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很爱,可是我从来不知道爱什么,爱到什么程度。或许我的这种无知不会是只是个别现象,如果大家仔细想一想。爱,这个抽象名词,放在热力学里面,它顶多就是一个状态函数,连个状态参量都算不上-----状态参量还可以测量,状态函数只能推导。于我们的生活而言,这种物理量值-------它只能猜度,是没有绝对数值的。
这真是个事实,我爱秋水。我爱他什么呢?清澈澄明?是的,应该是清澈、澄明。可是,如果没有高远晴朗的天空映衬在它的心里,我只能在这清澈之中看见那河底的淤泥和石头,我会爱他吗?如果没有岸边的树在水中的倒影,没有树下苍凉草色的陪衬,你会发现秋水冷静明艳吗?其实真不用问了,我们爱上的,是整个的意境,而这个意境突出了秋水。或者说,我们爱上的是自己的一种心情。这种心情在它自己的意境中砰然心动!
秋以为期!多么美丽,无论爽不爽约,这四个字都是唯美的,充满着秋水伊人的魅力。可见我们喜欢的不只是一湖秋水,我们喜欢的也许真的是别的东西。难道是凋零的生命?秋色烂漫,色彩斑斓,都是各种生命在盛开的最后、在生命力的最后呈现出来的色泽,壮美、无畏、果敢、英勇,同时,也是毫无选择的生命的轮回。经过整整一个夏季的积累,落叶吸满了阳光的味道,把自己变成了深深浅浅的彩色光谱,飘落在秋水之上。它的命运没有猜度,非常明确,下一步它将化为春泥。所以,秋水无言。秋季无言,这是最寂静的喧闹,又是冬季平静之前的明媚鲜艳。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失败,至少自然规律不理会感情的愿望,或者说,失败本身是秋水的组成部分。
有一个丝巾的牌子,名叫“上海故事”。其实,叫它“成都故事”,“江南故事”,或者“女人故事”都可以,关键是有“故事”。当年陈红唱着“古老的故事在你的眼里”“古老的故事在你的心里”...... .对于,女人,那些“故事”又会是什么?眼里没有故事的女子,再美都只能够纯净如水,只有眼波如秋水的女子,才会如茶若醇,茶有苦味,却充满深度和回味。而这些回味却都是故事里失败的痛苦历练出来的,正如把沙子变成珍珠。
当时生命从春寒料峭中款款走出,一点一点蓄积力量,壮大成长,必须热烈,一定茂盛。然而,百折千曲。阳光雨露和狂风暴雨一起,让它与成就和摧残并行。终于灿烂在秋季了,也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慵懒,满足,无奈地飘零,安静地接受,所有的所有,都映照在秋水的心里。秋水无言,照见最后的明艳,收容最后的叹息,埋藏最后的希望,看清今生的失败。
而我,我爱它什么呢?没有凋零就没有成熟,没有历练过的澄明就没有秋水。站在秋的边沿,仰望阳光,看不透蓝天。虽然我知道,那看起来宝石一样的蓝色,不过是光线与尘埃玩的魔术,但是它仍然把我的心引向秋水。于是,我也如秋水一样,表面上水波不兴,安静澄明。水心里却保藏着无边的故事。是为春秋。有春有秋,不悲不喜,可悲可喜。就是不能够激浪千尺,涤净污泥。
都说女人如水。水若成潮、成瀑,玉碎不能瓦全。只能做秋水静静,坚韧不屈,或许可以得到春秋大义。今天,论文被拒,咀嚼失败,以此篇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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