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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琳
我在患重病期间,多次梦见曾经多年工作过的定西县车道岭林场,林场的同志、林场的山林、林场的果园……醒来后想着过去那激情燃烧的青春时光,不由涌出了激动的热泪。我的儿女们办婚事时,由于相距较远,为了不麻烦林场的同志们,我没有让大家知道,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了,硬是给我家恭了喜,但我几年来还没有招待过同志们呢。想到这里,我又涌出了眼泪。
今年6月下旬,为公事我有机会又一次回到了这个林场。当我站在麻家岘上沿西兰公路望去,但见远远近近、高高低低、漫山遍野都被郁郁葱葱的森林所笼罩,根本看不见公路。极目远眺,便是时隐时现的岚岚马衔山了。这壮丽神秘的景色,恰似一幅绚丽多彩的泼墨山水画。
沿途细看,椽粗以上的白杨树多得无计其数,不见尽头。我热烈地拥抱住一颗又粗又高的青杨,心头潮涌。景泉湾的杏林,已经郁闭,累累尚未成熟的杏子,好似青梅,尝一颗,又酸又脆又青香。不知什么原因,大姑娘和新媳妇最爱吃青杏子了。过去我们常为此事争争吵吵,说她们杀鸡取蛋搞破坏。下岘子混交在杨树底下的油松,已经两人多高了,枝茁壮、叶茂盛、色青翠,有些树干已经成材,我摸摸树干,逗逗针叶,手上便沾满了沁脾的松脂清香,似乎这里的空气也比别处更加湿而清爽了。
走着,看着,碰见了刘国森老同志,不知他什么时候“侦察”到我跟前,当我正细看唐古特扁桃上一窝毛茸茸的金翅雀幼雏的时候,一双又大又粗的手从身背蒙住了我的双眼。一惊之下我喊了声“谁”!他笑着回答:“你猜我是谁。”一听声音就辨识出是老刘同志。我说:“你这刘家姑娘,年轻时装羞,上年纪了,倒骚情开了,这真是‘扫帚老了精竹竹,人到老了竹竹精’啊!”说得他哈哈大笑。放开手后,正当我朦胧双眼细认时,他又从我肩上猛拍一巴掌,随及双手紧握住我手说:“我还以为是谁在破坏林木呢,原来是你转娘家来了,你看林场变化怎样?不赶紧往场里走,还在这里研究什么。你可知道我们大家正想念你呢!”说罢,又将我猛捏了一下子才放手。经他这样一折腾,弄得我一时眼麻肩困手疼,哭笑不得了。我们一拉开话匣子,会没个完,影响人家的护林工作,因此寒暄了一阵,我说:“你干你的去吧,晚上再谈。最好顺便能打个野兔什么的,吃吃场里的山珍野味不亦乐乎”。他说了声“好,再见!”便背起斜倚在树干上的猎枪走了,消失在绿色林涛里。
我继续往前走,横着山坡走到林场果园。那株株果树,长满了层层的大块梯田,有梨树、苹果树,还有少量的核桃和杏树。树枝敦实,结构匀称,枝繁叶茂,硕果累累。喜鹊在远处喳喳喳地乱叫,顺声望去,一只狐狸在地埂处不知鬼鬼祟祟地在刨什么,好像是在捉黄鼠吧。无瑕看这些飞禽走兽,凑近苹果树外围果枝饱闻苹果的芳香。忽听得拉长嗓门的喊声“你——是——谁!”从声音就知道他是郭得林同志,简称郭二。我也拉长嗓音高声回答:“我——是——郭——二!”答声未落,惹得他哈哈大笑。“啊!原来是李哥来了,好得很,快来快来”。说着便快步走近迎接我,一把拉住就走,拉在他的住房,旱烟、油饼一齐端来,接着就熬起了罐罐酽茶,其欢乐不必细说了。我问:“果园搞得不错吧?”他笑着回答:“还可以,为解决果树浇水问题,这几年又修了几个蓄水池,一共能储水600立方米”。我说:“好得很,水果,水果,水更重要,有收无收在于水吗。”
(未完待续)
1989年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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