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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大学,让人怎么说你呢?——从浙大校庆文言文公告不合格说起

已有 12007 次阅读 2016-6-7 19:15 |个人分类:博览|系统分类:人文社科


尽管我不太感冒现实生活中那些胸无点墨的人,动不动就附庸风雅,来一段或一篇言不及义甚至文理不通的文言文,但是,浙江大学作为一所有着百余年历史的中国名校,碰上“甲子逢双”周年,其校庆公告是该庄重典雅点。

只是机会永远是双刃剑。既可给当事人增彩,也可抹黑当事人。就像浙江大学这一公告,着实让人无法高看中国这所名校,难道这所巨无霸就找不到一个可以避免一些低级错误的学者吗?

老实说,从这篇集浙江大学人文学院精挑细选出来的古代文学研究出身的精华教授苦思出来的公告看出,浙江大学的历史底蕴不是自吹的雄厚,而是实际上的单薄贫瘠。


浙江大学120周年校庆公告
全篇文言文你读懂多少
《钱江晚报》记者 张冰清 通讯员 周炜/文 本报记者 董旭明 通讯员 周炜/摄2016年05月22日A0006版


  昨天,浙江大学师生的朋友圈被一篇“雄文”刷屏了。这篇文章通篇文言文,是浙大发布的120周年校庆第一号公告。

  今年的5月21日是浙大119岁生日。庆生的同时,浙大正式启动了120周年校庆倒计时一周年系列活动。校庆公告在启动仪式上首次亮相。

  “国有成均,在浙之滨;启真笃学,求是育英。公元二○一七年五月二十一日,将值浙江大学建校一百二十周年,适甲子之逢双,肇华诞之隆庆……”

  公告由浙大农业与生物技术学院徐同教授、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韩梦琳同学共同朗诵。在低沉浑厚的男声和清亮甜美的女声中,浙大120年历经的风雨和辉煌被娓娓道出。

  “国有成均,在浙之滨;启真笃学,求是育英……”

  公告发布没多久,浙大的师生、校友就纷纷在朋友圈转发。

  有人称赞文笔了得,“中文系的老师们真是厉害。”也有人感叹自己古文素养不够,没怎么看懂,“求翻译成白话文!”

  浙大罗卫东副校长在朋友圈评论道,“此篇公告乃中文系主任胡可先等诸位教授合力完成,体现了浙江大学人文学科的雄厚历史底蕴,集中展示了中文系古典文学学科的风采,让人耳目一新。要切实改变人们对浙大有知识无文化的偏见,需要更多师生校友的共同努力。既要有重大活动的文化设计,更要有从身边细节着手的点滴积累。其中,老师同学以及广大校友的人文素养和文化气质,无疑是学校文化最好的窗口。加油吧!”

  据悉,这篇公告由浙大人文学院中文系古代文学专业的楼含松、陶然、王德华和胡可先教授合力创作。

  其中楼含松是总策划,另外三位教授先各自写了一份初稿,最后由陶然教授统稿完成。

  胡可先告诉记者,文章几易其稿,每个字眼都细细推敲,发布的前几天都还在不停修改,“不知道改了多少遍。”

  胡可先说,公告的总体思路是把浙大的历史、现状和特色全部展现出来。里面多处借鉴了浙大的校歌。

  记者问胡可先,有些学生表示看不懂,您愿不愿意把它“翻译”成白话文?他果断拒绝,“古文怎么能翻译成白话文,翻译过来韵味就全没了。”

  虽然校庆公告古风浓重,但整个启动仪式其实是“古”“新”混搭。

  仪式全程通过互联网进行直播,全球各地的浙大校友都能参与到母校的庆生当中。期间,副校长罗卫东和腾讯副总裁黄海友校友还启动了“互联网校庆”。

  罗卫东划开大屏幕上的锁屏后,屏幕上出现一个微信视频聊天页面,随后陆续播放了中科院院士、浙大医学院教授陈宜张,竺可桢学院毕业生江紫嫣,浙大“网红”教授苏德矿和斯坦福大学浙大校友会发来的祝福视频。

  据介绍,“互联网校庆”将借助网络平台提供信息发布、活动直播、寻找校友、网上祝福、公益众筹等服务。




全篇文言文!浙大120周年校庆公告刷爆朋友圈,你读懂了吗?-搜狐教育


几天,浙江大学师生的朋友圈被一篇“雄文”刷屏了。这篇文章通篇文言文,是浙大发布的120周年校庆第一号公告。

  今年的5月21日是浙大119岁生日。庆生的同时,浙大正式启动了120周年校庆倒计时一周年系列活动。校庆公告在启动仪式上首次亮相。

  “国有成均,在浙之滨;启真笃学,求是育英……”公告发布没多久,浙大的师生、校友就纷纷在朋友圈转发。

  有人称赞文笔了得,“中文系的老师们真是厉害。”也有人感叹自己古文素养不够,没怎么看懂,“求翻译成白话文!”

