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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二气及其相互转换的
现代科学诠释
精是气之母,有精才有气。气是依托于精的。精是物质,因此,气是依托于物质的,是物质的活力。物质的活力是指对自组织系统达成自稳态(有序)有贡献的物质运动状态或构成成分。阴阳二气则是物质运动状态或构成成分对自组织系统最佳有序状态的正负偏离,但这种偏离不超过破坏系统有序的阈值。
一、阴阳二气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气”,具有明显的哲学本体论意义,因为古人把“气”看成是万物协调运转的基础,具有我们今天所说的物质的属性。但它与西方人认识的原子、电子、夸克等物质实体不一样。“气”分阴阳,是阴阳二气的相互竞争、相互协同、相互转化决定了世间万事万物的发生、发展与演化,而原子、电子、夸克似乎不具备这些特性。就是西方哲学本体论中的物质定义,也与“阴阳二气”迥然不同,西方哲学本体论中的物质只承担构成“物体”的“真身”这一责任。所以,我们的祖先所说的“气”这种物质,既不同于原子、电子、夸克之类具体的物质基元,也不同于西方哲学本论中抽象的物体的“真身”。
作者在《奇妙的思维——思维过程物质基础探源》一书中,根据中医基础理论将“精”定义为物质,“精”是“气”之母,有“精”才有“气”,“气”行畅通,人体健康,万物协调的论述,将“气”理解成物质的活力,对于生命机体则是生命物质的活力。我们的理由是,既然“气”依托于“精”,而“精”是物质,“气”当然是依托物质的。那么,物质的什么能使人体健康,万物协调呢?看来只能是物质的活力,对于生命当然就是生命物质的活力,但书中对“活力”没有作具体界定。深入研究发现,人体健康也好,万物协调也好,都是对一个系统而言的。这正是中国传统思维的整体性观念。对一个自组织系统,物质的活力是指对自组织系统达成自稳定状态(有序)是否有贡献的物质运动状态或物质成分自身。具体就是指物质运动的快慢节奏与物质成分的多少。物质运动状态或物质成分,有些是对达成系统自稳态(有序)有贡献的,有些是起破坏作用的。因此,如果“气”定义为物质的活力,那么,“气”就有“好气”与“坏气”之分。“好气”就是对系统稳定协调、人体健康有贡献的“正气”,而“坏气”则是对系统稳定协调,人体健康有害的“邪气”。
如前所述,一个自组织系统的状态,我们可以根据有序的程度分成最佳有序状态,有序状态,亚有序状态(病态)、有序的破坏等四种不同的状况。最佳有序状态也就是最协调的自稳态,物质运动的快慢节奏和成分结构处于最佳状态。按照我们对阴阳概念的理解,这就是阴阳平衡的最佳状态。如果物质的运动状态或物质的成分对最佳稳定态发生了偏离,偏快(或偏多)或偏慢(或偏少),但没有超过保持系统有序的阈值范围,系统在最佳态和有序态之间振荡,那么,按前面的定义,这时的物质运动状态或构成成分就是物质的活力。相对于最佳稳定态,活力“偏盛”(物质运动节奏加快)时,则系统的自我控制能力迫使系统回到最佳态,这就相当于阴气(物质运动的慢节奏)制约阳气,将系统拉回到最佳态;当阴气偏盛(物质运动节奏减慢)时,则阳气(物质运动的快节奏)制约阴气,还是将系统拉回到最佳态。系统处在一个相对稳定的自我调节(系统自身具有的功能)的机制之中,因此,这时的阴阳二气是保持系统平衡的“好气”。但是,如果物质的运动状态相对于系统最佳自稳态(最佳有序态)的偏离超过了维护系统稳定的阈值,则系统就处在一种亚稳定状态,对于人体就是疾病状态。疾病状态是生命体的亚稳定状态。超过了阈值的阴阳二气(也就是物质运动状态快慢或构成成分多少超阈值),是坏气,也就是邪气,邪气能破坏系统的稳定性,使系统从有序向无序转化。一旦,“邪气”太盛,物质的运动状态或成分的多少达到了“快极”或“慢极”,“多极”或“少极”(也就是阴极、阳极),系统的自稳态遭到彻底的破坏,原有的系统就瓦解了(对于生命体即是生命的终结)。可见,所谓阴阳即是物质运动状态或成分的多少对系统最佳自稳态(最佳有序态)的正负偏离。如果站在对系统的稳定有利还是有害的视角看这种偏离,偏离的阈值范围内,则构成阴阳二气,是正气;若偏离超过了阈值则构成邪气,邪气对系统有破坏作用;阴极、阳极则是系统的彻底破坏。这就是阴阳二气的相互竞争、相互协同、相互转化决定世间万事万物的发生、发展与演化的现代科学解释。
