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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要到中秋节了,除了QQ上面朋友们的问候之外,身处异国他乡的我实在是感受不到任何节日的气氛,更何况当前还有10个小时的时差,也许是自己和国外生活的蜜月期还没结束,新鲜和兴奋的劲头还没有任何疲倦,没有任何思乡愁绪的感怀(虽然嘴上说着不想家,可是这些天晚上做梦不是全都是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事情吗)。之前写东西必须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绪,来到国外突然发现自己更喜欢找人多喧哗的地方,看着各形各色的人,听着各式各样的口音的语言,似乎更能激发自己想象的空间和写作的灵感,就像现在自己坐在UCSD中心地带人来人往频率最高的Price Center里,面对着落地窗外灿烂的阳光和来来往往的新同学老教授和慕名参观的游客们,在中秋来临前,将这一段时间的见闻感受和心情记录下来。
人
出门在外会遇到很多跟你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同样也会遇到许许多多跟你发生各种关联的陌生人们。超市收银员,公交车等车的人,问路的人,宿舍的室友,实验室的人,一块出去玩的朋友,路中间呼吁捐款的同性恋学生,有家长陪伴的入学新生,吃饭时国人的亲切招呼……在自己恢复精力和倒时差的这些天里,主要的路线仍旧在宿舍实验室和学校三点之间徘徊往返,对所有遇到过的人都来不及认识和消化。
每天做环线学校的公交车,我特别喜欢坐在最后一排,因为这样就可以自由的欣赏上车下车的人们了,慢慢的会发现所见所闻跟之前在电影杂志里面接触到的完全不一样,那些光鲜靓丽的身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更多的则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人,高矮胖瘦,漂亮美丑,跟在国内挤公交时的见到的人们完全没有任何差别嘛,只是每个人都是那么的自在和从容,旁若无人的享受着自己当下的事情,读书看报或是吃早餐,羡慕他们的全身心投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看法,这是自己当下最需要锻炼的能力。在国外看到的人越多,似乎便会对自己越宽容。不会再去纠结穿什么样的衣服合身,因为没有人会在意,也没有人会因为你的身形和穿戴不合时宜而品头论足,确实是没有人会关心除了他们自己的事情。就像去超市买东西,收银员堆满笑容跟你问好,问你这一天怎么样的时候,我好想跟她表示下超市东西太多太杂,选择太多,决定太难的时候,人家则是一脸严肃的报出你要付的钱数,准备好说再见了。很多时候,跟不同的人见面打过招呼后,会惊叹他们表情变化的迅速,前一秒是笑容满面,擦肩还没过三分之一,那张脸已经是严肃的冷若冰霜了,有时候不禁会怀疑那张笑得的如花的面容背后,到底有多少情感是传递给了招呼的对方呢?反正我是不想要也不想见到如此机械的笑容。如果说这是外国人的习惯和生活方式,那对于中国人来说,大家彼此之间的寒暄则会带给我很多温暖,在食堂吃饭时,会有国人经过桌子旁边时问上一声:中国老乡你好,吃的习惯不。在超市买菜时,旁边的大妈会给些指点什么样的才是最新鲜的黄瓜…… 不过其实外国人也挺热心的,如果你让人家帮忙,一般都会尽心尽力到底,有一次问路,实在找不着方向,周围一个行人都没有,只好硬着头皮敲人家的车窗,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爷爷,当我说明了自己要去的地方,他貌似也不是太知道在什么地方,当我正要说谢谢离去的时候,老爷爷突然把车熄火停稳,从车座后面翻出一张地图来,然后对我说,让我来确认下你去的地方在哪,要知道那地图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各种字母的组合,我看到都要头大了,更何况