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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年前,曾经不可一世的日本帝国兵败如山倒。
裕仁天皇向全过广播,接受波兹坦公告,发表《终战诏书》宣布无条件投降。
祖国人民普天同庆
三天后,日本内务省就谄媚地发出公告,要求各地警务部门为占领军设立提供特殊服务的慰安所。
曾经侵华日军在中国的土地上强迫千万女性成为慰安妇。
可大势已去后,却又迅速主动献媚,为占领军提供慰安服务,实在是讽刺。
日本慰安妇正在服务美国大兵
从日本的种种行为上看,他们怕的不是战败投降,而是战后将要到来的大审判。
因为这些年,日军在华犯下的罪行远不止侵略这么简单。
就在日本投降后的不久,在千叶县举行了一场葬礼,死者是刚回国的军医石井四郎。
事情看似普通,却大有玄机。
那时,著名的远东国际军事法庭还没有开庭,作为日本的陆军中将,如此凑巧的死亡难免令人怀疑。
的确,这并非一场普通的葬礼,而葬礼的主角也绝不是一个普通之人。
葬礼不久后,美军的情报人员就收到线索,称有一位神似石井四郎的人在东京现身。
那场在千叶县举办的葬礼不过是石井四郎的金蝉脱壳之计。
1945年末,石井四郎伺机离开东京回老家,被情报人员趁机跟踪逮捕,押回了东京。
石井四郎
石井四郎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极力地逃脱究竟又是为了掩盖什么样的罪行?
在他的家乡千叶县山武郡千代田村,石井家族是当地有名的豪族,石井四郎可以称得上是“官二代”加“富二代”,家境优沃思想正统。
石井四郎(后排右一)与家人
1916年,他以优秀的成绩进入京都帝国大学医学部学习。
刚一毕业就下定决心成为一名陆军军医,为天皇效力,还嚣张地把:“我非晋升为大将不可” 作为口头禅*。
*注:日本陆军军医的最高军衔为中将,石井四郎此言只能算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京都帝国大学医学部全景
参军后,他转到东京第一卫戍病院,因为沉迷酒馆和艺伎,在那里获得了色鬼、夜游神、酒鬼等“美称”。
之后又在军部的安排下回到京都帝国大学进修,学习细菌学、血清学、防疫学等知识。
1926年,石井四郎获得了微生物学博士学位,从此走上了恶魔之路。
石井四郎在阅读了二等军医原田撰写的关于细菌战的报告书后,对细菌武器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早在1925年的日内瓦会议上,45个国家通过了禁止使用生物化学武器的议定,其中就包括日本。
然而,各国对生化武器的研究却并没有因此降温。
1918年,受遭遇化学武器的士兵
石井四郎内心坚定地认为,生物武器越是被严禁就代表它越是优秀强大。
此后,他多次到欧洲考察,暗中调查德国秘密研制细菌武器的进展。
同时,石井四郎也在军方内部四处游说,宣传细菌战成本低威力大的各种优势,也得到了很多积极的回应。
炭疽杆菌
1932年,军方按照石井四郎意思设立了“防疫研究室”。
这个研究室很小,设在防疫部的地下室,加上石井四郎也不过6个人。
研究室明面上是负责防疫相关工作,实际上就是在研究细菌武器。
在防疫研究室的两年里,石井四郎就已经开始了各种动物活体实验。
可是光有动物实验还远远不够,毕竟细菌武器最终杀伤的还是人,动物的数据参考性不足。
于是,石井四郎在自己的祖国,首次将魔爪伸向了人类*。
*注:1992年,有东京市民在防疫研究室遗址附近发现了人类头骨,头骨上的痕迹显示死者生前经历恐怖的活体实验。
纵使石井四郎再冷血无情,在日本本土进行人体实验始终不是个长久之计,风险太大。
为此,他向军部请求:“现在,我们感到,对细菌武器的研究,是必须加以实验的时候了,我们要求军部,把我们全体调到满洲,使我们用来维护皇军的细菌武器得以高度的发展。”
伪满洲国时期的哈尔滨火车站
石井四郎选择中国东北的决定并非那么简单。
中国东北当时处于伪满洲国的统治,遍地都是“活人材料”,并且气候与苏联较为相似。
他设想,一旦与苏军交战,细菌武器的研究成果就能立马抢占先机。
况且就算细菌武器失控也不会波及日本本土,中国东北是他心中最理想的实验地。
