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名先鉴 字 少雄

 

十二月下旬某日，鉴应邀请到某大学参加该大学之《……大学章程》草案（第一轮）“专家”研讨会。讨论上，各位与会“专家”抢着发言，“气氛”相当热烈，兴致极高；鉴一直认真听着，一言不发，也没想说话。但是，各位“专家”尽兴之后，会议主持者要求鉴发言，鉴只好说点什么。鉴谈六点想法。

 

大学章程好像要热起来啦。关于大学章程制定诸问题，谈六点想法。从严格意义上讲，只有第一条有实际意义，另外五条暂时没有实际意义。

第一、大学章程如果不是几个人编着好玩的，不是为出风头而搞的，而是搞真的，其制定程序与过程等，必须具有合法性，有合法性才有权威性。任何大学要制定大学章程，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由学校某个职能部门找几个人来讨论章程内容与结构什么的，而是通过大学的教代会或其它途径建立大学章程制定委员会，并且根据某种原则筛选相关领域专家组成章程起草组，委员会成员与起草组成员（在大学内部）都应该具有学术公信力与人格影响力。大学章程之制定，就其严肃性而言，如同特区基本法之制定。正是因为如此，六点想法之中，只有这第一条有实际意义，另外五条只有对大学章程制定委会员或起草组谈才有实际意义。

二、大学章程，如果要具有合法性与权威性，应该具有超越性、历久性、价值中立性、和可延展性。具有超越性，指超具体领导者意见，超越大学具体条或块意见，不能一届领导搞一个章程或者一个章程版本，也不能是一个条或块搞一个章程或者一个章程版本。超越性，是历久性之基础。历久性，指永远不需要修改，只需要做补充与补充性阐释；世界顶级大学中有章程者，其章程自制之日起，一直没有修改过。价值中立性，是不受大学内部某个或某些利益集团之价值之约束，更不为某位或某几位领导人之意志之左右，不为保护大学内部某个或某些集团之（政治与经济等）利益而言说，而依据普世性伦理价值与普世性教育价值，为大学整体之持续与健全发展而制定章程。这要求委员会委员和起草组成员不仅视界高远，而且具有独立精神、自由思想与健全人格。可延展性，是大学章程应该作为大学一切规章制度之母体而制定与存在，类似于宪法作为一切法律法规之母法而制定与存在。

三、大学章程应该展示大学个性特色，不能只套取某个章程范本而做专有名词替换练习。个性特色，体现在大学章程每个维度与层面。

四、大学章程，从体系，到要素模块，到每一条文，再到每一概念、范畴、命题等，均应同时符合国家法律法规、健全之教育教学理念、国家教育政策。教育教学理念、特别是大学理念形形色色，不一定都是健全的；教育教学理论层次差别，可以从大学之实际水平与影响力差别来反证。

五、参阅国际教育文献及教育法规文献文本，如《国际教育标准分类法》、《世界高等教育宣言》等；参阅世界知名大学之章程。参阅，不是照搬其范式与言说等，而是获得国际维度与国际视野，是在国际维度与国际视野中考察大学章程应该关注什么。

六、大学章程具体条款文字表述，在限制权力赋予与行使上，应该具有确定性与限制性，在界定大学发展及发展目标上，不应具有确定性与限制性。如“学校为综合性大学，学科涵盖……等十一大学科门类”，国家学科设置现有十二大学科门类，“十一大”之表述意味着（不先修改大学章程就）不能再有学科门类扩展。再如“学校设置……等管理机构，和……等教学学院”，意味着（不先修改大学章程就）就不能减增管理机构和教学学院，改为“学校依据大学章程（与发展实际需求）设置管理机构和教学学院”可能更好。

上述六点想法，可能有些不切实际，甚至可能近乎空想。近年来，在各种咨询性研讨会或咨询性“学术报告”中，在高等教育发展问题上，鉴都是尽量做到不切实际，并且尽量做到被动应答，因为切实际可能意味着对批评与干预，也可能意味着卷入与制造矛盾，而主动可能意味着争抢，也可能意味着贩卖。对于理论研究者而言，空想是件好事，空想能体现理论研究者的风格；对于教师而言，被动应答值得提倡，被动应答能体现教师不受往教之苦而享诲来学之乐的精神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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