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5月25日，由同济大学发展规划部主办，同济大学文科办、同济大学教育研究沙龙和里瑟琦智库协办的长三角院校研究联盟专题培训会在同济大学四平路校区中法中心的C401会议室举办。会议邀请了美国加州大学院校研究部门主任，加州大学伯克利高等教育中心研究员，同济大学兼职教授常桐善老师来做了四场关于院校研究的培训，来自36家单位的81名代表参加了此次会议。

同济大学发展规划部副部长蔡三发在致辞中首先代表学校对参会人士和常桐善老师的到来表示欢迎。蔡部长表示，常桐善老师利用此次有限的假期时间来同济大学指导推动院校研究方面的工作，与各位老师交流学习，机会难得。常善桐博士长期致力于中美两国高等教育研究的交流与合作，对国内高等教育的发展，尤其是院校研究、学科建设等有着深入思考和独特见解。希望通过此次会议，进一步推动长三角地区的院校研究交流与合作，以及相关评估工作的开展。

一、世界一流大学的学科与专业建设

上午第一场，常教授做了关于世界一流大学（以加州大学为主）学科与专业建设的专题报告。首先，常老师介绍了自己的基本情况，他和他的团队是在加州大学校长办公室院校研究与学术规划部门工作，日常的工作是对加州大学的20万本科生，6万研究生，3万专职教师，12万行政人员，以及所有开设课程、所有学生的学习情况等方面的数据进行综合分析和评价，从实证研究的角度，为加州大学政策制定以及绩效评价提供依据。

具体工作内容包括四个方面：第一，加州大学本科招生政策的研究以及对招生结果的评价，这里主要是为学校招生委员会制定招生政策提供一些实证数据。第二，从事研究加州大学学生学业成绩与他们以后工作成就之间的相关研究，也就是说学生毕业参加工作后，他的工作表现、绩效薪酬与他在加州大学所接受的本科教育之间有没有联系，换句话说，加州大学的本科教育为学生未来的发展究竟做出了什么样的贡献。第三，负责所有加州大学的本科生，研究生以及教师、行政人员、校友调查研究数据的收集，每年要做大约五项全校性的问卷调查，从而了解学生的学习行为以及老师的教学或科研情况，这里的数据一类是管理数据，如注册的数据，学生成绩，工资数据；一类是行为数据，可以解释学生学习效果差异的原因。之后常老师重点介绍了一下部分内容：

（一）加州大学专业设置与调整。

加州大学作为一所公立大学，相比斯坦福、哈佛等一些私立大学而言，本科教育规模很大。由于人数众多，学生一般很少有机会直接参与老师的课题研究，但是加州大学的学科建设依旧卓有成效，是唯一能和顶尖私立大学比肩的公立大学。这里常老师的重点介绍了两个方面的内容，一个是介绍加州大学专业设置和调整的程序，包括本科生和研究生的专业设置，这项工作以前由加州大学总校校长办公室负责，近期本科专业设置由各个分校负责完成，研究生专业的设置、取消、更名仍然由总校校长办公室负责审批。

加州大学要求各个分校每两年提交一次五年计划，计划里包括现存专业调整和新专业设置的原因，以及相应教职工的情况、经费来源、生源来源、招生宣传、就业前景等，新专业的设置论证和审批程序首先由院系拟写建议书，然后提交给学校学术委员会来审核，学术委员会与学科专业提议人员沟通澄清有关事宜，并进行必要的修改后上报分校校长审批，分校校长审批通过后上交给总校教务长（执行副校长），总校教务长会和学术委员会同时审核建议书，准备有关资料（分析加州大学其他分校相似专业的发展历史、现状等，论证建议新设专业的发展前景、师资队伍建设、经费来源及可持续力、招生条件、毕业生的就业情况等），这个审核是极其严格的。最后提交校长审批，最后执行。整个程序还是比较复杂的，耗时半年到一年不等。从近几年情况来看，专硕新设专业较多，2016到2021计划新设8个专业，生物工程专业在美国尤为流行，还有一个商务分析专业发展势头很足，我们目前处在大数据时代，国内很多名校也成立了大数据研究中心。