上述思想可以用图5-1来表示。
图5-1表明,一个相对稳定的系统,系统内物质的自我控制能力将使系统在图中AB区间振荡,以图达到最佳有序状态——阴阳平衡态。阴消阳长,阳消阴长是中国人的形象说法,是哲学抽提。如果系统内物质的运动状态或构成成分突破了警界线A、B之外,过快——向右,则出现阳盛证;过慢——向左,则出现阴盛证;系统处在亚有序——即“疾病”状态。这时通过外界条件的改变(对人是医疗),或内在调节机制的增强(免疫),有可能使系统拉回到“有序”以内,甚至回到“最佳状态”,达到阴阳平衡,但也可能不行,直至系统的崩溃。中医的补“气”,就是补生命物质的活力;调“气”,就是调整、调动生命物质的活力;运气、行气、得气,就是通过针灸或思维的物质作用(起码是电磁作用),让生命物质的活力得以传递,使生命物质处于对系统稳定有益的最佳运动状态。应该注意,生命物质的活力与生命力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生命力是生命能、生命的驱动力、生命的潜力和总和,生命力决定生命物质的活力。生命物质的活力对系统的有序或无序作出贡献。
当对“气”作了上述界定之后,很明显,说中国古代的“气”是“物质”,有科学道理,但不准确。准确地说应是自组织系统物质的活力。它不同于西方人理解的物质。西方人将眼睛盯在构成系统的物质基元上,将构成元素从系统中分离出来认识。离开系统的物质基元的运动状态及成分的多少,不存在物质的活力概念。活力是针对自组织系统的稳定性而言的。中国人实质上是将物质基元放在自组织系统之内来认识的,物质的运动状态或构成成分变成了自组织系统有序的活力。“气”是物质的活力,既有物质的运动状态,也有物质成分自身。中医中的“气”正是这种混杂成分。因此,东方人理解的“气”是运动观指导下的“活”物质,对物质的分类也以“活性”作标准。如阳气、阴气(阴精)、正气,邪气等。东西方人所站的视角不同,认识物质的方法途径有异,西方人采用分解实证的方法,由结构观得出原子、电子、夸克等分立体;中国人采用宏观整体的综合分析方法,由运动观看到个体对整体的动态相互作用、得出阴气、阳气、正气、邪气等。东西方人的表述不同,但研究对象是同一的。由于东西方人思维方式的根本差异,对世界的认识所建立的理论体系的差别也是巨大的,但是可以对话并在一定条件下互相可通约的。
二、阴阳转化的科学表述
利用上述对“气”、“阴阳二气”的现代科学理解,我们试对阴阳二气在四季、日夜、人的生长过程中的阴阳消长作出科学解释。
古人认为夏天天气炎热,阳气占主导,但夏至以后,阴气日上,用以制约炎热;冬天天气寒冷,阴气占主导,但到了冬至以后,阳气日上,用以制约寒冷。春分和秋分是阴阳相对平衡的时空点。
利用图5-1,结合古人的上述论述可以作出与图5-1对应的图5-2。
