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消防制度改革之谜

昨天听说英国伦敦市场又发生一次重大火灾，这种规模的火灾，放在中国是不算大灾的。我一直想写一篇文章，探索英国消防制度的变迁，这把火，给了我一个借口，让我来回顾一下英国最近的消防改革对英国整体安全的影响。

一个国家的消防制度如何，取决于三个因素：地理，气候与人口。地理条件决定了当地的建筑材料和燃料负荷。比如，中国发生火灾最多的城市，如重庆，武汉和杭州，都是坐落于水边。水给城市带来2个影响，第一，水能灭火，所以建筑分布比较密集，缺乏防火间距。第二，建筑材料便宜，因为交通成本低，所以水边城市灾后恢复很快，靠的是水运成本低，建材价格低。气候决定当时的蔓延条件，如果气候暖相，大风猛烈，火灾蔓延快，来不及救助，导致重大灾情，这一点杭州最明显，武汉其次（历史上有“汉镇多风火之虞”的说法）。所以，中国火灾之都是杭州，历史上每五次重大火灾，一次发生在浙江；每十次重大火灾，一次发生杭州，这是气候的贡献。第三，是人口。一个移民多的城市，因为管理不善，也因为移民对气候和地理条件不熟悉，很容易发生重大灾情，比如18和19世纪的美国，缺乏动火文化和法治文化（来源于中国古代的火耕制度），美国不得不从英国引进志愿消防制度，并自己开发了职业消防制度。

从这三点来看英国伦敦，本来不是火灾高发地区，伦敦气候多阴雨绵绵，建筑从1666年大火之后就摆脱了对竹木建筑的依赖，人口相对稳定。但是，英国的消防传统又是欧洲最丰富的地方，因为英国曾经是“日不落帝国”，伦敦作为大英帝国的首都，进出口贸易全球之冠，所以燃料负荷曾经遥遥领先欧洲各国。再加上英国的保守主义传统（保守党只改革，不革命，所以政策连贯性好），所以英国的消防文化最丰富（当然，我只能看英语和德语，对付不了其他国家的语言，这也是原因之一）。

说起伦敦大火，1666年之前，是指1212年发生的伦敦大火。1666年之后，都是指1666年发生的伦敦大火了。该大火给英国带来的影响是，一个地产商（尼古拉斯·巴蓬），为了保护他的财产，开办了保险公司。为了减少保险公司的损失，开办了消防队伍。所以私营消防队伍保护了伦敦150年（从1680到1833），这是很少有人注意的历史。私营消防队伍的高效，在上海工部局的私营消防队伍中也曾得到体现（从1860到1950，大约90年）。

值得一提的是，1680年是暖相气候，容易发生重大灾情，在这种情况下，需要收缩队伍，集中精力搞好队伍建设，这是私营消防队伍的出台背景。1680年，伟大的康熙在自己农场发现一株水稻卓尔不群，经过长期的培育，开发了一种“御稻”，堪称奇观，然而这是气候变化的结果。18世纪，是保险私营消防队伍的黄金岁月，我就不多说了。

1806年，气候开始转冷（苏州的双季稻，在流行90年之后，办不下去了），有人提出把各大保险公司的消防队伍联合起来，没有得到响应。到1830年，随着寒潮南下广州，远在伦敦的消防队伍也办不下去了，强烈要求联合，于是在政府的主导下，在保险公司的联合赞助下，伦敦市政府把各个保险公司的消防队伍接受过来，让英国消防之父，当时非常知名的年轻人（33岁）James Braidewood领导消防队伍，他把苏格兰消防队的经验移植过来，成功地推行了消防职业化工作。不过，他是老派消防人，不喜欢当时出现的蒸汽泵浦技术。所以，当他在1861年的伦敦大火中丧生之后，英国伦敦才能引入蒸汽泵浦，在华丽的萧梅西队长的带领下，开启灭火工作的机械化时代。

1930年代，随着希特勒德国在欧洲的凯歌高唱，节节顺利，英国坐不住了，把所有的消防队伍联合起来，把所有的志愿消防队伍都组织起来，成立全国一盘棋的模式，应对战争的挑战。当时是暖相气候，容易发生大灾，所以这一趋势也是符合气候背景的要求的。战后，英国消防队伍强烈要求回归地方，拒绝中央的统一领导，当时的气候条件是冷相，冷相需要地方及时的干预，所以冷相气候导致分散，暖相气候导致集中，这是中国宋代的办法，也是英国的应对办法。

2014年1月9日，必将成为伦敦消防史上重要的一天-从上午9时30分开始，10个消防站被永久关闭，552名消防员被解雇，从而使伦敦的消防站减少到102个，消防员减少到5800人。这件事怎么看？首先，这是冷相气候发生的消防改革，目的是缩小规模，节省经费用于普及保护覆盖面。冷相气候火灾高发，需要扩大覆盖面，这是中国搞微型消防、志愿消防、地方消防的气候背景，英国也不例外。一个国家对公安的支出不是无限的，要么投入专业的职业队伍，要么投入普及的志愿队伍，不可能同时兼顾。英国的消防改革，弱化了专业队伍，是灾情发生的重要推手。然而，这是他们的保守主义文化，是应对气候挑战的必然选择，这是不可避免的结果。没有灾情，哪有技术进步和制度改革？火灾，是人类文明的重要推手之一。

那么，伦敦为什么会出现重大灾情？一般人都认为这是历史隐患造成的结果，我认为这是移民带来的灾情。消防工作者认为，不失火是常态，失火时变态，发生变态需要变量，这个变量就是气候和人口。气候导致燃料干燥，所以蔓延加速。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格伦菲塔的居住人口主要是穆斯林，穷人建筑，必然吸引外来人口，所以，这是导致重大灾情的主要变量。显然，缩编的伦敦消防队伍没有力量管理好外来的人口，灾情就在最薄弱的地方发生了。独克宗大火，就是外来人口（上海人）的贡献。

最近不是到处高温，到处水灾吗？这是冷相气候的贡献（冷相从2008南方雪灾开始，为期30年），冷相气候的洋流温度低，会干扰大气的分布，结果就是河患（黄河水灾）、湖患（太湖水灾）、白灾（草原雪灾，去年刚刚发生在蒙古国）。上一次的集中灾情，“恰好”发生在30年前，大兴安岭大火就是暖相气候的贡献。气候的30年（或60年周期性）与太阳的日食周期有关，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重要推手。此话太长，不是一篇文章就可以说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