1933年秋,石井四郎在黑龙江五常县背荫河附近画了一个圈,从家乡招来了大量村民参与施工,建起了约100栋的砖瓦房。
驻扎在此的秘密部队叫“加茂部队”,源自石井家乡的名称。
加茂部队旧址,摄于1985年
然而,加茂部队在这里待了还不到一年,就被东北抗日联军领袖赵尚志的部队多次袭击,险些被占领。
这逼得石井四郎不得不废弃原址,另寻一处安稳之地。
1934年底,石井四郎领着自己的细菌部队撤离了背荫河,进入位于哈尔滨平房区的日本陆军医院南院。
在这里以医院为掩护,明面上生产石井四郎自己发明的滤水器。
对外称“关东军防疫给水部”,1941年关东军改编后才改称“关东军第731部队”。
石井四郎还曾以滤水器向参谋部的大人物们讨军费,甚至不惜当场喝下经过滤水机处理的尿液。
重新定址的“杀人魔窟”规模比原来还要大,区内至少有76栋建筑,中心的四方楼占地面基约为15000平方米。
731部队配有两条专用铁路,专用的飞机场停有11架飞机,设施堪称豪华。
部队的预算也同样高得惊人,300万日元人力经费加上600万日元的研究经费,石井四郎一个人就掌握着超过千万的预算经费。
石井四郎平步青云,过上了骄奢淫逸的生活,而他的恶魔计划也开始实施。
在731部队,活体解剖是每个医生的必修课。
恶魔们让抓来的“木料”*感染上炭疽、鼠疫、鼻疽、霍乱等瘟疫,在不同的阶段活着解剖他们,摘下他们的器官观察研究,追求最真实的数据。
*注:731部队把抓来的俘虏实验体统一编号,称之为“丸太”,读音maruta,故也称“马路大”,意为剥掉树皮的原木木料。
这些“木料”毫无人格,就像实验动物一样用生命给日军换来了很多细菌武器的数据。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实验是关于军队救治的。
例如冻伤实验,实验目相当明确,为的就是寻找严重冻伤后最合适处理方法,对于身处东北的日军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731部队将实验“木料”暴露在极度寒冷中,待他们的四肢冻得梆硬,用木棍敲起来都铿铿作响才算到位。
再把他们的已经冻得坏死的皮肉泡进热水里解冻。
这些“木料”因为极度的冻伤,最终四肢皮开肉绽,骨肉分离,最终拖着已成白骨的双手进了焚尸炉。
影视作品中对冻伤实验的刻画
即便听起来已经令人发指,但以上这些实验还都算不上是最可怕的。
731部队还设计了大量残忍、泯灭人性、毫无意义、纯粹为了满足好奇心和虐待欲望的恐怖实验!
有在731部队少年看管队员回忆起这样一个惨无人道的真空实验。
他们把“木料”扔进一间密闭的真空室里,用泵慢慢将室内的空气排出,只为观察真空下活人的状态。
随着气压的减小,原木的内脏从眼睛、肛门、口腔等任何孔洞往外挤着。
他的眼球突出,脸胀得像个气球,肠子从肛门里弯弯曲曲地爬出来。
据说还有一个最骇人听闻的母性实验。
让一个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进入密闭的房间,然后加热地板。
观察抱着孩子的母亲会不会因为忍受不了高温,选择将孩子踩在脚下暂时避热。
因强奸而怀孕苏联女性,被作为梅毒母婴传染的试验品
同样残酷的实验还有很多,“木料”们离开那里的唯一途径就是通过焚尸炉的烟囱。
据统计,自1939年8月至1945年8月,共有超过3000人被当作实验材料遇害。
他们多是被日军俘虏的有志之士,也不乏平民百姓,除中国人外还有来自苏联和朝鲜的人士。
731部队焚尸炉遗址
除了大量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外,731部队最主要的工作还是研发细菌战武器。
1939年至1942年间,731部队远征浙江,在衢州、宁波、上虞、金化等地空投细菌武器。
石井四郎还创造性地发明了一种陶瓷外壳的跳蚤炸弹,事实证明携带鼠疫的跳蚤远比直接鼠疫杆菌更致命。
1945年,日本吃下了两颗美国原子弹,战争的大局已定,正式签署投降书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 731部队成为了一个让日军最棘手的麻烦。
为了防止罪行曝光,日本关东军总部给石井四郎下达的死命令:“让731部队在这个地球上消失!”