图5-2中夏至→秋分→冬至→春分→夏至……刚好是地球绕太阳转动的一个回归年。夏天太阳光直射北回归线,天气炎热;夏至过后,太阳光开始由北回归线向南回归线移动,到了秋分,昼夜时间相等,气候冷热宜人;秋分过后到冬至,太阳光直射南回归线,北半球天气寒冷;冬至过后,太阳光又开始由南向北移动,到春分又是昼夜时间相等,是北半球春暖花开季节;春分过后,到夏至太阳又直射北回归线,天气炎热又重新开始。到此,地球完成了一个回归年转动的历程。地球就是这样绕太阳转动了几十亿年,并形成一个如图5-2所示的生态环境。如果把春分和秋分看作是地球上四季转换中生态活动节奏和构成的最佳时空点,那么,夏至和冬至显然则是对这一时空点的阳性和阴性偏离。夏天,天气炎热,物质运动节奏加快(图中春分至夏至),对应四季的阳长阴消过程,阳气占主导;夏至之后,太阳开始向南回归线移动,炎热渐退,寒凉渐生,万物的活动节奏也开始由快节奏向慢节奏转化(图中夏至到秋分),对应四季的阳消阴长;秋分是四季中生态活动快慢节奏达到相对平衡状态的时空点(另一点是春分),它对应生态系统四季的最佳有序态——即四季的一个阴阳平衡态;秋分之后,太阳进一步南移,天气进一步向寒冷转化,生态活动节奏进一步放慢,但仍是阳消阴长,阴从次要转为主导,直到冬至(图中秋分至冬至);冬至之后,太阳由南向北移动,天气渐暖,万物开始复苏,开始阳长阴消;到春分,生态活动的快慢节奏及构成成分达到相对平衡状态的时空点,对应生态系统在四季中阴阳消长的又一阴阳平衡态;春分之后,阳长阴消进一步发展,到夏至即完成一年四季阴阳消长转化的一个轮回,达到阳占主导。可见,古人所说四季的阴消阳长,阳消阴长是地球在绕太阳周而复始的绕转运动中,造成生态活动节奏及构成成分呈现周期性变动的一种形象表述。
当然,由于地球公转是稳定的,因此地球上的阴阳消长也是有规律的。但是当地球公转或地球自身出现了灾变,那么阴阳消长的规律也就会被打破,那将是生态环境的阴证、阳证的出现,是人类灾难的降临。
阴阳在昼夜中的转换,同样也可以做出现代科学的相应说明。
古人说,在一个昼夜中,从早晨到中午阳气占主导地位;从中午到傍晚,阳气渐退,阴气渐升;从入夜至凌晨是阴气占主导地位;但从凌晨到次日清晨阴气渐退,阳气渐升,直至中午占主导地位。
古人把一个昼夜分成12个时辰。古人说的凌晨大概相当于现在的清晨4点钟,早晨相当于8、9点钟,中午可延至下午2点,傍晚则是6-8点钟左右。根据这一时间段的划分,结合古人对一个昼夜阴阳消长规律的总结,在图5-1的指导下,可作出图5-3。
图5-3中阴阳消长转化的时间起点,我们根据现代科学对人体生理功能的检测作了调整,但与古人说的大致时间段是相符的。现代医学发现,人体的体温,入夜开始下降,过午夜至凌晨4点左右降至最低,这是人体生命物质活动节奏减慢的体现。凌晨4点之后开始升高,过日中至下午4点左右升至最高,这是生命物质活动节奏加快的表现。这是图5-3中的阳长阴消过程,与古人说的昼夜阴阳消长的规律一致。图3中我们增加了一个上午10点与晚上10点的中间平衡态时空点,这是古人没有说的。按照图5-3,上午10点和晚上10点应是人体等生命体生命物质活动最有序的时间段。白天好说,凭直觉经验就可以感受得到。例如,人们常把9点钟比作人生最精华的时期,所谓“早晨8、9点钟的太阳”。说明一天之中9点钟前后是精力最充沛的时期,也就是生命物质运动最有序的时期。至于晚上10点,人和其他生物经过白天一天的快节奏活动,到这时是否有一个最佳的平衡期,期望得到现代医学的实验证明。从前面说的,人体在凌晨4点体温最低的科学实验表明,在下午四点(体温最高)到凌晨4点之间应该有一个生命物质活动节奏快慢相对平衡的时间段。也就是说,在下午四点到次日凌晨4点的阳消阴长的过程中,有一个阴阳相对平衡的时空点。这就是晚上10点。晚上10点人体对药物较为敏感的医学实践,或许是这一理论的简单证明。
实际上,现代医学从另一个侧面也对人体生理机能,在一个昼夜中的阴阳转换作出了大致的说明。例如:临床实践和动物实验证明,肾上腺皮质激素、甲状腺素等,它们的分泌量一般是白天高夜晚低,活动时高,安静时低。激素的多少与生命机体内代谢的快慢节奏有密切联系。因此人体内白天和黑夜的“阴阳转换”与“生命机体内生命物质活动节奏的快慢转换”是同一生理过程两种不同的表述方式。中医以阴阳平衡态作为比较的基础,现代医学则以生命物质运动的最佳自稳态(最佳有序态)作为比较基础,而两者是等价的。
