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网“学人亭”【中秋笔会作品】,忝列词曲评委,原本是想一起写《王芳李泳陈绥阳诸位秋词赏析》的,写完这篇感觉文字不宜太长,便就此打住,留下两位作品且待明后日再细细说来。
木兰花 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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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芳
半湖残萼红香冷,落叶梧桐湖畔影。
去年雁字过重阳,水调歌头犹沁梦。
菊前诗瘦堪新宠,霜醉层林金里纵。
清音一缕万千回,且问秋风何解咏?
注:近日科网诸诗友纷得好词,一时间也想一试。只是正如卫兄所言,此去声韵实属不易,还请指正。
又注:写完后一直不甚满意,有词不达意之感。又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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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析】《木兰花》原系唐教坊曲,是晚唐花间词人常用的一个词调。宋人集中又名《玉楼春》,是词牌中变体较多的一个,又《减字木兰花》、《偷声木兰花》、《木兰花慢》等,几乎涵盖整个令引慢近。从唐五代韦庄、欧阳炯等花间词人到北宋晏、欧诸家,用这个词调所写的基本都是一些闺情和闲愁。柳永以后不满足于此,便开始有所铺陈,及至苏辛则更是疏放挥洒。王芳之作用《木兰花》小令,显然在体制上是对晚唐北宋诸家的一种继承,且其风格也多合温韦晏欧等人。又女性之词,细腻敏感,难免会品味到李易安的风味。
这首词题为“秋思”,显然是秋有所思之作。起笔所写的即是眼前之景,然而由于景是人眼中所见之景,所以目有所见,心有所感,却又不止于眼前之景。可以说词中的意象应该都是作者有意识的选择:红萼香残、梧桐叶落、归雁南飞、菊瘦霜林。这些本身就是中国古传统诗歌意象的积淀,这里拈来也难免要沾染一些伤怀的意绪,就像李清照说的“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悲秋伤怀原本就是生命意识的自然观照,宋玉所谓“悲哉秋之为气也”。由眼前的秋风迢递,回想到去年此时天涯羁旅独在异乡的漂泊,曾有《水调歌头》一曲。岁月流淌感怀念远,内心感慨与自然外物相激发诞生出一种流动的生命意识,从而使简单的写景词小令显得丰满生动,而且很有色彩感和层次感。
整首词在写法上,很有李易安风味,这大概和作者女性体悟有关。上阙写来宛然不着力气,却把一个晚秋景致写得情境毕至。过片言及往事,导入下片意绪,只如静安先生所谓“有我之境”,凡景皆著我之色彩,巧妙呈现心境之微妙变化。结句紧扣清音歌咏,章法巧妙意脉贯通,令人有一咏三叹之感。一首小令匠心独具,微瑕处但觉“霜醉层林金里纵”一句,以“纵”字落脚,也许是考虑到用韵之故,但读来略有生硬之感,不甚吻合词境的轻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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