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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概念是理论的基石,对独特性和历史性极突出的传统针灸来说,概念史研究是理解与认识其理论的依据,也是传承与发展的根柢。传统针灸概念,其特点决定了研究重点在理论成形时期,以基本、核心的概念为主;方法上通过对针灸概念的形成、内涵演变、运用等研究,阐释意涵,进而达到解释理论、解决理论建构问题的目的。这与西方“概念史”研究的落点有所不同,在具体方法上却有相通。在针灸理论体系从古代到现代并走向科学的建构过程中,针灸概念史研究的基础意义和根本性影响,会日益显现。
中医针灸有自成一体的概念术语系统,主体形成于古代,所表述的人体与疾病认识、诊治思想与方法及规律等内容,超越时代,沿用至今,并进入高等教育学科专业,传播与应用日益广泛。然而,由于古今认知的巨大差异,以及概念内涵与所指变迁,今人理解和解释这些概念殊为不易。更重要的是,概念不清,对基于概念所构建的理论的本质、特性、意义价值就难以明晰,从而成为学科自我认识和理论建构的掣肘因素之一。
针灸概念史研究,正是从针灸理性认识的基本单位“概念”入手,考察其产生、运用过程、内涵演变,分析影响因素、与理论关系、使用情况、诠释方法及选择结果等,奠定针灸理论的理解、认识、建构的研究基础。不难看出,这是针灸学研究的基础工作,属于针灸理论研究最基本的、乃至首需开展的方面。但因此类研究的基础性、艰巨性、长期性,该领域很少得到应有关注和研究投入;而基础研究的薄弱,又制约着对学科理论的认识深化与创新发展。
对此,学界不是全无意识,但对影响的根本性和研究的必要性,认识不足不深。对问题的发现,多止于概念术语的含义模糊、界定不清,从而通过文献梳理、规范定义的角度,编撰有关辞典或制定标准;一些实际进行的概念相关研究,在深度和系统性上还有欠缺,尚未宣明概念史的研究性质,对研究方向的推进力度较弱。
西方近几十年兴起的概念史研究,目的主要在解决历史、社会和思想研究领域的问题,逐渐自成一套研究理论[1]。笔者曾进行的概念术语发生、演变研究,及主持的相关课题,落点皆在于理解认识针灸理论及其形成过程,目的有异于西方概念史研究。但摸索形成的研究方法和认识,却与其多有相合之处。因而西方概念史所着力的方法学探索,也正可关联于针灸、甚至中医的研究。本文在以往研究认识基础上[2],分析针灸概念史研究的有关问题,探讨其对针灸理论传承与发展的重要意义,以期使此类研究更有领域归属,并促进研究的持续深入开展。
1 针灸概念的研究重点
对针灸概念术语的专门整理,历来缺乏,主要见于专业辞书,但作为辞典类工具书,所收条目内容广泛,包括古今针灸学名词术语、人物图书等,并非都是针灸理论概念,加之所选条目标准及编纂目的各有不同等因素,词目总数各书不等。如编写较早、影响广泛的《中医大辞典·针灸推拿养生康复分册》[3]收针灸词目1901条,《针灸学辞典》[4]为2989条,《中国针灸学词典》[5]为7266条。但那些今人不易理解的针灸概念基本都产生于古代,尤其是影响认识观念、原理阐述等理论性内容的重要概念,数量相对较少,如《针灸学辞典》[4]中明确说明了所收词目类别,“基础理论类(包括一般基础、经络、脏腑、身形)”570条,“腧穴类”1556条和“针灸治法类”758条中也包含部分理论性概念。我们在相关课题研究中筛选的古代针灸基本概念术语,排除穴名(《黄帝内经》后)、一般刺灸法、病证名、一般人体部位名等后,共得576个,其中更为重要的关键概念术语213个[6-7]。