  全文如下:

  

  浙大罗卫东副校长在朋友圈评论道,“此篇公告乃中文系主任胡可先等诸位教授合力完成,体现了浙江大学人文学科的雄厚历史底蕴,集中展示了中文系古典文学学科的风采,让人耳目一新。要切实改变人们对浙大有知识无文化的偏见,需要更多师生校友的共同努力。”

  既要有重大活动的文化设计,更要有从身边细节着手的点滴积累。其中,老师同学以及广大校友的人文素养和文化气质,无疑是学校文化最好的窗口。加油吧!”

  据悉,这篇公告由浙大人文学院中文系古代文学专业的楼含松、陶然、王德华和胡可先教授合力创作。

  其中楼含松是总策划,另外三位教授先各自写了一份初稿,最后由陶然教授统稿完成。

  胡可先说,文章几易其稿,每个字眼都细细推敲,发布的前几天都还在不停修改,“不知道改了多少遍。”

  公告的总体思路是把浙大的历史、现状和特色全部展现出来,里面多处借鉴了浙大的校歌。

  有记者问胡可先, 有些学生表示看不懂,您愿不愿意 把它“翻译”成白话文他果断拒绝,“古文怎么能翻译成白话文,翻译过来韵味就全没了。”

  胡可先教授虽然不愿意把文言文翻译成白话文,但很热心地为记者讲解了全文。结合他的注释,我们或许能更好地领略这篇校庆公告。

  ① “国有成均,在浙之滨”:首二句源自浙江大学校歌,是对浙江大学的恰当定位,浙大校歌由著名国学家马一浮作词。

  ②浙大120周年的总体格局。

  ③这段主要写浙大120周年的历程,突出了两个方面:

  1、浙大西迁的过程。西迁途中的地点,建德、泰和,宜山、湄潭,龙泉,遵义都一一点到;

  2、浙大现状,强调的是创新精神。

  ④ 以写景的方式,串联起浙大所有校区:玉泉、之江、西溪、华家池、紫金港、舟山、海宁。

  ⑤ 职责1——传道授业解惑

  ⑥ 职责2——学术上百家争鸣

  ⑦ 苞桑桑木之本比喻牢固的根基,根深柢固本于《周易》:“系于苞桑。”后因用“苞桑”指帝王能经常思危而不自安,国家就能巩固。

  ⑧ 锦蕞:本义是茅屋,意谓在非常简陋的校舍当中,也可以培养出栋梁之材。

  ⑨职责3——培育人才。一所大学的灵魂在于老师和学生。这两句是用马一浮先生赴重庆创办书院留别浙江大学诸讲坛友人之诗,“ 故国经年半草莱,瘴乡千里历崔嵬。地因有碍成高下,云自无心任去来。丈室能容师子坐,蚕丛刀遣五丁开。苞桑若系安危计,锦蕞应培禹稷材。

  ⑩这段写的是对浙大学生的期待和要求,自强不息,志向远大,代表时代的潮流。

  ?浙江大学的前身是“求是书院”,旧址在今大学路老浙大(原普慈寺内)。

  ?林公是林启,字迪臣,福建侯官人,为杭州知府。1897年正月创办“求是书院”,为浙江大学前身。

  ? 藕舫:是老校长 竺可桢的字。竺可桢任浙大校长后,浙大涌现了一大批国内外颇具盛名的科学巨人。

  ?用 骚体的写法做总结,总览浙大校史,点出浙大发展中几个重要人物,重申浙大使命。

  小编在翻阅微博评论时发现一些网友的评论:

  大多数网友表示,这篇文章,这种方式很好。

  @天光云影Yl:古文依旧是那么有韵味。

  @谁抢我的天人合一:这公告不错,文言写创新之至。浙大的学生应该没有会感叹看不懂的。

  @很酷的腿妹: 看不懂就说看不懂,别在这骂啊,我觉得挺好的,满满的书生气,中国古文化。

  @咻哔嘟啦: 比起之前那些记者吹捧的什么小学生文言文作文啦,高考文言文作文啦,这篇的水平要高出好几个level。这才是真正的骈散结合的文言文。现在能写得一篇这样文章的人不多了。

  @丁国钧: 百余年历史名校庆生,不用古文彰显历史底蕴,难道用“牛逼”“屌爆”之类表达?看不懂已说明自身修养不够,再乱喷更显得品行不端。

  @-Baum: 为什么推崇国学会被说为是历史倒车?[微笑]我不服[微笑]一个民族的精华怎么被你说的这么一文不值[微笑]一个不懂民族文化的人我只能说你太low[微笑]没有涵养没有才学不知道在这里得瑟什么[微笑]既然你这么排斥这些民族文化精华,那你就说端午节是某某国的,屈原是某某国人,说你自己不是中国人啊。

  @墨小染是一只逗比咩: 写的还是蛮通俗,古韵盎然又不一味地掉书袋。

  @歌以南歌: 推崇白话文的同时,不能忘了文言文的美,二者兼修方为完美。所以不存在推谁贬谁,各有千秋,只能说用的时机场合不同罢了,个人还是偏爱文言文的韵律美格式美和意境美。

  @想要努力的V大人: 比英文好懂,这才是中国该有的大学!

