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经方派》中读到一篇吴雄志的文章——“从病症证有机结合论精准中医”。没想到一个当代的中西医结合临床（肿瘤为主）医师，会这样演绎其“汇通”理论的，与100多年前的唐容川的高论有同工异曲之妙。

唐容川所处的时代，西医开始大量传入中国，唐容川第一个提出“中西汇通”，试图寻找中西医学术之间汇通的途径。他认为西医有所长，中医岂无所短。比如西医详于形态结构，而略于气化；中医精于阴阳气化，而绘“人身脏腑真形多不能合”。因此，他主张尽管中西医产生的地域不同，学术体系不同，但可以去彼之短，用彼之长，以我之长，益彼之短，互相汇通，达到不存疆域异同之见，但求折衷归于一是。寄望五大州万国之民，都无夭折。

当时，社会上有一种论调，认为中医只能用药，不懂“解剖去病”。唐容川拍案而起，奋笔写了《七方十剂》一文加以反驳。他说：《灵枢》《素问》、针灸，虽无剜肠剔骨之险，却有起死回生之妙。华佗已有剖析之法，后人因为畏其难，就少用了。实际上，“剖析”是“粗工”，不及针刺之妙，而针法微渺不如方药之详。仲景独以方药治病，是最为恰当的。现在有些人，偶尔见到西医剖析见效，就“奉为神奇”，而不知道“其是失参半”。

他用自己亲身见过和治过的病例加以说明：四川有个人脑后颈上生了一个疮，俗名叫“对口疮”。此疮发于督脉，督脉上颈贯脑。颈之能竖，是由于督脉之力。这个部位的疮，中医认为是不能割的，而西医不晓得，竟把它割去，敷上药，说很快就会长肉的。谁知病人立即颈折，举不起来，三天就死了。又如陕西有一个人腹部臌胀。西医将其剖腹治疗，流出两碗水，从表面上看，病人的膨胀好象消了。但是，不久又发，发了又剖，剖了又发。如此连剖三次，连发三次，一直未断根。唐容川认为，这是西医不讲五行之过，只知放水，而不知水怎么来的缘故。

最典型的例子，是他为当时总理衙门总办陈兰秋治病的情形。这人肌肤甲错，肉削筋牵，阴下久漏，小腹微痛，大便十天一次。胁内难受，不可名状。腰内也如此。前阴缩小，右耳硬肿如石。唐容川诊视后，说：“这是肾系生痈，连及胁膜，下连小腹。因此时时作痛，又下阴穿漏。这是内痈的苗头。应以治肾系为主。”陈兰秋听后勃然大怒，说道：“西医也说我的病在腰筋髓内，所以割治了三次，但不能止漏。无药可治。现在你的诊断与西医同，该不是也束手无策了？”唐容川告诉他说：“你出入各国衙门，常常接近西方人，就知道西法千古所无。其实并非这样，就拿你的病来说，西医只知道在腰内，但你的耳朵为什么发硬，前阴为什么收缩，大便为什么不下，他们肯定不知道。”陈兰秋说：“是这样。”唐容川解释道：“西医不知肾系即是命门。生出板油连网，即是三焦。肾开窍于二阴，故前阴缩而大便秘。三焦经绕耳，命门位当属右，故见右耳硬肿，周身甲错，是由于肾系三焦内，有干血死脓。”之后，他按仲景提示的方法治疗，就把陈兰秋的病治好了。

为此，唐容川深有感受地说：“中国经数圣试验准确，定出形性气味，丝毫不差，为最精”。这些议论说明，唐容川西学中用，善用经方。唐容川的言论在当时面对“重西轻中”的潮流中，维护了中医经方理论。

