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士开张时，就喜欢广场上的一家大熊猫，据说是法国人的雕塑，造型很普通，没有现代城市雕塑的那种怪异——唯一特别的是在熊猫妈妈的脸上涂抹了一笔红色。笑话说大熊猫就想有一张彩色照片，在这儿实现了。

前些天，熊猫戴上了圣诞小红帽，前面还来了两只小鹿；又过两天，才发现小鹿是来给熊猫一家拉车的——这个设计挺好玩儿，因为小鹿曾为圣诞爷爷拉过雪橇。其中最有名的一只叫Rudolph（Robert L. May在1939年编写的故事），他的红鼻子特别炫目：“the red-nosed reindeer, you'll go down in history!” 圣诞老人给小朋友礼物，也许是继承了东方的传统——耶稣诞生时，三个东方博士（西方说是“三个”，而东方说是“十二个”）不远万里去朝见，就带着三样礼物（gold and frankincense and myrrh），就是所谓的“麦琪的礼物”（我们都读过O Henry借这个题目写的一篇动人的小说）。

我没见过真的鹿车，想起敦煌壁画里的鹿车。《法华经譬喻品》有个故事说，一个大财主的大宅子着火了，他想，虽然自己可以逃出去，可他的一十、二十或三十个小孩儿——原文“长者诸子，若十、二十或至三十”（他不识数么？）——却不懂事（“不惊不畏，了无出心，亦复不知何者是火何者为舍，云何为失，但东西走戏视父而已”），还在院子里玩儿呢。怎么办呢？他想用宝贝和玩具来吸引他们跑出去：

汝等所可玩好，稀有難得。汝若不取，後必後悔。如此種種羊車、鹿車、牛車今在門外，可以遊戲，汝等於此火宅宜速出來，隨汝所欲，皆當與汝。

这个故事引出的寓意是，如来也用“三乘”来引导众生脱离火宅：声闻乘、辟支佛乘和大乘——前两乘如羊车和鹿车，是小乘，牛车才是大乘。这样说来，圣诞老爷坐的车是小乘，熊猫一家也是小乘，小朋友要玩具礼物也是小乘。（释迦牟尼成佛后在鹿野苑宣扬的也是小乘。）

这样看来，最好是让牛来拉车，熊猫和圣诞的境界就高了。要不，至少把三个都请来，一只羊，一只鹿，一头牛——其实，耶稣小时候就与羊为伴，我们看到很多圣母子的画都有小羊的身影；而牛（aurochs，有时又说是独角兽）是圣洁的象征，常常伴随着圣母玛利亚——让他们三位来拉着大熊猫的一家，就真的是耶稣基督与释迦牟尼大团结，东西传统文化大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