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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痛快”的第三种含义，理解“快乐”与“幸福”的心理学差异

已有 8622 次阅读 2023-5-5 21:21 |个人分类:探讨幸福|系统分类:人文社科

“痛快”这个词很有意思，在传统组词中，痛快有两大含义：“高兴，舒畅；干脆，直爽”。由此，推测“痛”在两者中都是程度词，痛的程度含义包括尽情的，深切的，彻底的的意思，如痛击、痛悼、痛责、痛改、痛饮、痛快等。但在当代出现了一种新的说法——“痛并快乐着”，似乎把它变成“痛苦”与“快乐”搭配的名词组合，用来比喻一种痛苦与快乐并存的人生体验。

通过这个新的延伸，“痛快”一词似乎有了它的第三种含义。随着这第三种含义的诞生，区分“幸福”与“快乐”的差异，终于找到了一个象征性的定义标志。快乐是一种由具体事件（刺激）引起的心灵上的愉悦和满足感，是从心理到生理的感性表达；而幸福却是一种在某种文化背景下，具有价值判断的选择性的生活状态。由此可见，幸福包含着通过奋斗（痛苦的折磨）来达到人生目标的一种相对持久的心境，即“痛并快乐着”。

既往关于“幸福”的定义，可以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里不一一列举。分析其原因：一是因为“幸福”的关注度历来就高，各位大咖的见解五彩缤纷，不一而足；二是大家多着眼“幸福”的主观体验，缺乏抽象思维的高度。

人生目标有哪些？值得推荐的是“需求层次理论”，它是行为科学的理论之一，由美国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在1943年在《人类激励理论》论文中所提出。该书将人类需求像阶梯一样从低到高按层次分为五种，分别是生理需求（Physiological needs）、安全需求（Safety needs）、社交需求（Love and belonging needs）、尊重需求（Esteem needs）和自我实现需求（Self-actualization）（图1）。在“需求层次理论”中，马斯洛表达了如下观点：

图1 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模型

（1）五种需求是最基本的，与生俱来的，构成不同的等级或水平，并成为激励和指引个体行为的力量。

（2）需求层次越低，力量越大，潜力越大。随着需求层次的上升，需求的力量相应减弱。高级需求出现之前，必须先满足低级需求。在从动物到人的进化中，高级需求出现得比较晚，婴儿有生理需求和安全需求，但自我实现需求在成人后出现。

（3）低级需求直接关系个体的生存，也叫缺失需求（deficit or deficiency need），当这种需求得不到满足时直接危及生命；高级需求不是维持个体生存所绝对必须的，但是满足这种需求使人健康、长寿、精力旺盛，所以叫做成长需求（growth need）。高级需求比低级需求复杂，满足高级需求必须具备良好的外部条件：社会条件、经济条件、政治条件等。

（4）在人的高级需求产生以前，低级需求只要部分的满足就可以。例如为实现理想，也可以不惜牺牲生命，忽视生理需求和安全需求；

（5）个体对需求的追求有所不同，这与其价值观相关，例如有人对自尊的需求超过对爱和归属的需求。

正因为如此，个体需求与一个人的文化背景息息相关，从而形成了需求的个性化特征。所以，对于幸福，一万个人会有一万种解释，甚至几万种解释。

如何理解“痛并快乐着”？例如学生上学读书，它实际上是一件十分艰辛而又旷日持久的苦差事。按照人类天性的自然倾向，也许没有多少人愿意读书。可是，现实生活中实际情形并非如此，孩子们不是怕读书，而是怕读不成书。很多人明知生活将十分困苦，还要奋力报考硕士、博士研究生。这有力地说明了追求幸福与追求快乐的差异，说明了理性选择对于追求幸福的意义。这样的例子很多，这里不一一列举。

还有一些极端的例子，例如贞节牌坊对妇女的反人性毒害，可见文化对个人需求的干预作用。先秦时期，中国的两性关系一直比较“开放”，秦始皇的母亲即一个性乱的典型。后被秦始皇发现，杀死嫪毐，搜出太后私生的两个儿子，当场扑杀。后把太后驱往棫阳宫监禁。众多朝臣以死劝谏，曾杀害27个劝谏的大臣，后因茅焦以不孝而影响贤良的投奔，才与太后和好，而这之后秦始皇终身也未立过皇后。

巴清早年丧夫，终身守寡不再嫁。秦始皇誉巴清为“贞妇”，以表彰其贞节，并为她修建了“怀清台”，邀请她至都城咸阳安享晚年。而且，巴清还被特许“合法”拥有着一支庞大的私人武装。秦汉时期，在理论上有刘向的《列女传》、班昭的《女诫》以及《礼记》的独立成书加以倡导。在实行时，统治者还采取一些相关的行政与法律措施。自此，寡妇守节成了一种风尚，她们当中多数是思想受了毒害、麻痹后的“自愿”，这种自愿也包含着某种畸形“幸福观”的指引。几十年的寡居，青灯荧荧，孤眠独宿，个中的矛盾和痛苦，实在是难以想象的。正如鲁迅在《我之节烈观》中所说：“节烈难么？答道，很难。男子都知道极难，所以要表彰他。”“节烈苦么？答道，很苦。男子都知道很苦，所以要表彰他。”

我曾经在“幸福与快乐的冲突及其界定”的博文中，列举了“快乐与幸福冲突”的一些案例：吸毒与戒毒，美食与减肥，网络游戏与成材，赌博与戒赌，玩物丧志与玩人丧德，性乱与艾滋病，复仇的快感与恐惧等。还以“情绪化：快乐的本能特征”为题，归纳了快乐的相关特征：①三个前提：本能原则（阈值）、兴趣原则、记忆原则（经历）；②自私性；③兴奋性（个性，阈值）；④饥渴感（欲望满足）；⑤习惯性（条件反射，可塑性），古道西风瘦马。

同时，以“理性化：幸福的本质属性”为题，归纳了幸福的相关特征：①两个前提：前瞻性原则，社会性原则；②成就感（愿望实现）；③使命感；④超脱感：知足是超脱的初级阶段，仁义（慈悲或爱）是超脱的高级阶段（不以物喜，不以己悲……）；⑤攀比性（参照物：过去，他人）；规则性（伦理限制，法律强制）。

如今想起来，相关思索可能得进一步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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