人的生长衰老过程也是阴阳转换的典型例子。但人无生命轮回,而四季、日夜是可以轮回的,因此对人生长衰老过程中阴阳消长的分析不能完全照搬对四季和日夜的分析,但也有相似之处。如果把少年、青年、壮年、老年、高年作为健康人生的几个不同的发展阶段,把青年看作是健康人成长过程中精力最充沛,生命体最有序的一种状态,也就是人生中的阴阳平衡最佳态,那么,少年和壮年则可以看作是最佳平衡态“青年”两边的各一个有序状态。人在这一发展过程中,是处在阳长阴消过程,即生命体的生命活力日渐旺盛的时期;但人到了壮年以后,在向老年、高年的发展过程中,生命力日渐衰退,是一个阴长阳消的过程,按照我们的理论分析,在老年的某一个时期,可能还会出现一个生命机体有序状态相对较好的时期,即在壮年向高年的发展过程中还会出现一个“老年青春期”,如图5-4。就我们所知,这好像与现代医学及人类的经验感受并不相悖。当然,这不能与青年时期相比,就像四季中的“秋分”,昼夜中的“晚10点”,不能与“春分”和“早10点”相比一样。
当然,人是要死的,人的生命不能像四季、昼夜一样反复轮回,阴证阳证的转换十分复杂。人的一生中,每一天,每一年,体内阴阳——生命物质活力的相对增长与衰退,时刻都在竞争、协同与转换之中,同时也在受到外界自然生态环境的不断调控。因此,稳定是相对的,变化是绝对的。人死的那一天则是阳气断绝的一天。阴极、阳极都会使原有系统的有序结构彻底破坏,并演化成新的与原来完全不同的系统。可见,人和自然一样,每一年,每一天,每时每刻平衡都在相对稳定之中变化,人和自然既是物质运动相对稳定的综合体,也是阴阳平衡的统一体,从宏观视角看是这样,从微观视角看,还是这样。
在《奇妙的思维——思维过程物质基础探源》一书中,我们对
三、现代科学中的中医精、气、神
1、精
中医传统理论认为,“精”是构成人体的基本物质,既是生命活动的物质基础,又是脏腑器官生理活动的产物。精的来源有二,一为先天之精。它与生俱来,禀受于先天,为生命的原物质。二是后天之精,是饮食水谷化生之精微。后天之精可养先天之精,因此,生命得以成长壮大。可见,后天之精具有维持人体生长发育的功能,是人体需要的营养物质。
生命物质运动最佳自稳态理论对生命物质的定义完全可以理解为中医中的“精”。生命物质的定义是:构成生命机体诸组织,并保证生命旺盛活力的各种物质成分和营养成分。构成新生婴儿机体的生命物质是先天之精,与遗传基因相关,它由父母所受,与生俱来;婴儿出生之后,在成长、发育及尔后一生的休养生息中,所需的营养物质,是后天之精。后天之精——各种营养物质,由水谷转化而来,胃、肠是将饮食转化为营养物质的关键脏器。由“胃”、“肠”产生的“精”——营养物质,既是生命物质中不可缺少的部分,还是生命机体生长发育的必需物质,所以中医说“精”具有维持人体生长发育的功能。没有后天的营养物质——后天之精,对生命机体——先天之精的滋养,生命机体就不可能发育成长,故中医说后天之精养先天之精。中医的物质论——“精”,与生命物质运动最佳自稳态理论中的“生命物质”,在定义上有了较好的统一。
关于肾藏精,我们认为,既有古人对精的生长的领悟,也有古人对生理功能不了解的误解。生命力旺盛,各种比例成分适当,生命细胞所需营养丰富,生命个体健康,生殖能力自然也强,这是对的。但由此认为生殖能力由肾中的某种物质决定则是猜测,是不对的。今天我们知道,生殖细胞“精子”和“卵子”根本就不藏于肾,说肾“精”是生殖细胞也不对。由此,中医的肾藏“精”只能理解为肾具有保证生命健康的重要功能。
其实,从现代生理学角度看,肾有过滤血液和尿液中的废物,保留血液和尿液中有用成分的功能。如果肾有病,过滤功能差,好坏不分,或者血液和尿液中的有用成分丢失,或者无用成分保留,这都会对人体健康产生极大损害,必然造成生命机体的虚弱,影响生殖能力。古人是否因此而认为肾藏“精”?当然,这里“精”有两重含义,一是物质,二是生殖力。从这种意义上认识,说肾藏精好像又可以理解。这能否看作是宏观整体表现与微观病因的统一?
