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看王元讲两个青年棋手（当今的一流高手）的一局棋，老王感慨良多，大概说老一辈的高手们常常下不过小朋友，小朋友们常常会走一些他们老一辈想都不会想的棋——不是想不到，是不屑去想——那是一些“实在”的棋，不讲逻辑，不讲美观，只讲死活。老王比喻说，那些“实”棋，相当于生活的衣食住，尽管根本，但是倘若人生只讲衣食住，还有意思么？

我看现在的一些棋谱，有时也感觉怪怪的，怎么不像我以前学过的样子呢？我的棋力太弱，不知道那是为什么。现在听了王老师的话，大概明白一点儿了。过去不屑做的事情，现在被做得很好了，这是进化呢还是进化呢？

虚实本来是可以转换的，但因为不那么直截了当，不会立竿见影，所以着急的棋手不愿意从虚处落子（正如着急的学子不愿意读没用的书，做“没用”的研究）。当黑白变换的艺术变成敌我生死的角斗时，围棋也就无色无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