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札新钞(59)
@ 读《红楼梦》,一直奇怪宝玉不喊贾政“爹爹”、“爸爸”(“阿玛”也好呀),当然,宝钗也没叫过妈。民俗专家邓云乡先生回忆他小时候到北京,隔壁是一个“太傅”家,“首先听到的是种种从未听见过的称谓,什么大奶奶,二太太,六姑奶、老太爷、九姑太、六老爷、六少爷等等……这段经历充实了我作为一个孩子能读懂《红楼梦》的感性知识。”“简单说,这是北京远自明朝后期、清代,直到半世纪前,官场的习惯称谓。”
@ 郑思肖《独钓》诗云:“高兴一丝在,清风万古长。不为周吕望,愿似汉严光。天下皆秋雨,山中自夕阳。后来有孺子,终久辨沧浪。”“天下”一联有气象,“清风”一句是向无寻处觅句,在无可奈何时容易写出这种空虚的句子。思肖以忠义名世,而情怀还是诗家的。
@ 《诗经•邶•新台》“燕婉之求,蘧篨不鲜”,意思是,小女子本想找个小帅哥,却嫁给了“蘧篨”。朱熹注:“蘧篨,不能俯,疾之丑者也。”蘧篨本来是竹席,样子像人臃肿而不能俯,所以用来形容那种病态的人。杨雄《方言》:“笔之粗者为,自关而西谓之蘧篨”,也是说它不能俯。历来注释都差不多,但我总觉得凭这个“挺拔不屈”的特征来说人丑陋,似乎太牵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