2、气
根据一、二节对“气”的现代科学界定,我们现在可以对中医“气”的各种表现和论述做出现代科学物质观解释。
按照中医的定义。“气”包含在“精”的广泛含义之中,因此,中医基础理论认为“气”亦是构成人体的最基本的物质;与此同时中医又认为“气”是脏腑组织器官的活动功能。“气”像“精”一样,也有先天与后天之分,先天之气源于父母,名曰元气(原气),后天之气得于自然之气与饮食水谷精微之气。气的功能主要是:气有推动作用、温煦作用、防御作用、固摄作用和气化作用。气的分类有元气、宗气、营气、卫气等。
中医对“气”的理解与现代科学物质论认识相去较远。“气”既是物质,就不能是脏腑的功能,物质与功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但从中医理论中“气”与“精”的关系看,精是气之母,气依托于“精”,有“精”才有“气”。气行畅通,人体健康这层意思表明,“气”应理解为物质“精”的活力。但“精”在生命物质运动最佳自稳态理论中对应理解为生命物质,因此“气”在现代科学中应是生命物质的活力。就这一层面理解,气与阳又有相同的含义。这也正好符合中医的思想体系。中医说,“气”对人体的生长发育、血液循环、津液输布均起激发和推动作用,这正是生命物质活力的功能,补气就是补生命物质的活力。气功中的运气就是通过思维的电磁作用(神经电流)激发经络中生命物质的活力,使其运行畅通。生命细胞的活力越强,人体的生长发育、血液循环、津液输布自然也强;生命细胞的活力降低,则“气”的推动力减弱,自然出现脏腑功能降低,人体生长发育迟缓,血行不畅,水液滞留等多种病理变化。这就是现代科学对“气”的推动作用的理解。气的推动作用与我们定义的生命驱动力相关。
“气”的温煦作用,不用生命物质运动最佳自稳态理论去协调,就完全说不通。人体的恒定体温,现代医学已经有了完全科学的结论,那是生命物质热运动及血液循环的产物,绝不是什么不能言状的“气”使然。如果“气”被看作生命物质的活力,与物质的热运动直接相关,而物质的热运动正是人体体温产生的根本原因。生命物质运动不畅,活力降低,温煦作用降低;生命物质运动偏快,产热高,温煦作用增强;生命物质运动停止,与自然界处在热平衡状态,人体体温消失,这就是死亡状态。血液循环畅通是生命物质(细胞)活力的表现,人体的恒定体温是血液流动和其他生命物质有序运动的功劳。中医所说的“气虚”即是生命物质(细胞)活力降低,从而使热量减少,温煦作用降低,脏腑功能减弱,血液循环不畅,津液输布与代谢滞缓等表现出来的症状。临床表现为畏寒喜暖、四肢不温、瘀血、水肿等病症。所以我们说“补气”就是补生命物质的活力,就是通过药物让生命物质的活力增强。
在生命物质运动最佳自稳态理论中,“气”的护肌表、防御外邪入侵的功能也很容易得到解释。“气”是生命细胞的活力,“气”盛则是生命细胞活力旺盛。生命细胞活力旺盛,则防御外邪的能力就强。如果外邪从体表入侵,体表生命细胞活力旺盛不易受到侵害,则外邪御于体表,否则外邪就会由体表侵入,并深入到体内影响体内深层生命细胞的活动机能。外邪,这里应理解为外界环境对生命机体的不正常影响。中医常说体内正气与邪气之争,实际上是体内生命细胞保持正常活力与外邪破坏正常活力之争。人体显然有保持生命细胞正常活力的机能,所以中医认为不管邪气潜于体表何种部位,总有正气与邪气相争,并战而胜之。让生命物质保持正常活力和相对有序的运动状态,是人体自身的一种本能。