吴雄志，医学博士，教授，肿瘤学博士生导师，主任医师。1996年毕业于华西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1998年考入成都中医药大学中西医结合临床专业硕士研究生，获一等奖学金。博士生师从曾升平教授，从事临床免疫学研究，研究方向为中医药免疫调节治疗自身免疫病与恶性肿瘤。现为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天津市131创新性人才，天津医科大学肿瘤医院中山门院区中西医结合肿瘤科及中医药肿瘤生物调控实验室主任，中国抗癌协会癌症康复部副部长，中国抗癌协会癌症康复与姑息治疗专业委员会委员等多个学术组织任职。主持多项国家、教育部和天津市等科研项目和课题。申请并授权发明专利3项，发表论文70多篇，SCI收录论文近40篇（30多篇为通讯作者）。出版中文专著2本, 参编英文著作1本。组建天津医科大学肿瘤医院中西医结合肿瘤防治实验室；成功申请了天津市卫生局中医药肿瘤生物调节重点研究室；首次分离得到守宫糖肽，已获得国家发明专利，拥有自主知识产权，主持研究的温化胶囊可抑制肿瘤细胞生长，诱导其分化与凋亡，并能直接杀伤肿瘤细胞。建立了基于细胞生物学靶点的抗肿瘤药物的新分类系统。建立至今为止国内最大的中医肿瘤临床数据库，收录2008年1月-2015年8月中医治疗患者10000多例，建立肿瘤舌诊图库3000余幅。

创立“無門医述”的公益中医在线教育平台，是他的成功之举。自2015年2月10日开始，他用1年的时间带领500人的志愿者团队凝聚了超过30000人的医生资源参与公益中医在线教育。如今無門已拥有：一个基金（巴山夜语中医传承基金）、两大舞台（TMR，中医研究与发表平台，全国会议平台）、三大研发（一路健康APP：患者管理与健康管理软件；精准中医学；中医人工智能）、四大公益（無門医述；太湖学堂——线下公益教育平台；灵兰医学——线上患者公益教育平台；一路健康公微——肿瘤患者公益教育平台）。

無門教育已影响到数万名中医，《伤寒三书》试图做到寒温一统、内外一统、古今一统、汇通中西。

但是，吴氏在传承中医经典的同时，仍然坚持中西医汇通，他指出：中医到今天，不只是中医思维丟太多。而且，中医思维为什么会丟？是历史的必然吗？我们可以扭转吗？一百多年了，如果不是历史的必然，为什么没有扭转？如果是历史的必然，则中医思维的丢失有其内在必然性。

很多人以为中西汇通的学者中医根基肤浅，其实从张锡纯到祝甚予，中医根底是很多传统中医望尘莫及的，他们为什么还会选择汇通之路呢？

真正中西汇通的大家都是立足临床，反而传统中医思维奔逸，认为无病不治。理论很美妙，事实很残酷。以我为例。我小学接触易学，背过四大经典，通读各家七八百本；中学就接触临床，研二在大学附属医院就有很多患者。那为什么我最终还是选择中西汇通？这是因为我看到了传统中医的不足！

我算是没有受过系统中医院校教育的，所以与院校无关。举个例子，大家知道为什么农村慢性尿路感染甚至肾固缩的患者很多吗？因为这些女性很多看中医，三付药尿频尿痛的症状缓解后就停药。尿路感染，治疗至少两周，这是常识。

大家有没有过患者找你三付药缓解尿路症状的经历？得意吧？多年以后患者再次发作又来找你治疗，因为你的中药神奇，其实已经慢性急性发作了。多年后患者肾功能不全死了您知道吗？

中国的慢性尿路感染这么多，就是因为尿路症状好控制，以为好了。西医对这个问题是常识。

病人感冒了，您辨证柴胡桂枝汤，三付药好了，得意吧？知道为什么病人表现为柴胡桂枝汤证吗？因为他有慢性肝炎，感冒后表现为柴胡桂枝汤证。很遗憾，你把感冒治好了，没有诊断出肝炎，多年以后他肝癌死了。

中西汇通的高手是不会犯上述愚蠢的错误的！当你汇通中西时，你对疾病的认识，远远非传统中医能比。我二十出头以传统中医出名，善治杂病，最后走上汇通之路，感触很深。

不跳出中医，你永远看不到中医的缺点，认为中医很完美，事实上，过去一百多年的经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不是去除辨证，而是揭示证的本质，同时辨证方法客观化，微观化。比如舌诊，舌头大小厚薄颜色，我们都可以用计算机图像识别，比人准确。这是第一步，我们做了很多。

