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庄子》常有模糊不解的地方，如《逍遥游》说“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将那两个东西放在一块儿，总觉得不是一块东西。特别是放在大鹏鸟的后面，看起来更突兀了。

郭象说：“野马者，游气也。”司马彪说：“野马，春月泽中游气也。”成玄英说：“青春之时，阳气发动，遥望数泽，犹如奔马，故谓之野马。”《梦溪笔谈》也认可“浮气”说：“野马乃田野间浮气耳，远望如群马，又如水波，佛书所谓‘如热时野马阳焰’，即此物也。”

那天在飞机上看云，变化多端，有时就真像万马奔腾，所以我才有“悟空呀，天池牧马”的句子（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279992&do=blog&id=593619）。这会儿才想起，原来那野马尘埃不正是大鹏在九万里高空看到的情景么？它看到了神马，也看见了尘埃，甚至也许还看到了白云的“分形”——所以，野马不是田间的浮气，而是天上的浮云，古人没坐飞机，想不到；老庄没坐飞机而想到了，可见他的想象力超出了大家——后人以有限的学识去揣度老庄无限的想象，恰如他自己说的“以有涯随无涯，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