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札新钞（102）

@ 王国维与胡适谈话，批评美国人做一部电影，花几百万元，用千亩地，“这种办法是不能持久的”。适之说，“制一影片而费如许资本工夫，正如我们考据一个字而费几许精力，寻无数版本，同是一种作事必求完备尽善的精神，正未可后非也。”（据《胡适日记》）这真是一种开放的态度，如今也是难得。

@  爱因斯坦有句话说，Curiosity makes it hard to work，意思依稀明白，却不知怎么说才好。书法史上有句类似的“名言”：“匆匆不暇草书”——问题是他已经草书了！放翁诗云“矮纸斜行闲作草”，钱钟书先生注引宋人俗语“信速不及草书，家贫难为素食”。其实老杜早就说过，“家贫杯酒只旧醅”。再来看老爱的那句，如何呢？

@  尼采问，“德国音乐为什么在德国浪漫主义盛行时期达到了高峰？为什么德国音乐中没有产生歌德？而在贝多芬中又有席勒，确切地说，有多少‘克拉’？”（商务1991年版《权力意志》；2007年有更全的新译本）——这段话读起来有问题，没看懂。【据W Kaufmann和RJ Hollingdale的英译本The Will to Power，那句话很简单：“Why is Goethe missing in German music? How much Schiller-- more precisely, how much ‘Thekla’ -- there is in Beethoven!”中译本注释“克拉是传说中的少女殉道者”，而英译注释说Thekla是席勒的戏Wallellstein中的女演员。】尼采还说，“在那个古典与浪漫的对立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作用与反作用的对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