其次，瘀血不光是诊断方法问题，本质是什么？我们也做了研究。一旦你揭示它的本质，辨证可以不再是传统的四诊合参。

中医不是那么完美，没有必要神话她。中医的确很美妙，充满了智慧，值得我们继承与研究。

附吴雄志：“从病症证有机结合论精准中医”（来自《经方派》）

我们还是以我跟月松讲得例子为例。“少阴病，始得之，反发热，脉沉者，麻黄附子细辛汤主之。”大家觉得这个张仲景很神秘，我们看看他神秘到哪？少阴病，用什么？少阴寒化——附子嘛！始得之，什么始得之啊？体内有寒的人，他就容易感受外寒，得了外寒——就是太阳伤寒，用麻黄嘛！反发热——发热，少阴经的解热镇痛药是细辛，那就是麻黄附子细辛汤。病是什么？少阴病——附子；证是什么？刚刚得了，受了外感，得了太阳伤寒，太阳伤寒是太阳病的一个证——麻黄；症状是什么？反发热——细辛，就是个麻黄附子细辛汤。这就是病证症有机结合。张仲景的处方是怎么来的？就是这么凑出来的，东拼西凑凑出来的。

那么我们也可以说他不是个少阴病，我们可以说它是个太阳病，感冒了，太阳病，用麻黄。什么证？太少两感证，因为他平时是一个少阴寒化证，得病之前，他是阳虚的，太阳病兼有少阴寒化证，那就加附子。有什么表现？发热用细辛，因为少阴寒化的发热用的是细辛，这就是病证症有机结合。同样的道理，少阴病用附子，发热用细辛，大便不通，不见太阳表证，不见太阳伤寒证而见到阳明腑实证，那就是大黄附子汤（附子大黄汤），就是把麻黄换大黄，少阴病，病是大便不通，兼阳明腑实证，症状是什么？发烧发热用细辛，那就是大黄附子细辛，这就是病症证有机结合。

那么由这个大黄附子汤（附子大黄汤），我们就想到什么呢？下一个问题，由大黄附子汤又谈到了阴阳学说和《伤寒杂病论》《黄帝内经》的一统，那是《阴阳应象大论》怎么说的，“左右者，阴阳之道路也，”人体的左右跟阴阳有什么关系？我们平脉法讲了左右手的脉不同，“气升水布，火降血下”，一边的脉是水脉，一边的脉是火脉，这是我们平脉法讲的。第二，中风偏瘫，左偏右偏不同，一边偏气虚，一边偏血虚。第三，我们讲我们的结肠，左侧与右侧不同，右侧升结肠得病是阳虚，左侧降结肠得病是实热。右边是大黄附子汤，左边是承气汤，横结肠所谓的心下痞是寒热错杂，是附子泻心汤。右侧升结肠是寒的，左侧降结肠是热的，横结肠寒热错杂，是附子泻心汤。《金匮要略》说胁下偏痛，告诉你一侧痛，说的就是右侧升结肠。那么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人体直立行走以后，消化系统功能减退，受重力作用的影响，食物可以自己沿着重力作用下行，消化系统功能减退，只有一段肠子逆着重力作用上行，那就是升结肠，所以升结肠的疾病表现，它就是一个寒症，当它有炎症的时候，活跃的时候也可以表现为有热。比如说，附子薏仁败酱散，它就是治疗慢性阑尾炎急性活跃。只有在结肠跟回肠交界处的阑尾，初发可以表现为一个热证，过了这一关，都是寒证或者寒热错杂，本质是个寒证。

我们去看《内经》中“左右者，阴阳之道路也”，在《伤寒论》上是非常清楚的，左侧与右侧，这就带来个问题。今天（门诊）我们看到了这个升结肠的病，大概有七、八个，所有的病人表现都是手脚冰凉、面目青灰，我根本不需要辨他的证，我们一拿CT片，一看他的病例，一看到他病理报告，一看他是升结肠的病，立刻就知道这个人阳虚。

