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议在群体灾难中缺席的中国消防

几个小时之前，新华社提出安全三问，我觉得公开发表的解答很不专业，根本没有谈到制度性问题的点子上，这里提出我的解答如下：

特大城市缘何出现踩踏事故？特大城市生活水平高，对文化生活的要求高。群体灾难的发生，往往是人民日益增长的文化需要，与当地的文化娱乐设施提供不足形成的矛盾局面，所以特大城市更早更容易产生容量不足问题，因此会在北京和上海首先产生踩踏问题，其次才会蔓延到其他城市。

风险预防和应急措施是否到位？没有，作为城市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消防从未发挥外国同行的类似功能，一直排除在活动组织者的队伍以外。不论哪一个国家，消防队伍都是城市安全的主要常备力量，警察管刑事安全，消防管民事安全。只有中国消防被排斥在安全问题以外。因此，这是制度性不足，也是管理和认识不足造成的局面。

我国安全教育是否缺乏前瞻性？胡扯，安全教育从来都是灾难所推动的。所谓安全教育的前瞻性，是基于外国灾难和教训的深入反思，相对于我国的发展水平而言，因此不存在真正的前瞻性。由于我国缺乏起码的职业化消防制度，不能借鉴外国的经验和成果，更没有机会发挥城市安全的主导功能，所以不仅是在安全教育领域，也在全民安全素质的提高上，都与中国消防的业余和非职业化特征有关。是国家对国民安全问题投入不足，导致消防制度落后，与中国当前的经济地位完全不匹配造成的局面，是发展中的问题。

上海踩踏所暴露的问题，还有一些与消防制度有关。如：为什么警力不足？没有消防队员的参与，完全靠刑事警察对付民事安全问题，就像国内流行问责制，把什么都上升到刑事问题上，这是对安全问题的简化和无知造成的结果。当年邓小平对动用军团平暴感到很无奈，因为对内对外有很大的差别，存在舆论的压力。同样，警力的滥用和消防的不用也是国内安全问题的症结所在。

为什么急救不足？没有消防队员的参与，在国外，消防是提高急救知识的主要渠道。当地有很多护士注意到，活动的参与者（主要是大学生），根本没有急救常识。问题在于，他们的急救常识，应当靠消防队员深入校园培训科普造成。我们把消防的功能分给军队，分给医院，既浪费了有限的公共资源，又没有维护好常备的消防力量，这是全社会对消防问题的不重视，也是对消防的本性认识产生误解造成的局面。

为什么素质不足？有人把人群踩踏归结到素质不足上来，有人说为什么素质很足的德国人也会发生踩踏现象？所谓的素质，其实就是校园安全教育的一个综合反映，我国没有职业消防队员，也就没有常备的消防科普，因此产生全民对急救常识缺乏，束手旁观的局面。归根结底，消防是提高全民素质的主要渠道。

从点击率看，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欢我对消防制度的深究，可能很少有人有耐心看完我的严肃讨论。但是，我还是认为，当前是反思我国成立不过112年的消防制度问题的最好时机，所以我坚定地探讨当代消防制度的不足，并坚信这是国内所有安全问题和素质问题的症结所在。没有相当的公共消防，大国崛起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