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仅是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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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讨论到“钟慢”。现在是16:25,今天转而考察“运动的计量”。日常使用的时间大致上是通过地球的自转来定义的。一天就是“前一个”太阳日出到“后一个”太阳日出。一天又分白天和夜晚。昼夜交替,日复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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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把人关到没有声和光的房子里,他可以在里面默默地计量脉搏的跳动次数(假定1分钟=70次),或者在房间里摸着墙壁来回或转圈走动计步(要丈量并假定速度),以此维系时间的概念。但是,他会累、会烦,也需要睡觉,这期间就没有办法计量脉搏或计步了。假如他足够理性,必须设法保持对运动的计量,但这会很难、很难。他可以假定入眠到醒来的“时间”为8小时(不论实际睡了多久),这样就只须记录睡觉的次数;清醒的状态下最好保持运动的状态,把脉或计步。但不论如何,过一段时间后,误差会变得很大,神经也可能会错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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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开放空间中,比如在孤岛上,情况就会好很多。日出日落、太阳月亮的位置,都可以帮助记录时间,这里就有了一定的自动机制。大自然的运行是自动的,人是需要做点record和adjust。时间的概念应该是逐渐在头脑中建立起来的——通过感知。以“日出”作为一天的开始,肯定需要从固定的地点A观察另一个固定的地点B,并且观察到太阳在B“出现”。所以,“时刻”的本质是“运动物体的位置”,这个位置是与固定的地点A和固定的地点B关联在一起的。由于是通过观察来确定的位置,这个位置实际上是个投影位置。这样,“日落”需要引入另一个固定地点C。写到这里意识到,确定了地点A以后,B和C其实是由太阳自动确定的。这样,所谓从日出到日落这段“时间”是指太阳的运动量。当然,这个运动量实际上是地球的自传叠加上绕日公转的运动量,但相对来说,也可以看做太阳绕地球的运动量。不妨就拿后者说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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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日落—日出,这就是一个完整的运动量,由“日落”分为两段。以中国古代为例,这个完整的运动量记作“一天”,再把它人为划分为12段。现在是划分为24个小段(称作小时),每一小段又划分为60个小小段(称作分钟),每个小小段又划分为60个小小小段(称作秒)。所以,“1秒钟”是指太阳的“1小小小段运动量”。简单起见,考虑“地心模型”:地球在圆心处,太阳的运动画出一个圆。这个圆上有日出和日落的位置。其实以哪个时刻作为一天的开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对这个圆进行等分。比如,可以等分为86400个小小小段。若把这个圆的半径缩小,直到碗口那么大,就很难区分出86400个小小小段。这样,圆的妙处就显示出来了:可以让秒针转很多圈(即1440圈)来表示那个大圆的一圈。这样的话,有可能通过“运动的对应”来计量太阳的运动。弹力发条使得这种“运动的对应”有了实现的可能,它能让齿轮发生运动,从而在小圆上构造出运动,通过细微的调整来跟大圆上的运动对应起来。(之前黑屋子里的人的时间概念,其实也是从外部带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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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正如亚里士多德分析的那样,时间是运动的计量。我们说“发生了一小段运动”,是指一个物体从一处运动到另一处。也可以说整个宇宙从一个状态运动到了另一个状态。运动也就是状态的变化。“时间”或“时间量”的概念,则是外部的运动量在头脑中反映。时刻,则是外部运动物体的位置在头脑中的反映。我的直觉,时间和空间都是多余的,是头脑中产生和创造出来的感知和概念而已,唯有物质和运动是客观存在。运动应该是物质的属性。整个宇宙可以看做一团物质,而这团物质的状态在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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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凌晨我在原著(中译本)第4节末尾的书页上依次写了三个注。“真空就是绝对时空.”;“真空中没有物质,于是也不会有光.”;“真空中的光速是一个错误矛盾的说法”。现在看来,第一个注可以不要了,或不那么重要了。后两个注值得思考。当然,这个事情目前只是作哲学思辨状,但可以尝试往理论方向发展。真空又称作“虚空”,它是想象出来的概念,并不存在。既然是虚空,里面什么也没有,也就不该有光了。或者说,虚空的线度为零。任何运动对于零距离,速度都是无限大。还有,光在水中的传播速度是光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的3/4,why?