中医的辨证极其简单，所谓“大道至简”，就是当你一旦看到这个病人的病理诊断，一旦看到这个病人的这个CT片，一旦看到这个病人的病历的资料，一旦病人告诉你“我是升结肠癌”，你就知道他阳虚，你中医辨来辨去它也是阳虚，原因很简单，这个大便要通过升结肠，它是倒着往天上走，它依赖于人体阳气的推动。所以这个地方极易出现阳虚，腹中至阴之处，属于《伤寒论》讲的胁下偏痛。告诉你，这个肋软骨旁下面的一侧，右侧升结肠，他就是阳虚。

所以我经常讲，今天月松他们过来，我就跟他们讲，我看着CT片就可以开中药，不需要辨证。不是不需要辨证，你是把中医的辨证吃透了。今天我们这个脑转移，一看核磁，颞侧，靠耳这侧就可以用候氏黑散的思路去，它就可以这么直接。

学生又讲了：这个温法，温到很多人不舒服，怎么办？比如说吃鹿茸怎么吃？我就告诉他们，鹿茸吃了要不上火，你要喝一杯菊花茶，否则他容易上火，这是我们传统传承下来的，很多人都知道。大家说鹿茸为了吃了不上火，喝一杯菊花茶（冲鹿茸粉下去），原因是什么？我说，鹿茸温肾阳，中医讲的温雷火，容易导致相火妄动，出现咽喉肿痛口舌生疮，引起龙火升腾。所以吃了鹿茸要喝一杯菊花茶，这是什么，这就是麻黄附子细辛汤配黄芩，就是我们的加味麻黄附子细辛汤，不外乎一个是内伤，一个是外感，一个是温，一个是补。你搞清楚了麻黄附子细辛汤配黄芩（加味麻黄附子细辛汤），你就搞清楚了鹿茸为什么配菊花。相同的道理，理本一贯。

然后我们又说了，鹿茸粉怎么吃最好？蒸鸡蛋，蒸鸡蛋吃了，一杯菊花茶送下，为什么要蒸鸡蛋？大家知道鹿茸补肾壮阳，因为它可以作用于下丘脑，促进性腺分泌性激素。性激素-雄性激素合成，经过雌激素转化为雄激素，雌激素、雄激素都是甾体激素，它有个环叫甾环，那个甾环我们人体自己不能合成，必须从食物中获得，就是从我们荤性的食物中获得，比如我们的肉，我们的肥肉，胆固醇嘛，它的这个母核它就是个甾环。也就是说我们要合成性激素，它的原料有一个环，我们叫甾环，它的原料只能从食物中来，而鸡蛋里面的蛋黄就是胆固醇。脂肪胆固醇他是合成性激素的必需原料，这个鹿茸补充性激素，通过下丘脑分泌激素，刺激性腺分泌性激素，这个原料就可以从蛋黄中来，所以鹿茸蒸鸡蛋效果就是好。你这个汽车踩油门，得要有油嘛。你踩的这个油门那是鹿茸，鸡蛋就是油，是因为它富含胆固醇，提供合成性激素的原料。所以鹿茸蒸鸡蛋，吃了上火怎么办？妄动相火怎么办？喝一杯菊花茶，清肝。你看中医理论很朴素吧？它就这么朴素！

我一跟大家说拿CT片开中药，看化验单开中药大家就笑，大家说这不是中医思维。一个凭借CT片，化验单就能开中药的中医，他水平是极低的，但是大家回过头去想，你真正把中医学懂了，大道至简，CT片就是可以开中药，化验单也可以开中药，当然不是所有情况下都可以凭CT片、凭化验单开中药，但是总的来说，“大道至简”，让你看病简单直接。什么是直取其病？直取其病就是精准医学，不外乎要么你从分子上去做精准医学，自下而上，从微观到宏观，通过基因测序，去中药打靶，去找出它的特异性方剂。还有一个方法，就是从宏观上去做精准医学，精确辨证，精确用方，精确选药，使得方、药、脉、证精准，在临床上实现你的精准医学，这一套体系是传统中医缺少的。