把生命细胞的活力理解为中医的“气”,“气”的固摄作用也可以得到现代科学的解释。固摄,主要是对血液、津液等的运行、代谢过程的维护调节作用,防止其流失。生命细胞的活力正常或旺盛,就能使身体各组织代谢机能正常运行,体现整体生命力旺盛。反过来,人体生命力旺盛,自然也就体现人体的代谢过程得到了调节和保持。前者是微观机制,后者是宏观表现,这正好体现了微观与宏观的统一。此外,把生命物质的活力理解为“气”,气的气化作用,气的运行也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所谓“气化”即生命物质活力的转化。人体代谢过程旺盛,则生命物质间运动的转换也就正常,转换正常,反过来又保证了生命物质运动的活力,保证了人体的健康。如果“气化”作用减弱,也就是运动转换不畅,将必然导致生命细胞活力降低,并引起人体内发生病理变化。中医认为“气”的运动在体内无处不到,流行全身,这实际是指生命物质运动(活力)的转移。“气”的运行停止,意味着生命物质活力的终结,生命的结束。可见,把生命物质的活力解释为中医的“气”,显然能贯穿中医对气的全部理解。气功活动中,往往感觉气流打通,热流涌现,这正是“气”是生命物质活力的实践证明。生命物质活力增强,物质的热运动加强,加之运动的转移,自然有热流形成,人体也就感觉到有热流涌现。“气流”是生命物质活力转移形成的“活力流”,也就是运动转移的“物质运动流”或“能量流”。如果承认思维是物质,则上述气功现象更容易理解。现代神经科学指出,思维过程伴随有神经电流产生。意念属思维范畴,意念守穴,实际上是用意念产生的神经电流作用于穴位,这与外界用机械方法(针灸)和电磁办法(电磁灸法)刺激穴位产生医疗作用的原理是一样的。气功无意识状态,完全是通过意念的电磁作用,将生命物质调节到最佳有序运动状态。此时体内“不做无用功”,能量消耗最少,中枢神经系统也处在完全抑制——无相互作用(信息不传到大脑)状态。形象地说,人体处在生命物质运动的“超导”状态——最佳自稳状态。我们认为,这就是气功健身功能的生物物理学原理。意念守穴健身治病,是科学而不是玄学。
“气”的分类中,有“元气”、“宗气”、“营气”、“卫气”之分。中医认为“元气”由先天之精化生而来,先天之精受之父母,因此“元气”应理解为构成生命机体诸组织和系统的细胞、各种微量成分的活力。伤了“元气”即伤了生命机体的根本。因此,可以说“元气”是生命活动的原动力。但“元气”又依赖于后天水谷精微的滋养和补充,这就是说,构成生命机体的生命物质(父母所受),还有赖于后天饮食消化的营养物质的养育和补充,没有后天的这种补充,父母所受的生命物质的活力就不能得到保证。对于元气的理解,在这里中医与现代科学得到了很好的统一。如果,先天不足——构成生命机体的基本物质活力不够,或基因遗传有缺陷,或久病使生命物质的活力损害太大,必然给人的健康带来根本影响。这就是中医认为人不能伤了“元气”的根本原因。
“宗气”,中医指的是肺吸入自然界的清气与脾胃运化的水谷精微之气结合而成,而积于胸中的“气”。宗气足人说话声音洪亮。现代医学和生理学指出,肺的主要功能是将自然界的氧气注入血液,并将二氧化碳排出体外。具有充足氧气的血液,通过心脏泵入全身,是人体细胞组织供氧的源泉。细胞有了“氧气及水谷精微”——营养物质,才有了活力。因此,自然界的“清气”是通过了一定的转换过程并经综合作用最终变为生命物质的活力的。生命有活力,包括肺的活力强盛,自然讲话声音洪亮,这与中医认为宗气的功能是推动肺司呼吸和心血的循环观点一致。“宗气”是由肺司呼吸给生命物质注入的活力,它与饮食水谷给生命物质注入的活力没有本质区别,只有脏器的分工不同而已。“宗气”中的“氧气”作为物质,可归于“精”——生命物质,而“宗气”中给生命物质带来活力的范畴,才是“宗气”的本质含义。“水谷精微之气”中的“水谷精微”即是前面谈到的营养物质,“水谷精微之气”则是由营养物质转变而来的生命物质的活力。这里中医似乎又给生命物质的“活力”按其来源作了一个小的分类。