  当然也有一些的“批判者”。

  @桂林航天工业学院吧: 虽然我也很喜欢中国传统文化,不过现在人写文言文,说句好听的,叫做舞文弄墨;说句难听的,叫臭卖弄。既然评论里有人翻译出来意思更简洁,那又何必写这种文体已衰的东西。白话文运动之后,就没有纯正的文言文了。朽木不可雕。

  @官人我不要1084974743: 浙大中文系就这酸臭水平还拿出来炫耀?给人看到以为是民国文盲军阀张宗昌的打油诗。唐诗,宋词,明八股。中文系既然要炫技,就该拿一篇不输前朝两榜进士的八股文出来,那是真吊。这玩意文不文,白不白,一股酸臭,乍看之下,以为是刻在厕所墙上人在人上,肉在肉中这类。

  @钱塘江边的钱小东: 不是很欣赏在这个时代还写这么拗口又难读的东西。

  更有胜者,说这是,“历史倒车”,“装逼”。

  好了,这篇文言文公告,你看懂了吗?




为什么说浙大校庆公告的文言文不合格?

来源:澎湃新闻网

前几天,浙江大学120周年校庆发布文言文公告(以下简称“公告”),好评如潮。友人问我的看法,我想在下结论前,先分析一下整篇文章:

国有成均,在浙之滨;启真笃学,求是育英。

——“均”、“滨”在真韵,“英”在庚韵,相差很远,放在古代第一节就不及格,因为出韵了。“国有成均,在浙之滨”引用了马一浮先生所做校歌的原句,何等典雅,而作者接上的句子以“英”押韵,上来就错。

公元二〇一七年五月二十一日,将值浙江大学建校一百二十周年,适甲子之逢双,肇华诞之隆庆。

——前面说“一百二十周年”,后面的“甲子逢双”是同义反复(甲子就是60年,逢双就是120年),累赘可删。“肇”是开创的意思,华诞庆典怎么能说“开创”?你过生日可以说“开创生日”么?

夫天地创生,万物兴焉;君子创业,垂统续焉。

——“垂统”本来就包含“继承”之意,再加一个“续”字,赘。

秉日新又新之义,树本固道固之才。

——“日新又新”是成语,但“本固道固”是作者生造出来的,古书只有“本立而道生”。在古典文学中,这种毛病叫“偏枯”,也就是说,对不出对子硬凑。

实庠序至教,乃明德始阶。历百年复廿载,期继往而开来。

——“庠”、“序”是并列结构,“明德”是偏正结构,偏枯。“复”是实词,“而”是虚词,不能对仗。“阶”在佳韵,“来”在灰韵,勉强可押。

维我成均学府,巍矗钱塘。原夫清季图存之志,启于求是维新之堂。

——“成均”和前文重复了。“清季图存”和“求是维新”也不能对仗,偏枯。

筚路蓝缕,英俊多方。中更国难,西迁路长。

——终于看到一句没问题的句子了,但文字杂乱无味。

历建德泰和之夜月,倚宜山湄潭之秋光。龙泉烟雨,遵义朝阳。弦歌未绝,险艰备尝。虽逢世有盛衰之别,然求真无旦夕或忘。岂惟创新不辍,拳拳亶亶;遂今薪火相传,赫赫煌煌。

——写得不错,虽然有别扭之处,如以“之”对“或”就不合古法。“今”应做“令”,较顺。

尔乃玉泉山色,之江月轮。西溪曲水,嘉树繁陈。映华家池之波光,粼粼碧玉;望紫金港之湿地,隐隐青岑。

——“岑”在m尾侵韵,和其他真韵字不押。(在切韵体系确立之前,有少数通押之例,可能是方言的缘故,但切韵体系一旦确立,在正式场合没有人会出韵。)有人拿南开校歌“汲汲骎骎,月异日新。”说明两韵可通押,其实没搞清楚,旧诗的奇数韵脚可以借韵(比如东坡那首出名的七绝《题西林壁》——横看成岭侧成峰,首句“峰”在冬韵,后面用东韵),因为本来就可押可不押,而且那是校歌,这是赋体,完全不可比。

舟山揽胜,天高浪阔;海宁合璧,潮壮云氤。钟江南之毓秀,善格致而存真。

——“钟”是“聚集”,动词;“毓”就是“育”,养育,动词;作者强拆“钟灵毓秀”一词,造成文字不通,宜改为“灵秀”,但这和“存真”又不能对仗了。另外“江南”和“格致”也不能对仗。