传统针灸概念术语的状况,可归纳为以下5个特点:
(1)历史性。传统针灸概念的大部分产生于久远的古代,基于古代的认知背景与语言。
(2)涌现于特定时期。集中出现在《黄帝内经》《难经》等古代经典文献,理论性概念则主要出现在经典文献中。
(3)缺少自行解释。大部分概念在始见书中很少对内涵自行定义,甚至很少专门的自我解释或说明,阐释仅见于后世散在论述,且异名多,部分异名涵义存在一定差别。
(4)逻辑自洽。针灸概念不是孤立、零散的存在,而是数量较庞大、具有内在逻辑关系的体系。这个体系在《黄帝内经》中即成形,只是整体上尚较简单。
(5)不可通约性。基本的核心概念,在生物医学概念系统中难以找到位置,或直接对应术语,其独特性在更广泛中医范围中也极为突出。
存世古代医学文献中针灸概念术语的出现情况,历史过程呈“峰-坡”型特点:在《黄帝内经》中涌现,自成体系,奠定理论基础;其后陡然减少,在长时段缓慢新增,而且主要集中在穴名、刺灸法、针灸诊治法则等应用范畴。上述特点,决定了针灸概念的研究特点:
其一,重点与难点,集中在针灸理论的成形阶段,主要是经典文献《内经》《难经》及以前。针灸的基本概念、核心概念大多出现在这个阶段。由于《内经》之前文献的缺乏,对这些整体性涌现的概念形成就缺少了解,加之《内经》中的自释不多,后人的理解,主要有两个途径,或基于传习的针灸实践体会,或倚赖历代对经典的注释。
其二,社会背景与知识体系,存在古今不同与中西之异。除了前述对其渊源缺乏了解以外,在认识背景上,古代社会的不同时代也存在思想观念差异,对今人而言,因为与生物医学的概念很少对应,更增困惑。此外,另一重要方面就是语言文字,需从表述概念的字词音义及其演变,分析其原始含义。
2 针灸概念史研究的目的与方法
2.1 作为目的的概念史
传统针灸概念研究目的常落在理解内涵,进而解释基于概念构建的理论。实现这个目的,却非易事,容易取片段之言,概整体之貌。针灸概念的历时性,决定概念的研究需要基于流变史的观察。
如前所述,针灸概念的研究重点是理论性概念,主要为理论体系中的高层位概念,构成了针灸理论的核心。《内经》集汉以前针灸理法之大成,融合不同时期、医家、流派的认识,概念内涵变化的时间与空间被折叠于同一平面,对其研究需要历史的考察;而近几十年出土的大量先秦两汉简帛医学文献,使部分折叠得以立体展开。也就是说,对许多基本概念的理解与解释,《内经》及以前的形成演变期,已然是一个重要的历史时段。
在《内经》时代之后的针灸概念史研究,需解决以下问题。古代不同时段的漫长历史过程中,民国的社会思想剧烈变革下,以及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现代化进程中,伴随针灸技术的演变与发展、理论体系的现代表述,针灸概念内涵有怎样的变化?产生了哪些新概念?这些概念之间有怎样的关联?古代医家以及现代学界如何选择、运用这些概念?所表达和建立的理论体系有怎样的变化?是什么造成了概念的演化?概念的变化对针灸本身有什么影响?
