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人类学家鲁思·本尼迪克特(Ruth Benedict)的《菊与刀》(Chrysanthemum and the Sword)一书,就是美国政府在1944年委托研究的成果之一。当时,美国政府需要两个问题的答案:第一,日本政府会不会投降?盟军是否要进攻日本本土而采用对付德国的办法?第二,如果日本投降,美国是否应当利用日本政府机构以至保存天皇?正如本尼迪克特在《菊与刀》中所说:
“二战”之后,美国在世界许多地区建立了海外基地,与此同时,联合国、世界银行、世界卫生组织、联合国粮农组织等国际性机构也在纷纷建立。美国政府急需了解各个国家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情况。1946年,美国国会通过了《外交法令》(Foreign Service Act),决定在美国国务院下设驻外事务处(Foreign Service Institute),为美国援外技术人员和外交官提供语言和人类学意义的文化培训。一些学者认为,此举意味着跨文化传播研究的正式开始。
在这一时期,跨文化传播研究逐步从人类学中分离出来,开始成为传播学研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主旨是对造成文化差异的文化、语言、非语言要素进行探讨,尤其是聚焦于理解人际层面的跨文化传播,以及增进有效传播的相关技巧。自1961年到1969年,霍尔的《无声的语言》一书的发行量高达50多万册,并被译为6种语言畅销海外。霍尔还出版了他的另一力作《隐蔽的空间》(The Hidden Dimension),分析了分属于不同文化的人们的行为类型、学习特点、接受和反应方式,得到了世界各地学界乃至普通读者的广泛关注。1966年,史密斯(Alfred Smith)主编了论文集《传播与文化》(Communication and Culture),反映了知识界将文化研究与传播学结合起来研究跨文化传播现象的集体努力。
20世纪70年代,交通和通信技术迅速发展,世界各国之间的往来日渐密切,进一步促进了文化人类学、社会心理学、语言学、传播学等学科对跨文化传播现象的关注和理论汇聚,跨文化传播学逐渐发展成为传播研究领域的一门独立学科。这一时期,全美传播协会(National Communication Association)与国际传播协会均成立了跨文化传播分会。1972年,第一届跨文化传播国际会议在日本东京举行。1974年,《国际与跨文化传播年刊》(The International and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Annual)创刊;1977年,《跨文化关系国际杂志》(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Intercultural Relations)创刊。跨文化传播专业出版社在这一时期开始出现,其中包括影响至今不衰的Intercultural Press、Sage Publications等。大批跨文化传播的研究和教学著作陆续问世,最有影响的是拉里·萨默瓦等主编的《跨文化传播》(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1972年首版后每隔3 年就重新修订,成为长期通行的专业教材。也是从这一时期开始,美国高等院校广泛设立跨文化传播相关课程,1977 年,全美有450 所教育机构开设了这门课,部分院校开始授予跨文化传播专业的硕士和博士学位。
20世纪80年代,跨文化传播学迎来了快速发展的时期,这一学科在学术研究和应用领域的重要性得到了西方学界的普遍认可。1989年,阿森特(Molefi Asante)与古迪孔斯特主编的《国际与跨文化传播手册》(Handbook of International and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就集中了这一时期的研究成果。鉴于跨文化传播学无可辩驳的实用性,其研究成果进一步被应用到外交、国际贸易和经济管理等机构,特别是美国和欧洲一些国家纷纷成立进行跨文化传播训练的专门机构。此外,由于跨文化传播学自身的发展,跨文化话语分析学、跨文化语用学、跨文化心理学等分支科学也应运而生,研究领域日益宽广,服务领域也在不断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