿,不累,但耗时间,要有耐心。
蛋下得快慢全靠鸡鸭鹅的心情,心情好,半天不到,蛋都下完了。
每天收多少蛋是有目标的。
早上母亲去生产队前把所有鸡鸭鹅都摸一遍,然后做出预测:鸡蛋多少个,鸭蛋多少个,鹅蛋多少个。
预测相当准确。说到这,请你不要误解。那时候在农村生活的妈妈们,几乎都会这一手,具体怎么摸怎么预测,我现在也不知道。
一天,鸡鸭生产顺利,上午都下蛋了,鹅有一个还未下蛋。我盼着早点出去玩。可是,那只鹅下蛋时间一拖再拖,令人着急。
它一会儿起一会儿卧,我不知道它当时是心烦呢还是不满意自己的窝。
鹅越不想下蛋我越着急,频繁去看它。见我不断地出现,鹅更是站卧不宁。
等啊等,耗啊耗,二个小时过去了,还不下蛋。
我干脆搬个小凳坐在一旁等,等啊等……又过了好一阵子,鹅开始下蛋了,但下出四分之一,又无进展了。
在情急之下,我做出一件傻事,硬把鹅蛋拽了出来,拽出来后,我惊呆了,手里那半是硬的;另一半却是软的,颤颤巍巍的。
我赶紧跑回屋子找一个饭碗,把蛋硬壳朝下放在碗里,再把碗放在柜面一个角落里,然后跑出院子。
那天傍晚,我没有玩好,心里一直想着这只奇怪的鹅蛋;也没及时回家,怕大人责怪。天漆黑一片时,我才试探着回到家中,家中一切正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去看那只鹅蛋,它还立在碗中,不过,鹅蛋壳已全是硬的了。
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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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7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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