针灸概念史研究的目的即在于解答这些问题,也唯有概念史的研究维度能够触碰到这些问题。通过分析概念的共时与历时特征,深入理解概念的涵义,认识其构建的理论。而在实现上述目的的探索中,概念史也是进行研究的实际方法与途径。
2.2 作为方法的概念史
针灸概念史研究,简单说,就是从历史的角度,或运用历史的方法对针灸概念进行研究与阐释,基于概念的流变,旨在明确意涵。其实,这与中国传统学术的注疏治学相似[1],古代医家、注家对《内经》《难经》的注解即属此类实践,但未专从方法学角度进行理论总结提升。我们在研究传统针灸理论的过程中,已在自觉不自觉地依循此法。研究的具体实施,需要最大可能地广泛搜集相关文献资料,进行全面分析,除概念本身外,凡关系其形成演变、阐释运用等历史性因素,包括历史背景、观念思想、社会文化、语言特征等,都在考察之内。因此,针灸概念史研究,是基于理解认识概念的初衷,进而抽象、建构相关理论。其路径和视界,与近几十年兴起于欧洲而传入国内的概念史研究,虽然都从概念出发,但后者是落在历史或社会学的研究,解决历史、社会、思想观念的问题[1],研究旨趣有所不同。
针灸概念史研究的目的,决定了其研究对象在于关键、基本的概念,这与西方概念史研究的认识不谋而合[1,8]。这些概念支撑起理论结构,多属于“大概念”或“类概念”,对知识的建构发挥着基础作用,是认识针灸理论的关键节点。其内涵丰富,经演变而具多义或歧义,所表达的理论认识也因而不同(详见下节)。这也是我们在研究中试图定义概念时颇感棘手的问题,因为对多义甚至歧义的概念,是无法“准确定义”的。但要解释概念,就不能不对其内涵进行“确定”,为此,我们采取“释义”的方法,对概念内涵进行解释[6]。这与概念史研究学者所持的“概念只能被解释,不能被定义”[9-10]的观点,殊途同归。
对针灸概念内涵解释,一般包括中医解释、科学解释两类。笔者认为,分作三类可能更为妥当,尤其是理论性概念。这三类为:古代解释(元解释)、现代解释、科学解释。在课题研究成果《针灸学基本概念术语通典》[6]中,即将“释义”分为古代和现代两类。
首先,古代解释,即概念生产者的自我解释,需在始见文献中查找。如果未予自我解释,则在社会形态、历史时期、知识体系、思想观念、语言特征相同或相近的古文献中考察。旨在基于针灸概念的历史性,尽量客观呈现原本的或接近原意的认识和表述,这类“原味”的解释,也是今人理解和研究传统针灸概念的基础。西方概念史研究中,同样强调“对于历史性基础概念的理解需要置于特定的语言和情境中”,德国概念史研究名著《历史性基础概念》的词条写作理念,即为“用当时的人的想法和术语撰写历史”[11]。
其次,现代解释,即以现代语言表述概念内涵所凝结的认识的性质。这种对内涵的“性质释义”,是以理性思维明确其内涵的事物或现象的性质,并用现代语言表述出来,以助今人理解、准确运用、研究。这一解释需以古代解释为基础。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渗透、融入有现代医学的认知方式和知识。
最后,科学解释,是对概念内涵的“实质”的解释,是基于前两种解释的研究,确定问题所在,运用针灸科学实验研究方法进行的探索,这是由科学家而非理论研究者进行的工作。
基于这三类释义的概念,所表达、建构的针灸理论体系,在形式和结构上是不一样的。
第一种属原创理论状态,概念之间关系基于理论成形时的知识体系和认知思维,简单来说,就是“纯粹”的传统针灸理论面貌,是认识针灸本态的根基,但古医籍的载述,多不是体系化形态,需要在不改动文字内容的前提下予以整理,以供研习。
第二种属融合理论状态,是古今知识和思维的参合,基于对概念内涵及理论性质的理解,构建“合理”兼顾古今的理论范畴结构,为一种过渡阶段的理论形态。《针灸学》统编教材即属这种尝试。
