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阿拉巴马生物技术协会开会,会上碰到位于伯明翰的一家药厂的一个高层管理人员。我几年前去他们公司谈过合作,他们是美国上市公司,主要是研制和生产抗流感药物的。去年的流感他们也很“受益”,得到不少政府资助和民间投资。
交谈谈到去年甲流期间,他们有来电话咨询过
我们开发的分子鉴别诊断,希望能把我们的诊断用到他们药物报批的过程中去。可是当初他们需要的诊断是FDA已经批准了的诊断,而那时我们的诊断还没有得到批准 (
后来得到了批准)。
按理说,要报批一个药物,安全性方面的临床验证非常重要,第一期的动物实验,和第二期临床的小规模人实验都是主要针对药物安全性的。然后是有效性方面的临床验证。
在做有效性方面临床的时候,首先是要有临床确诊,然后才能决定有效率是多少。
按照
我们去年做的结果,甲流流行期间大概有70%有流感症状的病人所得并不是甲流,而是其它疾病。而FDA批准了的快速免疫学诊断(因为病毒突变的关系)对甲流的诊断率仅在30%左右。于是对申报药物就有了这样的问题:
如果用FDA批准的诊断试剂,诊断率仅仅30%,而且还有假阳性。所以如果有100个病人,仅仅30个能有机会参与临床实验,而且其中还有几个假阳性;我们的诊断(当时还没有FDA报批)诊断率90%以上,但是不能用(因为没有报批)。用免疫诊断做收集病人的入取标准,临床报批慢,误差多,价格贵。因为要付费收集100个病人标本,做相应的检测,可是仅有30个标本可能能用。所以费用很高。
另外,因为免疫诊断仅测一种病毒(流感)如果病人患有其它病毒或者细菌的合并感染,那个方法就不能诊断。可是由于合并感染导致的治疗失败还是要被算到药物的账上(很不公平)。
可见,如果有新的技术能做快速分子鉴别诊断,对新药的开发是有很大的好处的。还有,很可能抗病毒药物对一个病毒没有疗效但是对另外一个病毒有疗效,可是没有分子鉴别诊断,疗效就没有办法评估。
所以,结论是应该先有更好的分子鉴别诊断,然后才能有更好的,更有特异性的药物。但是,没有针对不同细菌病毒的药物,诊断的临床价值也不大(诊断了并不能给治疗带来很大的好处,没有特异性的药)。
这就有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矛盾了:
是先有分子鉴别诊断?还是要先有针对不同病原体的药物?
药厂不愿意开发仅针对一个病原体的药物,市场太窄了,利润率小。可是针对性强的药物疗效才会更好,药物越是广谱,特异性越差。但是因为利益驱动的原因,很少有特异性很高的药物,大家都愿意开发,销售“包治百病”的药。
要让“个体化医疗”真正成气候,分子鉴别诊断和更加具有特异性的药物要同时进入市场。这种“巧合”就需要我们做分子诊断的和做药的都要非常“主动”地去寻找对方。
看来,近期我又要去访问伯明翰的
这家药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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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行” CEO 很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