至若鸿儒会通,踵武前贤;厚德励行,创启新学。惟新是系,勤学修德,授业有若春风;惟真是求,明辨笃实,开坛无妨争啄。苞桑犹安危之所系,志远思深;锦蕞仍梁栋之是培,器弘识卓。

——还不错,但“争啄”是什么鬼,把鸿儒们比作一争一啄的鸡么……另外我一直没搞清楚什么是“锦蕞”,后来知乎上有一位上过几位作者教授课的仁兄跳出来,对我人身攻击,说这是用了马一浮的诗“苞桑若系安危计,锦蕞应培禹稷材。”我哑然失笑,原来“锦蕞”是 “绵蕞”的错别字, 《史记·刘敬叔孙通列传》:“與其弟子百餘人為绵蕞野外。”马诗的网络版本误作“锦蕞”(“锦”和“绵”无论如何无法相通)。这就让人产生疑问:

真的“每个字眼细细推敲”了么?为什么会出现从网上随便拉下来的错别字?大家可以好好想一想。

其惟攸介髦士,知创新之为体,自强不息;笃求真之为鹄,思睿观通。乘时代之巨澜,弄潮卓越;经大业于社稷,体国公忠。行万里而明本训,纳百川而驾长风。

——“笃求真之为鹄”真不知道怎么断句,“笃求”应该是一个词,但这就把整个对仗弄得一塌糊涂了;按照前面的句子又应该在“笃”后断,又讲不通(如果改“之”为“以”,勉强能通)。“时代”并列,“大业”偏正;“巨澜”偏正,“社稷”并列;偏枯。

普慈设账兮,书院肇基。林公经始兮,厥功不移。山河数劫兮,庠序倾危。藕舫受任兮,文军毅驰。

——“庠序”又出现了!“毅驰”又是作者生造的词语,据说来源于浙大的“毅行”。

求是为训兮,创新为旗;海纳江河兮,启真无遗。

——“求是”、“创新”、“启真”,个个是前面出现的老面孔。浙大学生说“求是”、“创新”是校训,是否校训就该单调重复,请读者自行判断。

开物前民兮,厚德华滋;薪火不绝兮,代有俊奇。沧海横流兮,百廿为期。树我邦国兮,天下缉熙。

——“沧海横流”形容天下大乱……作者大概是受了郭老“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误导,但郭老这句词明显是呼应特殊年代“天下大乱越乱越好”的口号……

天朗气清,莺飞草长,诚邀社会各界贤达暨海内外校友莅临盛举,同襄伟业。忆往昔峥嵘,叙深情而促共识,黾勉奋发;担未来使命,绘宏图而开新卷,再创辉煌!

——“莅临”和“同襄”、“黾勉”和“再创”,偏枯。

(二)

再说文体,写文告不能用赋体(赋的主要特色是押韵,骈文的主要特色是对偶。既对偶又押韵的叫骈赋,是赋的一种。比如,庾信的《哀江南赋》押韵是骈赋,《哀江南赋》前的序不押韵就是骈文)。《南方都市报》有一篇文章(陈心尘《浙大文言文校庆公告暴露的问题》),在引用了我对公告的批评后自行发挥,说唐代以后“重要的正式文章一般都不采用骈体”。我不得不指出,此文对公告的批评是不正确的。

唐代以后,重大场合的文章恰恰以骈文为多, 像《唐大诏令集》、《宋大诏令集》收集的诏书,很多都是骈文。公告不得体处不在“骈”,而在根本不该用押韵的赋体。三位作者都是研究古典文学的教授,缺乏这一常识,令人遗憾。老实讲,前一段时间走红网络的12岁小学生的文言作文《美说》,在我看来比浙大公告要好一些,硬伤要少一些,可是在网上被一大波人骂,我们不能把对教授的要求降得比对小学生还低。

我在知乎上发了对公告的评价后,引来了一些人身攻击,但无论从回复和私信看,我都要对浙大的一部分学子表示最大的敬意,因为他们身为浙大人,并不讳言这是一篇不合格的公告,很好地贯彻了“求是”的校训。《礼记·檀弓》:“君子爱人以德,小人爱人以姑息。”他们以正直而非姑息的态度对待本校,我认为,这才是真正的爱校。

请允许我再次强调,浙大两个甲子的荣光,绝不会受到一篇公告质量的影响,就像一对金婚老夫妻丢失了戒指,绝不会影响到他们的世纪恩爱。“古之君子,其过也,如日月之食,民皆见之;及其更也,民皆仰之。 今之君子,岂徒顺之,又从为之辞。”我衷心期盼浙大师生是“古之君子”,而非“岂徒顺之,又从为之辞”的“今之君子”。我在这里指出一篇被舆论认为绝妙好辞的文言文其实并不合格,正是要为宏大的文化建设尽一份绵薄之力,在无形中消弭悲剧的可能。

