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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7年1月12日,比利时佛拉芒,在那个刚刚开始迎来科学曙光的时代,一个婴儿呱呱坠地。他就是后来在科学界产生巨大影响的扬·巴普蒂斯塔·范·海尔蒙特(Jan Baptista van Helmont),比利时化学家、生物学家、医学家。
海尔蒙特出生在一个古老的贵族家庭。他天资聪慧,加之从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很快便展现出他在科学领域非凡的造诣。在生物学领域,他设计的著名的“柳树实验”为光合作用理论的提出奠定了基础,至今仍被中学教科书引用作为重点讲授;在化学领域,他发现了二氧化碳的存在,并阐述了“气体”(gas)这一化学术语的科学内涵。
然而,在后人给予他的头衔中,除了令人熟知的生物学家和化学家以外,还包括医学家和临床医生——虽然他在医学领域的建树并不像其它领域那样闻名遐迩,但不容否认的是,他的研究推动了医学,特别是消化病学的发展。
海尔蒙特和医学结缘并不算偶然。早年,他进入了当时著名的鲁汶大学学习。在接触了各学科的课程后,他郑重地选择了医学院继续深造。然而,当时的医学界的院校教育仍以盖伦医学体系为主体。这些内容不仅陈旧,且往往与实际脱节,许多理论并不能真正解释人类的生理、临床现象,更不能作为指导临床治疗的理论依据。还是学生的海尔蒙特开始独立地思考、探求医学理论的真谛。人体是由什么组成的?又是怎样运转的?这些探究医学本源的问题引发了海尔蒙特深入的思考。
1599年,范·海尔蒙特终于毕业并获得了鲁汶大学的医学博士学位,随后便开始了他的游历生涯。他曾经在瑞士、意大利、英法等国游历,曾经参加了家乡安特卫普瘟疫的救治,曾经拒绝了科隆主教和鲁道夫二世的延揽。也许是因为所有的游历并没有使他找到医学本源问题的答案,最终,他在婚后选择了隐居进行化学和医学研究——他要自己去探寻医学的本源!
此后的若干年,海尔蒙特迎来了他个人在科学领域的黄金时代。他将不同领域的研究相互贯通,首次尝试运用近代化学科学理论进行生理学研究。他认为鲜活的器官需要某种特殊的化学物质来调节其生理活动。在此过程中,他对胃肠道的消化过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经过不懈的观察与推断,他把胃肠道内食物的消化过程分为五个阶段:第一阶段在胃内,主要包括胃酸对食物的分解以及初步酵解过程;第二阶段发生在小肠内,经过胃液酸化的食物被碱性的肠液中和,并在胆汁的作用下进一步酵解;第三阶段发生在肝脏内,经过上述消化过程的食糜进入肝脏,先后被转化为血液和胆汁;第四阶段被称作头期(head phase),也是海尔蒙特理论中独创的部分——在血液的作用下机体生成了一种被称为“原生质”(archeus)的物质,它可以使机体的各个部分活化、更新;第五阶段,也是最后一个阶段,机体各个脏器的重要组成成分——“肉”,随之生成。
事实上,食物的消化同时依赖于胃肠道的节律性运动(机械消化)和消化腺分泌的酶的作用(化学消化)。经过酶分解作用的营养物质经过肠上皮细胞的吸收作用进入血液和淋巴系统,为新陈代谢提供能源和底物。相比之下,虽然海尔蒙特提出的“头期”、“原生质”等概念更多地来源于他的猜想和假说且并不确切,但鉴于当时科学技术以及实验方法的限制,他能够准确地提出人体的消化主要归功于食物的“酵解”,已经是当时生理学领域的一项重大的进步。
令人感到扼腕叹息的是,这位科学巨匠的后半生却充满了坎坷与不幸。1621年,海尔蒙特出版了他的学术专著《论磁性治疗》。由于其中内容的不确定性,该书被部分学者抨击为“魔法”而非医学。随之而来的是一系列关于《论磁性治疗》是否为科学的论战,正反双方各执己见,互不相让。最终,海尔蒙特的反对派占据了上峰。1623年鲁汶医学行会谴责海尔蒙特此书是一本罪恶的小册子。1625年西班牙宗教裁判所则认定他的著作中的二十余条说法有异端的嫌疑,禁止他的著作出版。1634年他又因“借助化学哲学在世上传播黑暗”而遭软禁。1644年,海尔蒙特在孤寂中去世。直到去世两年之后,他才得以平反。1648年他的著作集《医学的源头》出版,成为17世纪影响很大的医学著作。
海尔蒙特所在的时代,是一个巫术、炼金术和新兴科学并存的时代。在学术上,海尔蒙特是矛盾的,他一方面运用实验探究科学,另一方面也在从事着炼金术的研究。尽管如此,不容否认的是,作为医学家的海尔蒙特是伟大的。特别是他首先尝试运用化学理论阐述人体消化的生理学原理,为现代胃肠病学的诞生打开了启迪之门,被公认为胃肠病学领域不折不扣的先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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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6 0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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