第三种属科学理论形态,基于对针灸机理的揭示,以生物医学的方法阐明针灸规律的机理,将是针灸研究从经验医学向实验医学范式转型的结果。
因此,针灸概念史研究,最终将影响针灸理论的理解、诠释、重构,关系到能否满足指导实践之需和提供机理研究的依据。
3 针灸概念史研究的归属——解决理论问题
3.1 从概念史解释理论史
如果理论是建筑,体系是框架,概念是砖。笔者研究发现,在不同理论模式中,概念内涵并不相同[12],相同的只是指称概念的术语。概念背后有以其为核心的某种理论,在一些情况下,二者的发展史呈现相伴相随的现象。一方面,概念的内涵由理论限定,另一方面,概念的延展或萎缩也会决定理论在知识结构中的隐显。因此,理论与概念直接的影响存在历史互动,对概念发展史的梳理,能够为理论的转型及其成因提供另一理解角度;甚至有些时候,概念的变化正是理论“转弯”的节点,唯有清晰概念演化的历史,才能看清理论史存在的转化特征。在此以“经脉”内涵的变迁,作为例说。
在《内经》中占主要地位的经脉气血循环理论,此“经脉”术语指称的概念意涵是气血循环通路。而向心模式理论所称“经脉”,是四肢针灸部位与头身效应部位之间的关联系统以及主治病症的范围,近年大量出土简帛医学文献所载经脉内容,充分反映和证明这一形式与意义。经脉概念的《内经》意义被后世推崇,成为主流,现代针灸教材也以之定义经脉概念。通过针灸概念史研究,则将这两种全然不同的内涵及流变过程展示出来,这种概念分化现象,即概念内涵“歧义性”[9]的体现,在性质上不是经脉原初认识的线性延展,或丰富发展,而是在另一种观念主导下的概念内涵“竞争”[9]。基于这一新内涵的经脉理论,从原本治疗层面的有限意义,变为能并立于脏腑理论的学说,从而达至说明人体生命活动和病理变化的理论地位。可以说,经脉概念承载了这个新内涵,针灸理论才具有了与脏腑学说同等地位的、支撑体系的独立理论硬核,满足针灸疗法与药物疗法比肩而立的理论需求。所以环运气血与循环模式,才被选择为经脉概念内涵与理论主导形式,而向心模式只被视为经脉演变的初级形态。在“经脉”概念史上,这是内涵与理论的转折枢纽。
3.2 从概念史认识理论史
针灸理论的变迁,有些时候是潜移默化的发生,其背后固然有技术、疗法等实践层面的推动和影响;但若要梳理理论变迁背后更深层的知识、观念、认识的因素,则需要微观地观察理论内核的变化过程,意识到概念本身,作为形成理论的单位,在这一过程中也并不固化,对概念做历史性考察,明了其内涵的演变过程,主动把握概念与理论内在关系,会使对理论形成演变过程的理解更为清晰、深化。
以“六经”为例。“六经”,即《内经》中按阴阳划分的三阴三阳六条经脉,包括太阳脉、阳明脉、少阳脉、太阴脉、少阴脉、厥阴脉。这一含义,以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少阴、厥阴表达经脉时,则单指足六经,如《素问·厥论》“六经脉之厥状病能”,即明确指向足六经的症状;《素问·热论》所载伤寒热病,是按“三阴三阳”经脉分别叙述“病状”, 始于“太阳”(脉)、终于“厥阴”(脉),六日为周期,具体病状与部位都是足脉的经脉病候与循行分布。但在其后的《伤寒论》,则以“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少阴、厥阴”本身代指六类病症,主症特征也是足经病候,与《素问》所论吻合,所以朱肱说“伤寒传三阴三阳,共六经”(《类证活人书·伤寒十劝》卷二十二)。至此,“六经”成为病症分类的一种维度,扩增了概念内涵,而这一概念内涵的变化,则是由针灸向方药的疗法转变,决定的理论转型所致。