再说我对胡教授等作者的看法。我没有拜读过公告作者胡教授的专业著作,但他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必非幸至。我只是说这一篇公告作为文言完全不合格,病句比正常的句子还多,绝没有对他的专业做任何评价。其实,研究古典文学、文献、语言的专家不擅旧体文学,一类是绝不做,像研究诗经名物的大家扬之水先生,我问她您古典文学水平这么高,为什么自己不写,她说她是北方人,受语言限制,没法写。其实这句话肯定是过谦,因为我知道扬老师的上古、中古音韵水平非常好,从中也可以看出老一辈学人的谦虚态度,是值得我们后辈好好学习的。还有陈尚君先生,唐代文献研究的超一流学者,哪首唐诗没见过?但他自己从来不写诗词文言。

其实如果要写,以两位先生的古典功力,未必不是高手,只是他们觉得,宝贵的生命应该用在自己最出色当行的领域,不必别生枝节。

还有一类,是专业极佳而旧体文学写得不好,像龚延明老先生,对宋代职官研究极深,没有一个宋史学者能绕开他的巨大成果,但他的诗词,实在是有不如无;阎步克先生是当代中国最伟大的史学家之一,但所做律诗往往韵律不合;不能因为他们在专业上的杰出而讳言他们在旧体文学上的外行。同理,我也绝不会因为公告作者在旧体文学上的外行而抹杀他们在专业上的杰出(虽然胡教授等三人我一个都不知道)。《左传》:“见可而进,知难而退。”每个人都有擅长的领域。

有人问为什么旧体文学一定要这些老规矩,不能创新么,你要考虑历史进程啊。我说一些基本的老规矩,就像象棋的棋子为什么这么下,为什么车能直来直去而卒不能,为什么马可以过河而象不能,没什么道理好讲。遵不遵守这些规矩,决定了你有没有入门,入了门离高手还很远很远,可能一辈子都达不到,但你不入门,象过河兵乱飞,那真得没什么话好讲。有个帖子说公告“也没有沦落到被这么吐槽的地步”,我可以不怕得罪人地说,这位先生对旧体文学毫无了解,就像问英语老师为什么主格用I宾客用me,不能都用I省事么,咱们要搞特色创新啊。

另外,我这篇回答只是指出公告的硬伤,属于知识层面,还达不到文化层次,如果拿文化讲,槽点更多,但文化上没法说服人,就像A说这瓶酒好,B说没可乐好喝,辩一百万年也没法说服对方。但如果对酒认真品味过,还是会有难以言传的共识,两人会眼光一撞、会心一笑,共度良宵。

还有,硬伤是硬伤,破格是破格,完全是两码事。历史上有一些诗人在格律未定型的时代或精深掌握格律的情况下突破常格,像崔颢的黄鹤楼诗、李白的“故人西辞黄鹤楼”、杜甫的吴体诗、黄庭坚的拗体诗,都是不可多得的佳作,但“故人西辞黄鹤楼”是破格佳句,“故辞人西鹤楼黄”、“钟江南之毓秀”就是病句;这是很容易分辨的。

(本文作者系香港浸会大学饶宗颐国学院副研究员,复旦大学中文系博士)


现代人可别冷落文言文


谢 丹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6年06月04日 第 05 版)

日前,浙江大学用文言文写成的“120周年校庆第一号公告”发布后,引发社会广泛讨论。有人赞赏用文言文发公告“很厉害”,甚至开始盘点中小学课本中的经典文言文篇目;也有人直呼看不懂,“求白话文”;还有文言文爱好者指出文中存在“十二大知识性错误”。一时间褒贬不一。文言文作为我国古代的主要文体形式,虽然在当今社会的沟通交流中不再占据主导地位,但其作用和意义仍然值得重视。

文言文的表达优势

文言文由古人创造、使用并发展,自然也就带有古人的习惯特征,与白话文在语言表述上有很大不同。

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教师苗笑武认为:相较于白话文,文言文在表达和沟通上更加精炼简洁,同时也更加雅致,富有文气和传统汉语的美感,特别适合一些庄重的书面场合与文化场合。比如,浙大此次用文言文撰写校庆公告,就显示出120周年校庆这一事件的庄重、严肃,也体现了我国高等教育对传统国学的重视以及浙大作为百年老校的文化底蕴。

南开大学汉语言文化学院副教授冉启斌说:“文言文在意境、形式、音韵等方面具有特殊的美感,例如《诗经·秦风·蒹葭》中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江淹《别赋》中的‘春草碧色,春水渌波,送君南浦,伤如之何。’钱起《湘灵鼓瑟》中的‘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等。这些名句精炼简洁,音韵和谐,对仗工整,内容丰富,如果翻译成白话文,则很难达到这样的效果。”两相比较,白话文在通俗易懂的同时,往往在韵律上缺少节奏感,篇幅冗长。而文言文能用寥寥数语传达出深层或多层意思,其凝练之美、韵律之美和意境之美是白话文无可比拟的。