对“宗气”的理解可帮助对“营气”和“卫气”的理解。按中医中说法,“营气”来源于脾胃运化的水谷精微之气,“营气”富于营养,分布于血脉之中。对应于“宗气”,“营气”应是“宗气”的一部分,即由水谷精微转化而来的生命物质活力的那一部分。所以“营气”是从“宗气”中独立出来的概念。而“卫气”按中医的定义,则应是生命物质活力抗争外邪入侵的能力。这是将生命物质的活力按其作用所作的又一种分类,好处是有利于中医对疾病的诊断。
中医对精、气、津液、血四者的关系做了一个图示。如图5-5
对图中四者的关系,很容易用生命物质运动最佳自稳态理论加以说明。
精化气——精是生命物质运动最佳自稳态理论里的生命物质,气则是该理论中生命物质(细胞等)的活力,生命物质的活力由生命物质的运动状态来体现,所以说精化气。没有精就没有气。气生精——生命物质(细胞等)的活力反过来又可帮助人体对生命物质的摄取和生成代谢。如果生命物质的活力不足,生命机体各脏腑器官活力不够,显然有碍于人体对生命物质的摄取和生成,所以有气生精。
气生津、行津、摄津——津本来就是精的一部分,津也是由生命物质构成。气生津与气生精的现代解释相同。气行津是说,生命细胞的活力能帮助津液运行。活力不足,津液的运行自然不足。或反过来说,津液运行不畅是生命细胞活力不够的表现,因此也可以说津载气。也就是说津液运行本身就体现了人体细胞的活力。
津血同源,不是津血有相同的生成机制。津的产生主要是胃饮食吸收的结果,而血的产生主要是脊髓的功劳,但血和津液都与人体组织液相关,而且细胞吸收血液供给的营养也必须通过组织液,从这种意义上讲,说津血同源是可以理解的。津血同源不能理解为津血具有相同的生成机制。
精血互生比较容易理解。精是生命物质,血也是生命物质,精生血是说血液的生成需要生命物质,这与现代医学没有区别。血生精则要做一个转换理解,血液充足,生命力旺盛,生命力旺盛自然又可以帮助人吸收饮食精微——生命物质,因此可以说血可以生精。
血为气母,气为血帅与精气关系的理解相同。因为从广义看,血本来就包含在精之中。血作为由生命物质构成的细胞,没有血细胞哪有血细胞的活力?所以血为气之母。没有血细胞的活力,也就没有生命物质的活力,血细胞的活力旺盛,又可引导血行畅通,因此气为血之帅。
总之,中医精、气、血、津之间的关系,都可以用生命物质运动最佳自稳态理论做出相应的合理解释。
3、神
中医传统理论认为神是脑物质细微精深的结构和脑的功能活动。狭义的神为心神,藏于心;广义的神,藏于脑。广义的神既包括心神,还包括魂、魄、意、志、思、虑、智等内容。脑神是各神之首,精神、意识、思维、知觉都是在脑神的作用下产生的;心神、肝魂、肺魄、肾志、脾意亦在脑神的作用下发挥各自的生理功能;关节的活动,皮肤的感觉,眼、耳、鼻、舌的作用同样都离不开脑神。
从中医对“神”的论述看,“神”显然就是现代医学及生理学中的神经系统。“脑神”即是中枢神经系统,是知觉、意识、思维产生的地方,这正是大脑皮质的功能;其余如心神、肝魂、肺魄、肾志、脾意、关节的活动、皮肤的感觉、眼、耳、鼻、舌的功用等都受外周神经系统的调节与控制,这是外周神经系统。中医没有解剖学基础,因此,中医对神经的作用与分布只能做出概略性的说明与推测。比如中医认为“神”可以调节人体形体的动与静,精神的兴奋与抑制,情绪的喜、怒、哀、乐、爱、恶,个性的刚与柔、静与噪,身体的屈与伸等等。这都是“神”的调节与控制功能。此外中医还认为神可调节阴阳,而阴、阳在生命物质运动最佳自稳态理论中,被看做是生命物质运动对最佳有序状态的偏离。调节阴阳,即调节生命物质运动对最佳有序状态的偏离,这刚好也正是神经系统的功能。气功中的“调神”即是通过调节神经系统的功能,让生命物质运动处于最佳自稳态,保证身体健康。所以气功家认为养神才能养形,调神是练功的核心。
