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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秋天里看着春天昏昏而睡
---我的教学日记---
---蓝莲花瓣---
我一直很在意自己的职业生涯,我知道我们大家都是一样的,工作做得时间长了,就会有意无意考虑职业的收获、尊严、积淀和期许。但是,人生中年状态,总有一些东西你得去面对。我想自己已经面对了,在假期还没有开学的时候我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无论学生的态度是怎么样的不同,我要保持自己的积极心态和考虑教育效果的方式。
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开学初对于四个班的纪律和课堂组织都是用心进行安排的,尤其是能源专业的两个班,尚属二年级,格外“威胁性”管理了,不许上课睡觉,不许看手机。的确在那几周稍微好的样子。后来,也不排除总有那么极个别的人在课堂上忍不住昏昏地睡,看上去还有所顾忌。而我,一来正忙于滔滔不绝地大讲特讲,另一方面我也知道,那些人如若不是累到极致,也不会就这么并不舒服地去见周公了。借鉴武则天绝顶的智慧:人为什么不长一只眼睛,而长两只眼睛呢?-----因为这样才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昨天早上四节课,第三节开讲十来分钟,突然觉得胸口扎扎发痛,针刺火燎一般。只好一边讲课,一边喝水,好不容易讲完了课堂内容,也算是终于到了下课的时间。回家来反思了一下,估计最近工作压得有些紧了。于是,昨天下午休息调整,今天早上上了两节课。下午又给能源专业的学生上大物。课件和黑板共用,平时上课都是把窗帘拉上,开灯,并关掉讲台上的灯,这样课件学生能看清楚,在黑板上写字时要打开讲台跟前的灯。所以,我讲课总是不停地在讲桌和墙上的开关之间走来走去。
今天下午去教室的路上,天气转冷,有隐约的雪花在飘。某一个帅哥,正好坐在我的讲桌下面。一件抓绒的外套,是带帽子的,那帽子的内里有着温暖异常的白色人造毛。他将那件外套披在身上,裹住自己,在离我最近的坐位上,睡觉。而我,滔滔不绝,一会开灯,一会关灯,一会儿在黑板上写,一会指着课件比划。但是,我的讲台下的“春天”们年轻的脸上正凝结着化不开的呆滞,他们还没有明白过来。我知道他们几乎不看书的,而我上课能讲的只是骨骼框架,没有肉的,我就让他们看书上的关键描述,那是“精肉”。当我停下来,走下讲台,有同桌的帮忙,那位帅哥睡眼迷离地做看书状。我看了看他那件带了绒里的外套,是它保证了温度,使这帅哥在我这秋天的课堂上,在我人生的秋天里,正用春天的温暖处理自己的“春天”。
等他们看得差不多了,我又叫大家对照刚才看到的方法判断,这时课件的图形有的人就看懂了。我顺便叫起来两个同学分析,都分析对了。到第三个图形的时候,下课铃声响了。我交代大家休息,并说下一节继续提问,请睡觉的人注意一下。但是,十分钟也许不够让人清醒。等我叫他起来回答分析的时候,他非常努力地保持了自己的诚实,因为其他同学已经说出了答案,但他坚持说不知道。我本来春分的心情也随之变成了霜降!先批评他,然而把近几周来有人睡觉的事又“非秋后”算了一次帐。
但是,这堂课结束之后,我突然觉得有无边的疲惫席卷而来。开学的时候学校开会,会上有一位很有深度的人总结“要对自己的科研和教学保有敬畏之心”,我非常感慨。没有敬畏,弃置的结果就是生疏,没有收获。所以,我是打算要长久的保有敬畏之心的。可是,遇到一些磕碰,我还是疲惫地想退却,而“春天们”呢,春天们正在“迷茫期”,而且还怀着新鲜的眼睛和心情,想要快乐轻松的生活。要想他们努力学习,不时时提醒、敲打、督促,那能行吗?
上个世纪的92年,有一段时间我的高中同学来我的大学进修。那时她已经工作好几年了,有了家有了孩子。当时她和我住在一起,常常会聊天。有一天它对我说,看见一个她认识的男同学(当时的大学生),毫无精神,懒洋洋的。她觉得真是不可思议。那么年轻,怎么那么地没有活力。可我当时倒毫不奇怪,因为学校里我的同龄人,每天在去上课的路上,那种百无聊赖,双眼迷离神情落寞不带希望的男生多了去了。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他们何时能够睡醒。现在想想,我那个在社会上闯荡了好几年的女同学,其实是在惋惜春天。大概今天,我正在体会那时候她的心情。很残忍的一件事情是,也许我还要体会很长一段时间。
并且,我的挑战还在于,我不但要体会这种纠结,我还必须找出对策。一方面是安慰我自己的疲惫,一方面我还要尽我的能力让他们早些睡醒,不要装嫩在早春的季节,该是走进夏天了。当然,我一点都不排除有一部分那是压根不打算睡醒的,不能强求,探究一下不想睡醒的原因或者有点益处,于当今,于成人。
(备注:图片来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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