是眼神已经非常不好使的老人了,可是他一点点找着,丝毫不嫌麻烦,后面排了好几辆车,我看都要有些影响交通了,于是再一次想说谢谢不用麻烦了,可是老人家不急不慌的说没事,后面的车不想等可以绕道走嘛,于是他仍旧很镇定的对着地图,查找着索引,一点点的最后将我要去的地方圈了出来,最后还说了句可惜太远了,不然就直接带我过去了,当时自己真的是感动到不行,除了一直的谢谢和非常感谢,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看着老人将车缓缓开走,心里满是温暖,而原先后面的车也没有急急的按喇叭,都是不声不响的选择绕路先开走了。也许有人会说如果换做自己被人问路,不知道的话直接就回复说声不好意思不清楚不就可以了吗,干嘛要如此的大费周折,可是我想问路和被问路其实都有各自的乐趣在里面,比如比起看地图来我自己是挺喜欢问路的,你可以有选择路人的权利,可以享受新生无知无谓的待遇,当然国外的话同时还可以练习英语,在问路的过程中,有些时候不光是得到想要的答案,更多时候是能够通过问路窥探下路人的性格和此时当下他们的心情,也能够从中不断的让自己发展起一种选人看人的敏锐。而大多数时候路人们都是和善可亲的,尽管自己曾经因为问路被给过冷脸,被人指错方向差点误了最后的班车,因为问路的人让被问者感受到一种小小的强大感,类似一种强者的自豪感的东西会让你有想要帮助别人解决问题的欲望。
跟路人之间的互动毕竟是很短暂的几分钟而已,更多时间其实还是在实验室和宿舍和室友们的相处,国外的实验室相比于国内来说则要安静许多,大家都是在各自的位置上做各自手头上的事情,没有人聊天,甚至是八卦网页新闻,很多时候连续好几天都见不到邻座的同事们,向我来了快半个月了,只见过旁边韩国和明尼苏达州的两个人两次面吧。问起比我早来的同学他刚来的时候是如何了解组里面其他人的工作的,他告诉我每周五都会开大组会,同时会有一个人作报告,将最近一段时间个人的工作进展情况向所有人汇报,报告是轮流做的,所以他到现在为止才做了两次,平时会有小组会,针对具体问题和涉及到的人,一般都要到预定的会议室里去讨论,以便不打扰其他人的工作。同组成员之间的交叉很少,都有各自非常明确的分工,整个研究组有一个秘书,负责所有人科研之外的各种事情,因此每一个人的主要力量就是在自己研究的那个领域里面。家庭对于在这边的师兄师姐们的确是不小的一个负担,此次因为steve老师的工作调动,有两个师兄和一个师姐都要举家搬迁过去,真的是老人小孩全体总动员了。
自从从hostfamily家里面搬出来,离学校近了许多,办各种手续也比较方便,现在暂时将就在实验室女孩租的房子的客厅里面,里面住的还有北京交通大学通信专业的一个老师,和上海东华大学通信的一个老师,两个人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孩子都在上幼儿园,一到晚上,两边屋里面传出来的都是跟孩子视频唱儿歌讲故事的声音,听上去也挺有意思,毕竟是跟平时大家吃饭聊天过程中完全不同的一面。虽说是客厅,只有一个床垫,但只要能满足睡觉的条件就足够了,只是每天要在大家都休息了才能睡着,在大家起床前自己得先收拾好了,外加天天被南北不同菜系的味道所熏陶着,还好两位老师的厨艺还不错。之前看网上有人吐槽在国外学习,住的地方都是中国人,实验室里也都是中国人,跟国内没有任何区别嘛。确实是这样,有很多时候,看周围的人来人往并不会感觉自己是在另外一个国家,开学家长陪着来注册,买生活用品,也是一样的挤公交,堵车,超市打折的时候人们也是蜂拥抢购,玩的景点也是人山人海……有些人抱怨在国外的几年英语都没有多大长进,想想其实是自己并没有真的想去练习吧,虽然不能够随便在大街上拉住一个人就开始练,但可以主动去参加一些活动啊,主动去和人交流,每天有所练习,就会有所长进。我并不赞成每周去中国超市疯狂采购一个礼拜甚至是半个月的伙食,然后天天上班去实验室闷一天,下班直线到宿舍做饭,吃饭,上网,然后睡觉,一天下来甚至连汉语都说不上几句,更别说练英语了,所以不需要找环境的利与弊,选择权其实在自己手中,机会也是自己创造的。
事
Steve老师的欢送聚会
