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常常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一方面活得不轻松,一方面又喜欢自己给自己制造一些不轻松。大到世界风云国家政治,小到鸡毛蒜皮日常琐事,工作做人是这样,读书学习也是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大概这就是人性,关于人性有很多研究,这是社会学家、人类学家,甚至是遗传学家的研究科目。但不论怎么说,归根结底从进化论角度看,人性本身就是一种天然的“基因”选择,牛津大学进化思想家理查德·道金斯的名著便叫做《自私的基因》,那意思是说人类在进化过程中,基因本身面临着生存竞争,那些“大公无私”或“私心较少”的基因变得越来越弱小,而那些具有超强自我追求和自我维护的基因,则获得了不断的发展和膨胀,最后的结果是“自私的基因”战胜了“无私的基因”,成为遗传的胜利者。
对于人类来说,这种基因规律具有天然的不可抗拒性,于是它所带来的结果必然是人生甚至是整个世界的悲剧。疯狂毁灭的战争风云、尔虞我诈的权力角斗,互为利用的政治平衡,一切皆源于此。这就好像世界本来好好的,干嘛美国要大老远跑到伊拉克,打着什么什么的名义折腾了许久,虽然干掉了萨达姆,却始终没有完成他们最初堂而皇之的出兵目标。其实国家也是基因的聚合,这不过是超强基因通过国家形态中的一种展示而已,这就比如即便没有美国先后两次海湾战争,萨达姆主导的伊拉克基因又会显示他超强的自私本性一样,两伊战争、吞并科威特都是例子。古往今来这种事情比比皆是。
为什么人类不自己给自己多来一些轻松呢?似乎也可以从基因的自私本能中得到回答,因为基因本身的自私属性,它只有不断满足自己的延伸才可能获得成长得快乐,所以尽管这些强大的基因组合在自我延伸中给世界造成了动荡,给人类带来了痛苦,但是它们自身却获得了自我延伸的快乐。这种观点可以解释很多现象,即便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也是具有很大的普遍性。你就比如,历史上某某高人隐逸不出名满天下,但最终却是将其当作终南捷径,他还是要当官。就像李白,明明不是当官的料却很想当官。李白早年有《上韩荆州书》,文章写得好极了,可惜全篇都是在自我吹嘘,当然以李白之才这样自吹也不为过,但最后落脚在拍马屁希望借以得到达官的引荐,这则有点自私了。虽然说的好听是想获取进身“达则兼济天下”,但说穿了不过是追求一种权力而已。人类追求权力欲正是“基因自私”的充分社会化体现。君不见媒体上常常在讲,国人在专业领域获得了巨大的成就,接踵而来的不是更多的专业投入,而是转身变成了一个新的官僚。于是媒体表示不解,国人为之惋惜,其实殊不知这种结果大都是当事人的“基因选择”而已,因为做了官僚便具有了更大的对社会和他人的支配能力。所以不论是谁,都摆脱不了这种权力欲,说穿了这种权力欲只不过是一种直接的基因表现形态而已。一个社会在通过一系列规范和道德构建了它的基本秩序后,这种“基因自私”的社会化表现就是对金钱、权力等具有支配性的追求。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获得自身“基因选择的快乐”,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等,连学术也是这样。
说到这里有人要提不同意见了,说是古代的那些真正的隐士不是这样,现在的世界首富比尔·盖茨和世界次富沃伦·巴菲特也不是这样。且慢,容得徐徐道来,凡是人类都摆脱不了“自私的基因”,说到下面便有分晓。先说那些隐逸高士,其实古往今来所有的隐逸高士基本上都难免为名所累,在基因的自私选择中,名和利原本同等重要。简单的说,我们之所以知道某个著名的隐士,就是因为他很想让我们知道,这才会有千古风流的历史记载,如果真正彻底的“隐”起来了,又谁人能知谁人能晓,又何来这番传诸后世的记载?如此说来,严子陵高卧钓台、庞德公隐居襄阳、陶渊明归耕田园,都不算是真正超越自我的归隐,他们很大意义上还是为了名。所以古人有云:“大隐隐于市”,相对而言孔子周游列国遇到的那个接舆而过,“凤兮凤兮”的狂人,比起陶渊明们要彻底一些。
回过头来再说比尔·盖茨和沃伦·巴菲特。这两位创造并拥有了世界最多的个人财富,从金钱的支配能力上来说,他们真可谓是富可敌国。到了这个份上,运用金钱这一社会符号来达成基因选择已经逐渐失去了满足感和自身的快乐感,所以基因选择需要一种更具有效应的方式。这种方式可以有不同表现,追求政治权力、完成宗教使命、或者是选择和谐施惠于人。俄罗斯首富霍多尔科夫斯基选择了介入政治,结果是身陷囹圄;本·拉登选择了宗教复仇所以抛开亿万家产躲在了深山之中;只有比尔·盖茨选择了和谐的施惠于人,他通过捐出自己的财产获得了比财产更加崇高的声誉。比尔·盖茨的做法是建立一个基金会,通过基金会为社会贡献福利。而比小盖做得更彻底的是沃伦·巴菲特,老巴索性连基金会也不建立,干脆就把自己的财产捐到了小盖的基金会中,这又是一个伟大的创举。这就好像我们营销策划讲定位一样,因为在第一之后你不可能正面超越第一,所以要做的就是创造相对第一或者把自己与第一连在一起。。记得几年前在上课时候,问同学“世界第一高峰是什么?”大家回答“珠穆朗玛”。接着问“世界第二高峰是什么?”大家一片沉默,有人说是“乞力马扎罗”,我说肯定不是。虽然我也不知道它是谁,但是我想第二高峰肯定就离青藏高原不远,在珠穆朗玛附近。同样我也问过“世界首富”和“世界二富”,回答也一样,学广告的学生竟然不知道世界第二富是谁。现在好了,大家肯定知道了:沃伦·巴菲特。
以此看来,“自私的基因”虽然具有超强自我利益的追求,但是选择形式却是可以不同。在这个意义上,小盖和老巴似乎更加具有伟大性。他们的行为也证明了,基因在自私选择的同时,同样也可以惠泽大众,用一句流行语说,就是“构建和谐社会”,所以人类的自私本性也未必完全是悲剧的结局。况且说到底,这个世界总是需要一些更强大的基因来维护秩序,人类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等,似乎都是这样。在某种意义上,比尔·盖茨和沃伦·巴菲特等人就是代表社会在掌管那些财产,你想如果不是他们在掌管,换了一些等而下之之辈,那么结局就可能是很让人担忧。所以权力也需要一些真正高尚的基因组合来控制,这样人类才会更加快乐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