(忽然想到,也许空间是物质的计量,类似于时间是运动的计量;或者,空间也是运动的计量 —— 时间和空间都是用来计量运动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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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想法暂时放到一边,转而考虑狭义相对论里的运动。譬如,我考虑一个匀速圆周运动,这个圆周运动放到静系里是每秒钟转一周,放到动系里也是每秒钟转一周。那么,从静系看,动系里的圆周运动会是怎样的呢?先预判一下,从静系来看,圆周在一个方向上出现收缩,于是转一周的运动量减少了。设圆周的中心与动系原点相对静止,而动系相对于静系的速度v=1米/秒。圆周的内秉半径为1米,圆心在动系X轴上,且距离动系原点1米;圆周上的运动质点的起始位置在动系原点;在静系里也“拷贝”这样一个圆周运动。动系的真实时钟和静系的真实时钟是同步的,动、静系各处的时钟也分别是同步的。当然,从一个系看,另一个系的钟不是同步的。一开始动系与静系的原点重合,此时两个系的真实时钟都指向读数0。那么,经过一秒钟,动系中的人看到自家的一个完整的圆周运动,而静系中的人也看到自家的一个完整的圆周运动。因此,t=1时,从静系看,动系向右移动了1米;此时动系的圆周运动完成了一周而那个质点恰好回到动系原点——这个现象从静系看或从动系看都一样。但从静系看来,动系的圆周在运动方向收缩了,则其上质点所走的路程少了(即运动量减少),表现为时钟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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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这个讨论有一定的合理性。但必须注意,匀速圆周运动已经跑出惯性系了,这个问题可能要到广义相对论里才能求解。直觉上,以上的分析看不出问题。不过,从静系看,每个时刻,动系的圆周运动成了椭圆运动,质点在各处的速度值可能也不再是均匀的了(减少的运动量会不会转化为速度了呢?)。需要注意的是,动系圆周上质点的轨迹在静系中不再是封闭曲线。我推测,这条轨迹线跟设想的椭圆的周长应该是等同的。静系的1秒,则动系表观时间不足1秒,表观运动量即质点所走的路程也减少了(不计椭圆上速度的变化)。若圆周运动系统对外没有能量损失,则表观钟慢应该严格对应表观运动量减少——而椭圆上的动能仍然守恒。(谈到动能,相对于静系,似乎需要考虑动系附加的动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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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到底,狭义相对论的意义在于,对于高速系统,如何从观测数据“重构”真实数据;或者说,如何从表观数据重构内秉数据。一句话,还是为了更精确地认识世界。绕来绕去,就是懒得动笔计算(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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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第4节,作者说“...我们可以断定:在地球赤道上的摆轮钟,比起放在两极的一只在性能上完全一样的钟来,在别的条件都相同的情况下,它要走得慢些,不过所差的量非常之小。” 他的这个判断对的可能性大,但显然超出了惯性系的范围,而且也涉及到了引力。这样的超前不是坏事,但也会引起认识上的混乱。斯派的书7c提到,文章发表后,作者“期待强烈的反对和严厉的批评”,但最初几年并没有反响。作者自己似乎知道会引来批评,那么,作者预期的批评是哪些地方呢?这是一个谜。至于为什么没人理会,道理很简单:学术界“不会响应多余原因的奢谈”,就像牛顿眼中的大自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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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系的钟真的走得慢,抑或只是从静系来看走得慢了呢?如果两只钟一开始都固定在静系里,它们完全一样而且同步。然后给其中一只钟一个外力,让它开始运动,先加速然后保持在某个高速水平,这样的话,钟真实地走得慢似乎是可能的(但也只可能是加速阶段的贡献)。不过,高速而匀速的情况下,光速在动系里也是不变的,然后用这个不变的光速可以定义不变的脉冲时间:让光在固定距离的反射镜之间来回传播,每个来回花费的时间都是一样的。在静系里,只要固定距离不变,则光走的每个来回花费的时间也是一样的。用这种光钟定义的时间,从绑定的坐标系里看,不会变慢。我倾向于相信,不涉及加速的情况下,相对运动的两个惯性系,从一个惯性系看,另一个惯性系的表观时间慢了;自家看自家的钟,则没有变慢。(守住“光钟”,就守住了绝对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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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首发于群邮件[Graduate Gate..Tuesday],原标题“论运动”。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315774-108527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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