文言文的现实意义

文言文作为我国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蕴含着古人的智慧。现代人特别是青少年学习文言文,不仅能提高自身文学素养,了解中国传统文化,还能从古人的故事中吸取经验和教训,以史为鉴,培养高尚品格。

厦门大学中文系教授李无未认为,从文言文入手,可以洞晓和体会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在此基础上,通过学习和把握文言文,可以学习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培养高洁气质,铸就高贵灵魂。作为一个中国人,这是必不可少的。

四川省棠中外语学校语文教师熊红结合教学实践说:“学习文言文的收获是多方面的,对于青少年的成长大有裨益。通过它,一是了解古代文化,比如,《鸿门宴》中有关宴席座次的文化;《滕王阁序》中有关天文地理的知识;《张衡传》中有关古代官职及其变动的知识。二是体验丰富的情感,比如《祭十二郎文》中韩愈和韩老成的叔侄情深;《项脊轩志》中催人泪下的伉俪之情;《陈情表》中祖孙二人的相依为命;《出师表》、《离骚》中的拳拳爱国心等。三是涵养精神道统,不管是《论语》中的为人为学,《孟子》中的孝悌之义,还是《逍遥游》中庄周的人生境界,都会在青少年思想上打下烙印。”

甘肃省靖远县第五中学初二学生王志宝最喜欢的一篇文言文是《孟子》中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他说:“这篇文章教会我在逆境中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学会吃苦,不被眼前的困难打倒。”

文言文写作需要练习

白话文运动以后,文言文逐渐被白话文取代,除了语文课,大多数人平时很少接触文言文。没有了语境的支撑,要想学好、用好文言文,对当代人来说就比古人难多了。

“许多人没有接受过系统而科学的中国古代文体写作训练,不懂得文言文的修辞规律和古代文体的使用范围,又缺乏古代文化常识,所以在写作过程中常常混淆了古今词义的差别,语言运用也不合规范,往往画虎不成反类犬。”李无未如是说。撰写文言文如此,翻译文言文更是如此。熊红提到:“文言文翻译讲求 ‘信达雅’,学生翻译时基本只要求做到‘信’,即便如此,依然会出现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比如,有学生总是将‘从弟’译成‘跟随的弟弟’,而不是 ‘堂弟’,这实际上是不了解文言词汇的特征所致。”

要想在翻译和撰写文言文的过程中尽量避免知识性错误,就需要在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中增加文言文的比重,提高文言文的教学质量,为学生打下良好的文言文基础。据悉,今年秋季,全国400多万中小学生将开始使用语文出版社新修订的《语文》课本。在新版教材里,反映中华文化的课文至少占全部课文的30%,并且每册安排有两个单元的古诗文。李无未还介绍道,厦门大学中文系从今年9月开始,将为新生开设中国古代文体写作课,目的就是要改变当下中国古代文体写作人才极其匮乏的局面。此外,苗笑武呼吁,“应以宽容的态度来对待现代人所写的文言文,鼓励更多现代人拿起笔来。朋友间练习用文言文交流,既可怡情,也能提升中华文化素养,从不完美走向完美。不要因一时的苛责,压抑了本该升腾起来的文化热情。”

文言文这一宝贵历史遗产,凝聚了古人的智慧,承载了厚重的文化。在当代虽然不是主流文体,但同样值得现代人花时间和精力去学习,以领略文言文的优雅精妙,了解文言文所承载的中国历史。


全中国到处都是著名学者,学术却没了-- 学术中国-- 传送门

作者 | 高会民

作者系复旦大学河南校友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文史专栏作家

原题为《知识分子堕落的十大表现》


1、举国都是著名学者,却少了学术        


如果做一个粗略的统计,中国大概拥有人类社会最庞大的学者团队,在公开场合基本上都要冠以著名的标志,即便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卖葱的还是卖蒜的。这些象牙塔里和象牙塔外的著名学者除了学术,几乎什么都不缺。


按照物以稀为贵的逻辑,在当下的知识界,最值钱的是什么,当然是冷板凳。虽然冷板凳坐多了会得痔疮,大便也未必通畅,但不坐冷板凳,学术将从何而来。所谓“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半句空”,绝非妄言。招摇过市,虽然名士的派头十足,但毕竟不是做学问的好方法。


古人皓首穷经、孜孜不倦,出类拔粹者不过耳耳,坐几分钟冷板凳就屁股发痒的所谓学者,除了著名,还能有什么?在这方面,余秋雨先生倒值得赞赏,他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学者,而是文化行者。行者是什么东西,谁也说不清楚,也许是齐天大圣吧,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至于做不做学问,不得而知。


2、满纸都是道德良心,却少了良知        


知识分子号称是社会的良知,知识分子的良知是什么,就是学问扎实、说话公正。老百姓掏钱养活你就是让你做学问的,这是你的工作,做好是你的本分,做不好或不好好做你就没良心。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浪费公帑,不也小人乎。至于“为生民立命”,为老百姓发言,保持公平公正,也是知识分子的天职。怎么可以满纸仁义道德,私下里却蝇营狗苟,帮着少数人掏空大伙的腰包,自己也赚得脑满肠肥。


某先生公开讲“天下事关我屁事”,就算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咱别这样大言不惭的讲出来好不好,出风头也有个度吧,难道连脸都不要了。老百姓用血汗钱给你修象牙塔,你躲在里边连句公道话都不说,你的良心不是让狗吃了吗?如果知识分子连基本的良知都没有,那大家用卖象牙的钱,干点别的不行吗?