综上所述,“经脉”在《灵枢》中有不同的两种含义;“六经”则被作为一种框架模式,用以解释新的认识内容。从示例可以看出,概念与理论之间有着很强的互动关系,概念的内涵演变、意义与使用的变化,不单在概念自身,而是发生在与理论观念或模式的变化互动中。通过概念史研究,不仅使概念表达与理论认识之间的关系与变化得以凸显,也为确定概念阐释的方法提供了实践依据。
笔者在实际研究中体会到,定义难以用来规范概念,因为不符合概念内涵丰富、歧义的特点;而释义的方法则能够满足这种情形,且越是层级高的概念越是如此。也就是说,能够进行定义的应该是低层级的具体概念,因其含义狭窄、单一,易于“规定”。国家标准有对概念下定义的要求[13],但从上述针灸概念特点来看,并不普适。此外,要求“规范”针灸概念的另一方面因素,是普遍认为针灸概念内涵模糊,术语不统一,使用较随意。概念史研究则提示,针灸概念内涵模糊,除了因于术语规范化较晚近,未能使概念术语一一对应,恐怕更多应归因于对内涵多义、歧义及与理论关系的认识不足。
4 针灸概念史研究的意义
传统针灸概念,经典(《内经》《难经》)达到高峰,之后的新增很少。这一特点表明,针灸理论的建设与更新,集中在经典时期,之后几近停滞。经典之后,与之“同质”的理论思维实际上是“断层”状态,在理论新创的内在动力、活跃性和能力上,都远不及经典时期。这也是针灸概念研究的重点在于传统理论概念,且集中在《内经》《难经》等经典文献的原因所在。所以,相对今天,虽然同属古代社会,不同历史阶段的思维仍有很大差异,对古代针灸学术理论的理解和评判也就不能是平面的,而应是立体的。注家注疏,意义不难理解,对理论传承也起到巨大作用;而注家的个人理解本身,虽有时不免偏颇,也有丰富和激发理论认识的作用。判断理解是否合乎本义,这属于诠释的方法学问题,古代一些注家对此有深刻认识,并给出评判的方法原则。针灸概念史研究的关切之一,即是历代注疏中的解读,有似通过网罗纵向与横向对概念的推敲,塑造出相对接近原始的形象来。此类工作,对认识传统针灸理论、理论构建过程及其阶段特点、理论内容评判、完善理论体系建构,极具影响意义。
因此,对针灸理论研究来说,概念史是颇富启发性的研究范畴,具有方法学意义,而不仅仅是一项整理术语的基础工作。陈寅恪先生有言:“解释一字即是作一部文化史”[14],对针灸概念研究来说也是如此。概念史从历时与共时两个维度,对概念及其内涵的成形进行系统性考察分析,这是准确呈现和传承针灸思想的基础和前提。而唯有理解古人所创针灸理论,明了其思维方式所折射的语言表达的本质,才可能恰当抉择概念的不同内涵,提升对概念与理论互动作用的自觉,以现代语言准确析义,使建构理论的内容与结构,能够反映针灸诊疗规律与认识的精华;明晰与辨别针灸的指导观念、原理假说、经验方法,使现代针灸理论体系建立在充分而扎实的理性分析基础上,提供概念的准确释义,免于人人都要经过原文语境来理解与猜测,建构便于使用与交流的专业规范,这些都是当下针灸走向科学认识进程中所面临的必须解决的基本问题。作为方法学与研究领域的针灸概念史,其深化针灸理论研究、实现理论体系的古今过渡的意义,会日益显现。
结 语
针灸概念史,是由解决理论问题而生发的研究方法、角度,甚至专门领域,其研究径路与走向主要从针灸理论特点出发,解决针灸自身问题。与西方“概念史”研究,虽然有具体方法上的相通、相似之处,但目的与落点不同。针灸概念史研究产生的作用与意义,尽管多显现为软性或隐性的,但对于针灸理论的理解、认识以及现代建构的影响却是根本的。其研究范畴和视野所及,也与针灸观念与文化、针灸思想史、针灸学术史有所交叉融合。而对于针灸理论研究来说,针灸概念史,既是其所以发展至今的解释,亦是其当下解构的依据,与今后建构的根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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