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胡乱翻书,打开《李太白全集》,是第二十三卷的一首《金陵江上遇蓬池隐者》:
心爱名山游,身随名山远。罗浮麻姑台,此去或未返……
水影弄月色,清光奈愁何。明晨挂帆席,离恨满沧波。
这几句恰好应了我前夜的飞行——飞机上无聊,就选了名山风景来看,看了峨眉、宝顶和武夷——其中提到两个大人物同游九曲,一个是朱熹,另一个是辛弃疾。我漂流九曲溪时,没想起老辛,也没在那儿见过他的踪迹。
于是“不”胡乱地翻《方舆胜览》,查“福建路”卷,果然有老辛留下的一首《玉女峰》:
玉女峰前一棹歌,烟鬟雾髻动晴波。
游人去后枫林夜,月满空山可奈何。
巧啊,老辛也是波呀,月呀,奈何呀。原来,朱老师写过《九曲棹歌十首》,所以老辛游过之后也写了十首,题名《游武夷作棹歌呈晦翁十首》。后人怀疑,他漂流时,就是朱老师陪同的,才有了电视里的那个虚拟场景。
二曲秋波照眼明,芙蓉一朵笑盈盈。
千回万转空寻觅,只在苍茫梦里行。
一曲秋光恨别离,凌波幻影尚依依。
大王峰下重相约,窈窕伊人在武夷。
在那本影宋本“胜览”里,竟然夹着一张“丽江古城纪念金卡”,都忘了什么时候留下的。上面印着,“一分亲情,一份奉献,丽江古城记住您”——我倒是记着古城的,却未必被他记住了……
还想找朱老师与老辛交往的东西,却看到他在与陆九渊“鹅湖之会”论战后的一首追和老陆的诗,后四句是:
旧学商量加邃密,新知培养转深沉。
只愁说到无言处,不信人间有古今。
古今时空倒错了一会儿,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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