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称就是不平等，不公平。今天高考，高考却最讲公平，《人民日报》还“以公平的名义向高考致敬”，这个题目很好，因为高考也就只剩下一点“名义的公平”了。它用机器的标准来衡量和选拔人才，当然没有比机器更公平的东西了。

前些天看见《纽约时报》有篇报道（Growing Left, Growing Right, by Carl Zimmer，时报网页如今不能直接进了，要找在线代理），讲人体（或一般生命）不对称的起源——为天生的不公平找到了一点根据。

1788年，伦敦Hunterian医学院的同学们在做解剖实验时发现一个“镜像人”，我们长在左边的器官，他都长在右边。最近，科学家们发现了左右对称破缺的秘密：胚胎本来是对称的，中间长着一个小结疤（node），结疤内生着千百根细细的纤毛（cilia），纤毛以一定的速率旋转，大概1秒10圈儿。（我不知道如此理解是不是生物地正确，也想象不出纤毛如何生长和旋转的，大家还是读原文吧：a tiny pit called the node, on the embryo’smidline. The interior of the node is lined with hundreds of tiny hairs, calledcilia, which whirl round and round at a rate of 10 times a second.）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自然了：纤毛是倾斜着转动的，就像搅拌机搅动液体，形成一定方向的流动，这就打破了左右对称。最近纽约Memorial Sloan-Kettering肿瘤中心的Kathryn V. Anderson和她的同事们用小白鼠做实验，他们通过破坏基因改变了流动方向，真的就长出镜像的胚胎了。

一旦液体流动起来，两三个小时就决定了左右的发展。虽然过程的细节还不清楚，但显然满足一般的物理学原理：对称总是被细微的小东西打破的。生命的历程取决于两三个小时，这一点很好地诠释了高考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