关于这个鹿茸蒸鸡蛋啊，为什么要蒸鸡蛋？我们前面说了，这个鹿茸啊，促进下丘脑垂体释放促性腺激素，促进性腺合成性激素，但是合成性激素的原料，那个甾环，必须从食物中来，“胆固醇”，对吧？鸡蛋蛋黄就含胆固醇，这是西医的说法。中医的说法很玄，说鸡蛋的蛋黄补肾，吃了鸡蛋之后，如一轮红日，下潜海底。按照叶天士的说法，这个鹿茸是血肉有情之品，鸡蛋也是血肉有情之品，利用血肉有情之品填精，这是叶天士的说法。按照吴鞠通的说法就更玄了，鸡蛋如一轮红日，下潜入海底，这个海底是龙宫，这个东西补肾，而我们的鹿茸，鹿是灵兽，这个灵兽驮着一轮红日，下潜入海底补肾填精，很形象。叶天士的说法，血肉有情，补肾填精，同气相求，也是一种说法。但是，我们再给大家一个解释，黄连阿胶汤他用的是鸡子黄，我们也说过黄连阿胶汤适用于什么情况，朱雀汤嘛。那么我们再来说，鸡蛋蒸鹿茸，为什么是鸡蛋而不是蛋黄呢？因为鸡蛋除了蛋黄还有蛋白，蛋白在这里起什么作用呢？男性为什么比女性更强健，就是男性雄激素水平比女性高，所以他蛋白同化激素作用强，雄激素是一个蛋白同化激素，它能够促进人体的合成代谢，促进人体合成蛋白，所以男性呢，我们叫肌肉男，强健有力，当然现在的“花样美男”是另外一回事。我们说传统对男性的标准，很强健。而女性呢，女性的特点是第二性征很明显，脂肪分布很特殊，她主要是女性的雌激素水平比男性高，雌激素和雄激素有一个转化过程，先合成它，然后再转化为雄激素，那么里头就是胆固醇，鸡蛋黄含有胆固醇，外头就是鸡蛋白。用鸡蛋去蒸鹿茸，鹿茸是促进性腺合成性激素，但是性激素合成要有原料啊，蛋黄里头富含胆固醇，这个它含有性激素合成的甾环，这个性激素合成以后啊，男性要表现男性的特征，他是一个强健型，他要合成大量的蛋白质，而蛋白质的源泉，鸡蛋白就富含蛋白，我们说蛋白蛋白嘛，他到体内水解为氨基酸，然后再在肝脏重新合成蛋白质，这个受雄激素的作用，所以合成雄激素的底物主要在蛋黄里面，雄激素合成以后，要合成蛋白质表现男性的强壮特征，又在鸡蛋白里头，所以鸡蛋黄和鸡蛋白，就是鸡蛋与鹿茸蒸是一个很好的配伍，再加上你补肾填精，为了防止龙火升腾，用一杯菊花茶，清一下肝。我跟大家补了一下这个鹿茸蒸鸡蛋的问题，不知道有没有说清楚。

鸡蛋和人的受精卵，它有一个很重大的区别。人是胎生，鸡是卵生，胎生与卵生重大的区别在哪里呢？由于人是胎生，他只需要一个受精卵，有一个受精卵总之在母体的子宫里面，他就可以不断地从母体的子宫获得营养，分裂增殖，他只需要在他的卵子里面蕴藏少量的物质——胞浆，以启动它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形成一个胚，然后通过他的胎盘吸取营养，然后长出一个胎，最后成人。鸡蛋不一样，鸡蛋是卵生，卵生就决定了这个鸡蛋啊，它生下来以后就离开了母体，他是在特定的温度的情况下，他这个鸡蛋里面的受精，也是需要受精，他这个受精卵，他的能量，他的营养物质，形成一个鸡，一个生命体的营养物质必须要来自于他的蛋，所以他就有蛋白和蛋黄，人体构成生命信息的最小物质呢，一个是核酸，他受精他就有了，这一套的染色体，来自于父本和母本的染色体，核酸他就有了，然后就是他的蛋黄和蛋白，这个就是构成生命体的最基本的蛋白质，然后呢他的蛋黄以胆固醇含量为高，还有其他的所需的物质，所以蛋白就用于他的同化作用所需要。