为了庆祝steve的升迁,系里面的人主要是医生和物理师们给steve举办了一个小小的欢送会,算是庆祝加告别吧。形式非常简单随意,甚至没有主人公的开场白,大家分坐在几张桌子上,取两块pizza和沙拉,然后就是无穷尽的啤酒和饮料了,没有敬酒的热闹气氛,所有人都很悠闲的喝着,聊着天,唯一的一个小高潮就是秘书carie不知从哪突然端出一个超级大礼盒,送到steve的面前,说是大家一块送他的临别礼物,所有人都非常期待的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还好外国人有当面拆开礼物,然后表示感谢的礼仪风俗,大家都围上来,看steve老师一层层的打开包装纸,解开绳子,最后打开盒盖,随着大家异口同声的惊叹,原来是一双超级正宗的西部牛仔的靴子,在众人的鼓动下,steve老师非常高兴的脱掉皮鞋,将靴子套在脚上,转着圈的走动着向大家展示他的牛仔风格,大家也都为他欢呼鼓掌,这之后,整个聚会便又恢复了原来的安静,仍旧是喝酒,吃的东西已经早就没有了,国外人的聚会,主要是喝酒这一点算是领教到了。饭不管饱,不过可以跟服务员要所有口味的啤酒来尝试,看自己喜欢那种,这一点倒是非常不错,我也趁此机会领教了下各国不同风格的啤酒的味道和知识,算是有所收获吧。
实验室Hiking
在加州hiking貌似有点自找苦吃,无时无刻不在头顶的大太阳,实在是有点让人吃不消,自己也顾不上晒不晒得黑了,拎着一瓶水就这样跟着大家出发了。在正午跟阳光亲密接触两个半小时,听上去确实有点害怕,不过还好我们选的地点是SanDiego市据说是有最多树荫的地方Black Mountain。我起初当然是抱着在小树林里穿来穿去,有溪水潺潺,各种小动物窜来窜去的美好幻想了,谁知到那一看才有些傻眼,一望无际的都是被太阳晒得金黄色的草地,偶尔还有几株干瘪到极致的仙人掌,哪里有期待中的林荫小路,大多是刚到腰间的灌木丛,于是只有硬着头皮上路,防晒霜也只能起个心理安慰的作用了,还好自己仍旧抱着对hiking路线的好奇和对路标上面标示的终点处的waterfall的期待,让这次的户外运动不至于太煎熬。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两个半小时的时间过得很快,路也走的很快,没有五颜六色的风景点缀,只有灰绿色的甚至称不上是绿色的灌木丛。还好队伍里面有一个法国人,抱着锻炼英语口语外加认识新同学的心态,开始和他天南海北的聊起来,从运动到美食到电影拍照,到法国的风土人情和吃喝玩乐等等,真的聊得挺过瘾的,毕竟其他时间大家也只限于打声招呼问个好的程度,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和时间可以聊一聊天,突然觉得hiking是一项特别好的群体活动,可以边运动边交流,既锻炼身体又增进彼此间的感情。
心态调整
活在当下,不要去掌控所有的事情,不要急功近利——这是目前我对自己提出的要求,因为自从来到国外的第一天,自己就像一辆被上紧发条的玩具汽车,想要使劲往前冲,想要经历最多的路程,不能允许自己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不停的告诫自己要最大限度最大化最优化的利用出国的这段有限的时间,多多学习,多多见识,多多长进,这个指导原则和方针让自己一度都没办法喘过气来,比如为了不在等车上浪费时间,仔细研究公交车时刻表,在车要到达的那一刻才急匆匆赶上,路边的风景都顾不上欣赏,所有的事情都想要提前计划好,结果是不停计划着,又不停的变化着,而且如果懒惰情绪稍稍占了上风,所有的计划选择全部被搅乱,不得已又重新来过。每天不是为没写的总结而焦虑自责,就是对明天的计划行程安排而抉择不定,这完全不是我想要的状况,所以让自己慢些下来,充分去体会每一天发生的事情,不是为了记录而是体会当下的那个过程,即便自己想尽快开展课题工作,想尽快和所有人打成一片,融入他们的圈子,想游览更多是风景,想认识更多的人,想去尝试从来没有尝试过的经历,但所有的一切都要慢慢来过,一件件的去做,做不完也没有关系,至少不会后悔当下经历的这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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