（二）伯克利的专业评估

常老师先介绍了专业认证，包括学校认证和专业认证。加州大学的学校认证由美国西部的协会认证部门对整个学校的教育条件进行评审，就是看一所学校是否满足授予本科学位最基本的条件，并不评审学校的质量。专业认证是对学校每一个专业进行评估，看其是否具有授予本科学位最基本的条件。加州大学每十年接受一次外界认证机构的专业评估，每八年自己对所有专业进行一次评估。评估时间为期一年，第一步是针对每一个专业成立一个评估委员会，并召开启动会，接受进行为期一年的考察，委员会的成员主要是副教务长、各院系主任和院长、专业评估政策研究员和数据分析员。第二步是确定专业评估的焦点问题，在上一次评估结果的基础上来确定本次评估的焦点问题，也会参考近期数据趋势分析的结果来确定本次评估中需要高度重视的问题。第三步是院校研究办公室提供的数据分析报告，院校研究办公室是所有评估数据来源。这份分析报告的内容是非常丰富的，包括经费、教师、工作人员、教学工作量、学生满意度、班级人数等数据。第四步就是各专业做的自评报告，报告内容很多，要介绍如何解决上次评估时发现的问题、遇到的其他发展机会和挑战，还要包括战略计划、教师简历。第五步是专家实地考察，时长三天左右，包括访谈、听课、查阅资料等。最后一步专业委员会提出一个总的总结报告，之后便是改进措施以及持续性报告。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专业建设卓有成效很大部分得益于其专业评估，使其能够和私立大学进行抗衡，伯克利作为一所公立大学，对教育质量的评估聚焦于学生毕业时所学，也就是学习成果的评估。

二、从绩效评估走向社会问责：深度解析加州大学《问责报告》

（一）《问责报告》的产生背景情况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20世纪八十年代开始，美国本科教育质量出现下降，一些投资人和政府开始对本科教学质量开展的问责，重点主要关注本科教育中投入资金的流动和培养学生的质量。在这样一个背景下，大学必须要做出反馈，用数据来证明大学的绩效，因此便有了问责报告，称之为accountability report。

这份问责报告有多种形式，有的是加州大学自己做的报告，另外，一些民间组织或协会为大学提供一个平台，把一些数据按照统一的指标体系展示出来，这也是一种方式。其中最流行的一种是VSA，美国一个协会利用Mearing Up的测量评价系统，对所有高校的相关数据、办学绩效进行展示。

（二）问责报告的形成过程

在2007年，加州大学的校长提出加州大学必须要自己做一个综合性的评价，并将有关结果公布出去，来回应社会、政府对加州大学的问责。这份报告大约有150项指标，从14个方面展示加州大学的办学情况，每一个章节分别由给不同的人员或团队负责，并将报告提交给主管副校长，校长通过后，交由职能部门最后审核，最终主管副校长和教务长在加州大学董事会上进行展示报告结果，最后发布。

（三）问责报告的部分构成

加州大学这份问责报告主要由以下几个部分构成：第一章展示了从1994到2015年，加州大学本科录取的情况，申请学生的人数显著增加，而录取人数上升幅度不大，录取率大约50%，于是2016年，加州大学从州政府收到一条笔增加5000名加州学生入学的款项。很多被伯克利录取的学生会有一部分到社区学院去读书，后两年再回到伯克利。从数据上来看，社区学院转学过来的学生和高中毕业直接进入伯克利的学生的毕业率是接近的。，伯克利的国际学生（非加州居民）约占23%，其中来自中国国内的学生占据了加州大学国际学生的八成左右。现在还没有找到更好的方法来对转学学生和直接入学学生在能力方面的差异作出测量。第一章的几张图表展示了加州大学在招生录取时的一些优惠条件，比如给来自底层的贫困学生，第一代大学生，部队转业回加州上学的学生，有哪些优惠的政策。第二章介绍了加州大学的学费和学生支付能力的情况。在加州大学接受本科教育的花费约为3-4万美元，外州的学生学费要比加州学生高2万，本州学生学费1.4万，外州学生学费3.5万左右。家庭收入在5.4万以下的学生，开支大约1.2~1.3万，学校会免除一部分费用。家庭收入在16万以上的，开支大约3.5万~3.6万。第三章展示了学生的毕业率及学业完成情况，在加州大学能够毕业的学生只有60%，伯克利毕业的学生达到75 %，六年毕业的学生在加州大学不到80%，六年内完成伯克利本科教育的学生也不到92%，这是很重要的一项指标。

