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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过都江堰的同学,大概都记得这个“治水六字诀”——如果没记住,最好再回去看看。
“深淘滩”是说宝瓶口的水道要深挖,保证内江的流量足够大;“低作堰”是说飞沙堰不能太高,以免内江水大,危害下游。这个平面的二分工程,起着如今三维大坝的作用。今天觉得那思想了不起,而在当年却是最自然的想法——所以,同样的工程应该很多,只是没能留下来。(郑国渠好像也是那样的思路。)
其实,从民间传说,也能看到那种“疏凿”的工程思想。《水经注》卷三十三引来敏《本蜀论》:
荊人鄨令死,其屍隨水上,荊人求之不得,令至汶山下複生,起,見望帝,望帝者,杜宇也。從天下。女子朱利,自江源出為宇妻,遂王於蜀,號曰望帝,望帝立以為相。時巫山峽而蜀水不流,帝使令鑿巫峽通水,蜀得陸處。
类似的故事,也见《华阳国志》:“望帝之时,会有水灾。其相开明决玉垒以除水害。”这个玉垒山,正是李冰开凿宝瓶口的玉垒山,也是老杜“锦江春色来天地”后面的那个玉垒山。
老杜《瞿唐怀古》说得好:“疏凿功虽美,陶钧力大哉”——疏凿之功虽伟,自然之力更大。疏凿正是借了自然力,就是“顺道”,而不是“逆天”。古人没有想过逆天,是因为敬畏;敬畏老天,是因为对老天还不熟悉。如今我们认识了老天并不神秘,所以很多时候“自然”会想着“胜天”,于是做出逆天的勾当来。这是科学——更多是技术——带来的结果,与基因突变一样,我们只能欣然接受,它们也是自然演化的一部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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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5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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