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遇到过一本旧书《黄帝内经素问运气七篇讲解》（方药中、许家松著，人民卫生出版社），我对中医没感觉，但还是把这本书留下了，看名字就感觉它可能是《内经》的理论基础——确乎如此。

《内经》最令我“感动”的是它一以贯之的整体论——尽管那些话从物理学或实验的逻辑来看都很空洞，没有逻辑，也没有可观测的联系，但“凭空”生成一个体系，比根据实验来构造一个理论，大概需要更强的直觉和想象力。

太虚寥廓，肇基化元，万物资始，五运终天，布气真灵，揭统坤元，九星悬朗，七耀周旋，日阴田阳，日柔曰刚，幽显既位，寒暑弛张，生生化化，品物成章。

像这样的句子，今天看来，好像是玄言加废话——正确的部分是废话，而且四海皆准；空虚的地方是玄言，除了同义反复，找不出别的解释——能从它演绎成一个人体学的体系，是不得不惊叹的。更有意思的是，如果不添加所谓现代科学的认识，这门学问在今天说的话，几乎和两千年前是一样的。两千年没有一点儿变化的学问，是怎样的奇迹呢？我想，在所谓“科学逻辑”之外，是不是还有直觉的东西，不需要那劳什子的逻辑和相互作用。直觉的东西大概也是最质朴而本真的，这些东西也许是永远不变的。

能与生命的整体对话的现代科学还没有出现，还原的梦可能要破灭了。但与整体论灵犀相通的东西已经有了，那就是量子论。中医也许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整体样本，等着“科学”的到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