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乱鸟啼鸣，纤云舒卷，阳光温柔。中秋过后几天，终于看见大半个月亮了，还高高地挂在楼角上……

昨天提到李兆良先生为Pickover写的字，那幅字其实是作者自己的一句格言：mathematics is the loom upon which God weaves the fabric of the Universe. 李先生翻译为“数学，宇宙之机杼”是很妙的，机杼一词，在中文的双关，恰如数学对实在的双重意义。

感谢刘老师热情在留言里提供了李老师的一篇自述学书法的文字，我对其中谈中西艺术“巧合”的一段很干兴趣：

中外艺术发展史上的许多巧合，是我向不懂中文的人解释书法妙处的钥匙。

中国书法的篆，隶，楷，行，草与西洋艺术里的建筑，绘画，音乐发展不谋而合，是值得惊讶的。证明人类审美观的一般性。篆书，如巴赫的殿堂式的规则而深遽的图案美。隶书，如莫扎特的变化多端，而仍是法度严谨。楷书，如贝多芬的工整而强弱对比分明。行书，如德彪西，肖邦的流畅与莫测。草书，如爵士音乐的自由无拘……

把不同书体与不同艺术门类（而不是同一门类的不同体式或流派）进行比较，这种跨界又跨尺度的思路很趣，能启发更自由的艺术欣赏方法。

李老师还提到与傅益瑶（傅抱石女公子）合作书画《菜根谭》的故事，才想起我早就有那本书。可惜书中没有李老师的前言，却有傅老师的后记——

……渐渐地，我发现我们有一个相同的忧虑，那就是，中国传统教育中的“贤文教育”在下一代中似乎消匿了。看着那些被物质淹没了的心灵，我们充满了烦恼和不安，真是束手无策，爱莫能助。

《菜根谭》是“贤文教育”的“珍品”，也是傅老师的家传。傅抱石先生常说“咬得菜根，方可为人”；傅老师画菜根谭，“画面虽然省略了，我的观察力、审视力和理解力却提高了。”

傅老师说，她画菜根谭，最回味的一幅是，“人生似瓦盆，打破了方见真空。”其实，这话的前两句也很有意思：“世事如棋局，不着得才是高手。”两句话很有禅味，都有点儿“向空”的意思，让棋盘空空，让瓦盆也空空，留下的只有虚空的量子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