你比如说，人的三种激素，雌激素、孕激素、雄激素，雄激素和孕激素都有同化作用，然后就是雌激素，它们在体内是阴阳的关系。阳根于阴，为什么阳根于阴？它先合成雌激素，后转化为雄激素，这个阴阳是互根的，里面是它的蛋黄，外面是它的蛋白，它是阴阳抱在一起，抱为一体，合而为一，所以你去看这个生命啊，他是很奇特的，他有很多的现象值得我们去研究。

阴和阳的关系是什么？人体的性激素是先合成雌激素，转化为雄激素。我们的金匮肾气丸，是六味地黄丸的基础上多了桂附。为什么他要以六味地黄丸为基础增桂附？我们的雄激素他是来自于雌激素的进一步合成，变成雄激素的，然后再发挥雄激素的蛋白同化作用。阴和阳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我们说自然界一些很简单的生物现象，就可以去思考。

胎生的物种跟卵生一个大的区别，是什么呢？人类发展出了三种激素：雌激素、孕激素、雄激素。我们都知道雌激素保持女性的性征，她的生理特征；孕激素，是生孩子用的，水平低了就容易流产；雄激素维持女性性欲。孕激素你看她排卵期以后体温升高，孕激素和雄激素在体内更多的类似于“阳”的功能，雌激素更多的倾向“阴”的功能。这一点我想大家都清楚了，那么雌激素、孕激素和雄激素又有什么样的特征呢？有的，因为对于一个卵生生物而言，它的卵是排出体外的，比如鸡蛋，鸡是把它排出体外的。但是胎生生物，她的胎儿是在母体里面成长的。问题是，胎儿的这个基因一半来自于父方，一半来自于母方，也就是说，胎儿相对于母亲他是个异物，因为他的核酸，他的这个遗传信息只有一半跟母亲相同，一半跟母亲不同，是来自于另一个生物的，来自于他的父方的。因为受精所形成的一个胎儿，胚胎，那么对于他的母亲，他是一个嵌合体，也就是说是一个异物。那么母亲就要发生排异反应，就要针对他发生免疫应答，他需要有胎盘屏障，以免容易发生免疫应答。那么体内就出现新的问题了，所以我们看到，孕激素和雄激素是具有免疫抑制作用的，而雌激素具有体液免疫活化作用的。大家知道，肾阳虚就会导致某些类型的过敏，它是什么呢？它在体内的孕激素、雄激素和肾上腺皮质激素都有抑制体液免疫的作用。我们麻黄附子细辛汤经常用来治疗过敏性鼻炎，用来治疗自身免疫病。

所以女性在妊娠的时候容易发生自身免疫病，容易导致自身免疫病的加重。这就是因为她的孕激素和雄激素，是一个免疫抑制作用，但她的雌激素是一个免疫活化作用的。女性妊娠的时候，雌激素、孕激素水平都增高了。就因为女性，具有高雌激素水平，相对于男性，所以女性容易发生自身免疫病。但是，雌激素具有免疫活化作用，这也是女性平均寿命比男性长的原因之一。而孕激素和雄激素的免疫抑制作用，是为了抑制母体不发生对胎儿的免疫排斥，不导致流产。所以在人体里面的，我们讲的孕激素、雄激素和肾上腺皮质激素的体液免疫抑制作用，就可以治疗很多自身免疫病、过敏性疾病，我们都用麻黄附子细辛汤，温阳啊等等，这些方子，这些路子去治疗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它就是生命的一个基本的现象，也正因为男性的雄激素，高雄激素水平为特征（相对于女性），正是男性平均寿命比女性短的原因之一，当然原因有很多，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实质是，我们作为一个胎生的个体，和一个卵生的个体，存在着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