根据指示,731部队必须全体解散,销毁一切物证(在他们眼里俘虏也是物证而非人证)。
撤离前,石井四郎手握军刀站在煤堆上对部下们发狠话,要将731部队的秘密带进坟墓,并且回国之后不得任公职!
所有活着的死了的“原木”和大量实验仪器一起被扔进了焚尸炉,焚烧后的灰烬被撒入了松花江。
部队驻地的秘密研究室、细菌储藏室等证据都被炸毁。
731部队撤离后炸毁的残址
此外,石井四郎还命令释放所有用于细菌繁殖的老鼠、跳蚤、黄鼠狼等实验动物,给即将到来的苏军最后一击。
结果造成平房区附近22个县发生了大规模的瘟疫,伤亡不计其数。
以至于几十年后该地区还常有被野生动物咬伤患上严重传染病的案例。
在731部队遗址附近,至今也还埋有数量不明的细菌武器。
731部队遗留的金属烧瓶
然而,对部下放狠话的石井四郎却没有严格要求自己。
他心疼近10年来积累的人体实验数据,偷偷带回了大量研究资料以及8000件细菌武器样本。
虽说石井四郎留下了自己的罪证,但他也做好了之后的计划。
刚一回国他就策划了一起假死,希望借此隐姓埋名消失在人间,逃避军事法庭的审判。
只是这一切都被美国情报人员看在眼里。
据说,天皇宣布投降后不久,麦克阿瑟飞抵日本,一下飞机第一句话就是打听石井四郎的下落。
美国这么关心石井四郎实际上并不是为了将他绳之以法,而是另有图谋!
军界网红,道格拉斯·麦克阿瑟
在美军情报人员的对话中,石井四郎也发现了他们的动机并非要将自己定罪,而是变相打听细菌武器的细节。
此时他恍然大悟,他明白现在手里握着的实验资料不再是罪证,而是和美军谈判的筹码。
美军在40年代初建立了高度机密的生物武器研究室
石井四郎与美国达成秘密协定,用仅存的所有细菌武器数据换军事法庭的豁免。
美国最终主导了东京审判,掩盖了日本细菌战的历史事实。*
*参考:杨彦君. 掩盖与交易:二战后美军对石井四郎的调查[J]. 抗日战争研究, 2013, (2): 98-110
罪大恶极的731部队主犯就这样通过一次“恶魔交易”轻易脱罪,继续在世上苟活。
而其余731部队的骨干们甚至还成为了各自领域的佼佼者。
有23人靠活体实验发表了论文,取得了博士学位,有的领导着日本的大型制药公司,还有的领导着医学院校。
石井四郎则开了一家诊所,为附近居民免费治病。
成为了当地的“善人”,活到了67岁,最终死于喉癌。
恶魔的死亡带不走曾经的罪过。
在浙江的某些地区,现在依旧可以找到一些80岁的老人,他们的双脚满是红的发黑的溃疡,流出的脓水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这些老人都是当时细菌战的受害者,他们小小年纪就染上了这种奇怪的烂脚病。
由于烂脚病患者数量众多,当地很多村子也因此被称作烂脚村。
鼻疽、炭疽常年侵染他们的双腿,几十年来从未体会过健康的欢乐。
这些留在老人腿上的永恒伤痛,同样也留在了所有中国人的心里。
日本右翼分子在等慰安妇死去,在等南京大屠杀亲历者死去,在等731部队受害者死去,在等所有人都忘记他们罪行的那一天。
但他们永远也等不来,因为逝者与罪行会永存于中华民族的历史当中。
就算这部历史遭人篡改,我们口口相传也要将真相传它百年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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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7 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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