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11月10日至1975年2月4日。其间除回家4天参加征兵体检外,均在工地流汗。此前11月2日至11月10日为“大部队”做准备——号房子、买烧柴、工地排水、划分工段。时任大队团支书,民兵连副连长。19岁。
那段时间的生活是:
6:00起床冷水洗漱吃早饭。人均一斤米。
6:30肩挑葾子扁担扛着锹红旗出发,在一片稻田梗上(有一段时间天没亮或因雾只能摸着走)走半小时到达工地。
7:00开始挖土挑河泥,每担约100多斤。空葾子因带稀泥也有20来斤。穿深统胶靴,来回都踩淤泥。我总是穿一件短袖汗衫,几乎没换。挑着担两个来回哪怕北风呼啸便开始淌汗。
11:30或12:00炊事员将饭送到工地。十来人围成一圈蹲着吃饭,人均1.2斤米。吃饭休息共约40分钟。
下午2:30或3:00歇风 吃稀饭{其实极稠},人均4两米,吃和休息共半小时。
晚7;00 天已黑。拔旗,吆喝着收工。回住地后,每人打半脸盆热水抹汗(擦身)洗脚。之后吃晚饭,人均一斤米。
菜:早餐腌萝卜丁,中餐煮白菜、煮萝卜片,歇风腌萝卜丁,晚餐煮白菜、腌萝卜丁。
连部单住一户民房,好心的房东给我们腾了一间房,一张宽床,连部4人挤在一张床上。连部没有开水瓶,只有一只闹钟和一盏码灯(桅灯),一双干棉靴干袜子晚上穿,始终浸着汗水的湿袜子湿胶靴则白天穿,没有替换的。除连部外,各排都是十几人挤在一家民房厅堂的地铺上。
连里副连长、政工员、工程员3人轮流值班。值班人要在凌晨3点起床,逐个叫醒分别住在相隔约一里地的两个自然村里的8个排的炊事员起床做早饭。3点起床时穿上湿袜湿靴的那一刻那种冰冻的感觉直往心里钻。提着马灯,走在满是厚厚的白霜的村里和田野上,冻得上下牙止不住磕得咯咯响。一圈走下来约花半小时。等回到被窝里,便再难入睡。有时到该起床吃早饭了也没能再睡着。但那时精力较好,晚上若不开会,便趴在东家的老方桌上点着马灯看当地一个小伙子视作宝贝的石印本《石头记》,常读到十一二点,次日早上濞出的鼻涕竟呈黑色。
在工地吃午饭或歇风时,一般先不披棉袄,而是等身上的汗干后才披,这时用手抹一抹干了的额头,手上便是一层细细的盐粒。
这就是咱贫下中农的子弟干过的活。知青干过吗?有报道习副主席与李副总理当年下放时很下力,不知他们是否干过。但贫下中农的子弟干这个是天经地义的——农奴的崽嘛还当农奴。
如果没有那场考试,今天的我只能如网上披露的河南某老农一样,家人生病了,没钱了,只好拉着架子车进城买点红薯,挨城管的耳光。写到此,我禁不住要高喊:知识万岁,考试万岁!农民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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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的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