3、遍地都是天才鬼才,却少了人才        


中国人讲天、地、人三才,比如有唐一世,李白被称作天才、杜甫为地才、王维是人才。现在时代进步了,人才基本上被消灭,被称为天才、鬼才的满地都是。天才是什么,人类几千年了,所谓天才总共没有几个,全部加起来再乘以10000也没有现在多。


看来广袤宇宙智慧的阳光,主要是普照今日之中国。可能太白先生会有牢骚,老子弄个天才的帽子容易吗?


现在写几句歪诗、抄几篇论文就可以了,天理何在!至于那些被称为鬼才的,就更让人匪夷所思,就算是才,做鬼有什么可得意的,做人不行吗,就算是不成才!他们相互吹捧为天才鬼才,却没有勇气承认自己是个人才。如《列子》所言,“天生万物,惟人为贵”,既然做不了人,只好做鬼罢了。


4、满街都是专家教授,却少了成果        


我没有统计过,但想都想得出来,中国现在拥有世界上数量最多的专家教授,这还不包括那些括弧相当于教授或研究员的。满街都是专家教授虽然有点夸张,但规模确实不小。


问题是这么多专家教授,到底有多成果呢。


解放以来,中国的知识分子到底对人类的思想创新、科学发展做出了多大的贡献,说出来大家都害臊吧!


我们不过是跟在别人的屁股后边复制、复制而已。当代科学领域的重大发现,有几个是中国的专家教授搞出来的,大家可以板着指头算算。动不动完全自主研发,完全是中国人创造的,说出来不怕别人笑话,有这么扯淡的吗?如果刘志军不被关进去,我们到现在还以为所谓动车是百分之百的中国货呢。


5、到处都是文化巨匠,却少了文化        


文化巨匠们张口文化闭口文化,可到底文化是什么玩意,从来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无论是文化苦旅还是文化心得,到底也不过是文化的虚无。很多人还动不动扬言要用中国文化去拯救全人类,可你自己搞清楚了吗?我半辈子听过的笑话里,最可笑的就是用儒家的思想去解决西方的问题。儒家的思想搞了几千年,连中国的问题都没解决,还去解决别人的问题,难道不好笑吗?


毫不客气的说,那些准备拿着儒家、道家、黄帝内经准备拯救全人类的,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子。有一天,我在电视上看见哈佛的杜维明教授大讲如何用儒家的思想治理环境问题,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自大到了极端,就必然变成蠢货,变成闹剧。想想改革开放以前的中国,我们自己都快饿死了,还天天惦记着去拯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美国人、英国人,等等,回头想想,既可怜、又可耻。


6、天天都是探求真相,却少了真诚        


很多知识分子都说自己在寻找历史或现实的真相,也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相。但以我的判断,要探求真相,前提必须是应该有起码的真诚。


季羡林先生生前说他一生不讲假话,只讲真话。我们没理由怀疑季老,问题是假话没说,说的都是不痛不痒的真话,跟讲假话又有多大区别呢?富兰克林讲:“真话说一半常常是弥天大谎。”


诚哉斯言。真诚至少应该包括两个方面,一是不讲假话,二是该说的真话就要说,现在的情况似乎正好相反。在这一点上,季先生比他的老师要差得多。但我们没资格谴责老先生,起码人家一直在讲不痛不痒的真话,而我们很多人是假话和瞎话连篇。没有真诚,能找到真相吗。


7、人人都是道德标杆,却少了公德        


改革之初,知识分子个个自号先锋,主张砸破铁饭碗,建设新社会。看着别人丢了饭碗,就义正严词地讲,这是国家进步必须付出的成本,我们应该光荣地做出牺牲。可到了让他们付出成本,光荣一回的时候,就死活不干了。


改革开放30年,改革效果最差的就是知识界,时至今日大锅饭依然吃得不亦乐乎!原来他们所主张的改革,不过是为了砸掉别人的饭碗,真是情何以堪!正面宣讲,逆向操作,这就是当下伪知识界的真实嘴脸。“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孔夫子的这一番大道理,原来只是讲给我们普通老百姓听的。 


8、满地都是国学大师,却少了国学        


到今天都没搞明白,国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因为没法给国学一个确切的定义,所以阿猫阿狗都可以给自己戴个国学大师的帽子。大家上网看看,中国到底有多少国学大师,我想北师大就有很多吧。


现在会胡诌几句古文、翻过几页四书五经黄帝内经的,不管是养猪的、耍猴的、玩蛐蛐的、给女人看手相的,都满嘴的天人合一、阴阳五行,就可以堂而皇之给自己戴上国学大师的帽子。


比如说在各个机场书店的电视上,总有些所谓的国学大师在大讲所谓国学、成功学,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骗子而已。可悲的是这种人竟然吃得开,总有人捧场,以为碰见了孔夫子。


最火的一个,据说连自己读的《论语》都要加上拼音,否则不识字,也就是小学三年级的水平。就这种货色,竟然自命是应用国学大师,应用个屁。难道这也算是中国特色?   