三、院校研究数据分析和报告视觉化工具

本场报告，常老师重点介绍了数据分析的几个工具和数据平台，通过几个视觉化的图表，展示加州大学的发展情况以及相关绩效评价的结果。第一部分是了解加州大学。第二部分，通过很多图表展示一些情况。第三部分是数据表格。比如在第一部分，用讲故事的方式交代加州大学的职责之一就是帮助低收入家庭的学生来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其中第一个故事，加州大学对社会变迁的承诺，是从中小学开始的，包括一些扶贫项目的开展。第二部分图表展示了加州大学的学生是来自不同社会背景、经济条件的家庭。有43%的学生是父母没有上过大学，接受地方政府资助的学生。第三部分展示了那些接受地方政府资助的学生有多少来自教学质量比较差的学校，他们在加州大学的具体表现如何，毕业率如何。图表显示，那些接受地方政府资助，来自质量较差高中的学生，四年的毕业率跟其他学生存在将近10个百分点的差距，但是六年毕业率的差距并不是很大。而且他们毕业后在劳动力市场的表现也不同。加州有一项法律，为了评价办学绩效，政府部门需要无偿提供相关数据，签署协议之后就可以获取相关信息。

之后常老师重点演示了一些数据分析软件，例如tableau，SAS软件，并展示了几个视觉化图表，包括不同质量高中申请伯克利的学生数量，录取率；伯克利国际学生的比例；教师出差的费用以及对学校资源的使用情况等图表。

四、院校研究案例分析

常老师首先简单的介绍了调查问卷的情况，问卷主要是了解几个方面：学生对大学的期望值、看学生的究竟参与了什么样的研究项目以及他对自己参加的研究项目是否满意，最后一个就是学生对自己未来职业的渴望程度。在2006春季，做了一次本科学生就读经验的调查，24765名毕业生中有9437名学生回答了此次问卷，回复率38%，其中9437名学生中，3693名学生参与了老师的研究项目。这9437名学生在十年期间获得了PHD，有2642名学生在与其之前研究相关的领域工作。数据来源一个是学位数据库，一个是全国性的数据库，这个是美国96%的高校都参与的数据系统。比如加州大学，所有注册的学生，以及获得学士、硕士、博士学位的学生都要报到这个数据系统中去。调查表明，有以下几个因素影响了学生在上大学期间参与研究项目，比如在加州大学第一年的成绩，是否计划获得PHD等，此外，人文学科学生参与科研的数量要比科学学科的学生要少。调查表明很多专业的学生上学期间是否参加课题研究，与其毕业后的收入有着显著的联系。

接着图表展示了一个案例研究，探究影响学生完成本科教育年限的因素，学生一般是四年完成本科学业，也有六年完成，部分有能力的学生三年便可以完成本科学业，加州大学也考虑为部分有能力的三年毕业学生提供更好的课程安排。学术委员会要做一些调查，思考那些三年毕业的学生究竟有哪些特征，哪些因素影响了他们的毕业年限。顺便演示了一下所使用的数据分析软件sas。结果显示，从2007到2012，只有百分之几的学生三年完成学业，其中加州居民占了2.8%，美国的非加州居民4%左右，以及三年毕业的学生中种族、性别、家庭背景等因素的不同比例。用不同的图表展示了影响学生完成本科教育年限的因素，第一个因素，学生在进入加州大学之前完成了多少大学认可的学分或课程，三年毕业的学生入学前完成了30多个大学认可的学分，四年毕业的学生入学前完成了20多个学分，五年毕业的学生入学前完成了17个学分。第二个因素，就是夏天的课程，不同毕业年限的学生，完成的夏天课程也不同，三年毕业的学生完成夏天课程13个学分，四年毕业的学生完成夏天课程只有10个学分。 第三个因素，就是正常学分的完成情况，一般来说加州大学的学生一个学期完成14个学分，三年毕业的学生每个学期能完成17个学分，再加上夏天课程，刚好多修一年的学分。伯克利三年毕业的学生中在两年以内确定比例的占81%，四年毕业的学生中在两年以内确定比例的占67%。这三个因素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有些学生可以在三年内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