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当然是很久以前的昨夜】翻开《小逻辑》，为黑格尔老师在柏林大学的演讲兴奋了一会儿：

人应当尊敬他自己，并应该自视能配得上最高尚的东西。精神的伟大和力量是不可以低估和小视的。那隐蔽着的宇宙本质自身并没有力量足以抗拒求知的勇气。对于勇敢的求知者，它只能揭开它的秘密，将它的财富和奥秘公开给他，让他享受。

今天在图书馆看到一本还没上架的新书，《数学科学和辩证法》（作者名字没有记下来），前言说，谈到辩证法就会令人想起黑格尔，但黑老师如何呢？他引用了丹皮尔《科学史》引用过的Helmholtz的一段话：

……黑格尔用“同一性哲学”（它所以叫同一性哲学是因为它不但主张主观与客观的同一，而且主张存在与非存在一类对立面也是同一的）要更果敢一些。这种哲学，从一种假说出发，以为不但精神现象，就是实际世界——自然与人——也是创造性的心灵的一个思想活动的结果。它认为这个创造性的心灵在种类上与人的心灵相似……

总之，这样基础的哲学，“他的自然体系，至少在自然哲学家的眼里，乃是绝对的狂妄。和他同时代的有名的科学家，没有一个人拥护他的主张。”

黑老师的哲学是“精神哲学”，他把宇宙万物都归结为绝对的精神活动，甚至逻辑活动。宇宙的历史就包含在精神生活（Geist）的历史中。所以，他给人带来的是精神的愉悦和振奋，别想着用它去指导做什么科学的体系。其实，人们很少有耐心像读柏拉图和康德那样去读黑格尔——也许正如中国的马克思主义者们几乎没读过马克思的书一样。

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可以“指导”科学的哲学，哲学家们似乎也不那么想；倒是有的自作多情的什么家们，非要替科学（和其他学）找一个“正确的”指南——有个物理学家说，他上课的时候还要常常费工夫纠正同学们从哲学课学来的东西。也许只有科学家自己形成的可以叫哲学的东西，才有能指导后学者做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