毫不谦虚地说,如果这种货色都算国学大学,那我算什么呢,国学祖宗吗?不谦虚地说,那些国学经典我可是弄过好几遍的,就那些算命的所谓经典,我大学时还做了好几本读书笔记呢,《心经》、《金刚经》我学生时代就倒背如流!


这能算什么,什么都不是,跟前辈相比,就我这点水平屁也不是。可那些字都不识的混混,竟然把自己当大师了!如果就此而论,这真是个可耻的时代。


如果说国学的含义就是中国的学术,可那些东西又算是中国的学术呢。比如被中国引进的学术思想,哪些算国学,哪些又不算呢。我个人的观点是,国学就是个伪概念。满大街的国学大师、国学院、国学班,不过是生意而已。


听说季先生准备提出大国学的概念,只可惜壮志未酬身先死。我倒以为季先生没来得及提出所谓大国学,实在是他老人家的幸运,否则不知道又要闹出怎样的笑话。    


国学大门紧闭,院内人可罗雀,荒草萋萋,门口却人声鼎沸,到处在叫卖国学大师的高帽子,这就是当下所谓国学界最逼真的写照。


9、个个都是心灵大厨,却少了灵魂        


千百年来,知识分子自命是人类心灵的守护者,所谓“为天地立心”者。李敖先生跑到北京来,大发感慨,说现在是“形势大好,人心大坏”,似乎跟“礼崩乐毁”差不多了。跟李天王持同样观点的人,为数不少。看来我中华民族的心灵的确出了问题。为收拾世道人心,各种心灵大厨也就应运而生,制作出各种口味的所谓心灵鸡汤。


说是鸡汤,实际上就是把孔孟等先贤的朽骨随意扔进锅里,加上各种佐料、色素、激素熬成汤给我们喝。不过从临床上看,心灵鸡汤的治疗效果实在有限。为何?因为心灵鸡汤和心灵大橱们尽管弄得色彩缤纷,但却少了一种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灵魂。


比如于丹教授的所谓论语心得,读来读去不知道她要讲什么,很多跟孔夫子的本义无关,乱七八糟一大锅,其营养价值可知!


天生神明如神农氏者,也要亲尝百草方可入药,我辈凡夫俗子,至少也应该明白自己扔到锅里的是什么东西。  


原来心灵厨子们做的只是生意,拿鸡汤、驴汤、蚂蚁汤赚大家的银子,至于到底有没有营养,那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问题。


10、时时都是思想先锋,却少了思想        


当下的知识界总是主张要思想解放,而且要大解放,人人争做思想解放的先锋。可除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概念,到底又解放了什么呢,连有点新意的想法都少之又少。动不动就是什么后现代、后文化、后国际化、后婚姻、后主义、后王八蛋等等。


前后XX当然是可以的,但不能只是抄袭一些别人的概念,硬套在中国的头上,就觉着自己是思想先锋,自命不凡、洋洋得意。起码应该告诉大家,这些前XX、后XX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者说到底要表达什么。


既如此,他们为什么动不动要弄出一堆是是而非的概念呢,原因有二,一是不学无术,对自己研究的问题根本搞不清楚,所以用一些空洞的概念来瞒天过海、欺世盗名;二是为了赶潮流,显得自己多么高明,多么时髦,多么现代,多么与众不同。


“一个人不可能既时髦又出类拔萃”,这是俄罗斯人的观点,我们可以不同意。但要既时髦又出类拔萃,总得拿出些干货才行。不能如鲁迅在〈阿Q正传〉中所描述的那样,剪掉了辫子,就以为很革命了,不但要耍革命党的威风,还要摸吴妈的大胸部。   


在《斯文扫地》里,曹老因为说了这些话,彻底被知识界边缘化。我很清楚,说这些话会得罪人,有人会拍我的板砖,或者让我彻底在一边凉快。但不说又不是我的秉性。之所以这样,我想告诉诸位一个跟鲁迅先生有关的故事。

 

有位日本有人曾问他:周先生,你天天批判中国人,是不是因为你很讨厌他们。鲁迅先生低着头,沉思很久,突然抬起头,眼含泪光地说:不,我爱他们!


我想,尽管我没有鲁迅先生的高度与学识,但至少在为什么要骂人这一点上,我们的理由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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