关于神的物质结构,中医传统基础理论认为脑神的物质基础是“精”。“精”是我们定义的生命物质,而生命物质当然包括构成神经细胞的各种物质与营养成分,故脑神的物质基础是精。传统中医还认为,“神由先天之精生成,当胚胎形成之际,脑髓随之生成,生命之神即已产生和存在。”这正是脑神经系统的生长发育过程。中医认为,形体生成之后,神赖后天水谷精微营养而成长,神的生长发育源于后天水谷精微。这里只是表达较为笼统,没有解剖学依据而已。中医本来就是通过宏观整体观察并在实践经验中总结出来的理论,缺乏解剖学的依据本身就是中医的一大特色。中医现代化的任务之一,就是把缺少现代科学与现代生理解剖学依据的模糊论述从运动观视角用现代科学知识调整过来。在比较研究中,中医的“神”其构成和功能显然与现代医学中的“神经”系统有本质内在联系,或者说中医的“神”主要就是现代医学中的“神经系统”。中医有时也把“神”理解为“精神状态”因为它与生命的活力有关,因此可归结为“气”的范畴。本来,中医的气与神就是紧密联系的两个概念。
中医理论中有脑主神明与心主神明的争论,“心想事成”,好像心脏有思维功能。我们知道,广义的神既包括脑神,也包括心神,脑神和心神是既有区别,又有联系的统一体。一方面,大脑需要心脏供血,没有血液供应,大脑死亡,思维和记忆均不存在,大脑对心脏的供血程式既有适应也有认知;另一方面,大脑对心脏的工作又有调控作用,没有神经系统的调控,心脏工作也会失常,心脏对大脑的调控也是既有适应也有认知。显然,心脏影响大脑,大脑也影响心脏。心主神明,既是大脑对心脏供血程式的一种适应与认知(记忆),也是心脏对大脑调控的适应与认知(记忆)。综合起来,这种双向的互动“联想”(记忆),很可能对人的举止言行、精神状态或个性产生影响。国外有报道说,人换了猪的心脏后,便带有猪的习惯,爱拱垃圾,大概就是“心主神明”的反映,说明心脏确对人的思维有影响。
精、气、神是中医基础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前面对精、气、神的现代科学剖析只是引玉之砖,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更进一步的分析与推敲,尤其是与基因遗传物质相联系,还会有更广阔的认识天地,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精、气、神的现代科学的基本界定。“精”是生命物质,“气”是生命物质的活力,“神”主要是人体的神经系统。由于中医是一门用朴素自然哲学指导的应用科学,因此在其理论体系中有许多是由行医经验推测出来的东西,有些完全是猜测。这些都需要我们在中医现代化的过程中通过去伪存真,去粗取精加以调整。此外,中医治病的神秘性与人的思维活动极其相关,思维过程物质本质的揭示与中医基础理论的现代化建构,将为揭开中医与气功医疗的神秘面纱扫清道路;也给巫医神汉、江湖骗子等利用中医、气功治病的神秘性,装神弄鬼,宣传迷信设置不可逾越的科学障碍。中医基础理论的现代化建构任务是艰巨的,但是中医现代化的必经之路。
注:引自赵国求、王平《中医基础理论现代科学基础初探》科学出版社2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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