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痧与一刀切

鲍海飞 2014-8-15

医学一道，我也是个门外汉，不过亲身经历了一些事情，又读了点中医理论方面的书，对中西医有一些肤浅的了解。看到了有文章论述‘痧’，不禁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和近几年发生在身边的医事。

我小时候，我的奶奶就是一个经常擅长所谓‘刮痧’一道，是一个敢于对自己下手的人！每当奶奶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见她在炕上盘腿一坐，掀起衣袖，拿一个做针线活的顶针，开始刮胳膊，只一会儿，那胳膊上便粗粗的、长长的、红色的血印油然而生。刮完了，自己就说这回好了，舒服了。而我每次都看得胆战心惊，可惜当时尚小，不懂得和她进行交流和探讨。其实，她不仅有刮痧之技，还有‘拔火罐’和‘揪’另外两种法门。拔火罐大家都知道，取一个玻璃罐头瓶子，将一张纸放入里面点燃，然后迅速按在皮肤上，由于瓶子内的负压效应，火罐紧紧贴在皮肤之上，不久，瓶子下的皮肤被吸起来，症状严重的表现为皮肤就变成了紫色。而‘揪’法更是残忍，就是将二拇指和中指对着发病的地方，比如嗓子，二指夹起一块‘皮包肉’，往外一拽，一下接着一下，类似于用手指‘掐’，那疼痛自然可以想见。我曾经就被奶奶按在她腿上，然后对我就是一阵‘揪’，我大哭小叫。‘揪’完了，脖子变得通红一大条。不久，一般的小病似乎也就都好了。其实，这些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千年医道法门，人们不用花钱，不用出家门，自病自治了。现在想想，她老人家可惜就是没学过针灸法，否则也能开个诊所了。

这些方法很残忍吗？甚至是虐待？由此，电影《刮痧》成为所谓中美文化差异的一个体现。感觉上的确如此。最主要的是，这些方法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主要是没有经过医生和设备的诊断和判定，而是紧凭个人多年的经验进行的‘土法’治疗。

其实，刮痧、火罐，以及推拿、按摩等方法是有一定医学之道的。祖国医学中，对疾病的判断有一个证据，一句话就是“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强调人体的血脉、气息是在人体如脊柱中的三关按照一定的经络流行的，如果身体哪个地方有疼痛，那么这个地方就是‘淤积’了，因此，就通过这些方法将这些地方打通，将疾病治疗。今天西医中则是从细胞感染、病毒病变、结节之类等进行阐述。

从物理学方面来说，‘刮痧’之类的中医治病方法有两个主要的作用。一个是通过推拿、按摩等手段对身体做功。在压力作用下，活血化瘀。活血化瘀的本质是，通过这种力的作用使人体内环境中的细胞和体液进行有机、快速的、主动的物质交换，促进细胞的新陈代谢，从而达到改善机体的作用。另一种就是‘刮痧’、‘‘揪’ 之类，对皮肤、身体具有一定破坏作用的治疗方法。个人体会认为，这种方法的本质，是通过外力的作用，对病变处所有的细胞（包括良性的和恶性的）细胞进行挤压、和疏散的过程，类似‘放血’。大力的挤压，就直接破坏了细胞的结构，进而消灭病变细胞（也包括好细胞）。而拔火罐则是在短时间内改变了身体局部的细胞生存状态，对恶性细胞的生长起到了抑制的作用。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对好细胞也进行了扼杀，在一定程度上，对皮肤组织结构也进行了破坏。但是在随后的过程中，人体的自修复作用便可发挥作用。

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医是通过外在的力、热等，从而达到对身体局部疾病的控制和治疗。推拿、按摩、敲打则是非破坏性的对身体做功，让身体得到休息和放松。刮痧、揪等则是直接破坏肌体某处的肌肉、皮肤和细胞结构。拔火罐则是改变肌体局部的内环境，造成该处细胞生长条件的变化，进而抑制病变细胞生长。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一个问题，中医没有前途了吗？这世界就只有西医这一条路了吗？西医的发展已经尽善尽美了吗？近代多少年来，很多人看到西医能够快速进行诊治的特点，就有很多人非常悲观地厌倦中医了，认为是糟粕，早早就应该抛弃了。其实我到认为现在的中医依然有很长的路要长，还有极大的潜力待挖掘，而西医也不是令人感觉完美，西医也依然有极大的空间待发展。

下面的一个例子，让我们看到西医和中医有多大的相似性。

近几年，我身边有几位中年女同志，在身体体检过程中，不幸发现了乳腺癌，结果可想而知，就是无奈的一刀切。想一想，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从这个例子看，西医的这种治疗方法正确吗？完美吗？我想未必。这种做法虽然是在挽救生命，但是也相当残忍。那么我们的刮痧同它相比呢？真是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因此，西医今天的这种一刀切的做法也是无奈的、机械的、物理性的做法，并不比中医高超多少。这种一刀切直接破坏了人体的完整性，随后的化疗更是对人体伤害很大，在精神上和肉体上对人都是一种折磨。实际上，西医对癌症之类的病症依然没有找到更好的医治方法。这也是西医一直在持续大力发展的原因。

刮痧与一刀切，从这一点上说，中西医二者是没有差别的，但西医发展成了一门学科、并且成了合法的治疗方法。

西医的发展非常重视仪器设备的发展，将物理学中的新发现积极地应用到诊治人类的疾病和预防之中，一切指标化、数据定量化，科目越分越细，因而成为一种科学的方法。但经常会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毛病，如何把一个人作为整体和系统来看待和治疗更是一个极大的问题，再加上我们的医生没有学到西医的精妙，从而乱用药、乱开刀成为一种常态。

中医讲究‘中、和’之道，即身体的阴阳、虚实平衡。今天我们看来，一些疾病的发生除了内在遗传基因导致的之外，那么七情六欲、风寒湿燥热等确实是破坏了人体的阴阳平衡。然而今天中医的一个弊端就是依然抱着这个祖宗条例一直在给人们宣讲，鲜有人来深入进行研究这个阴阳是什么。就像人们都知道的，每个人身体里都有癌细胞，只不过正常人的身体中，癌细胞没有占据优势而已，所谓‘邪不胜正’，而人身体一旦阴阳失调，那么一些恶性细胞就要发展强大起来，因此，如果将这阴阳具体化一下，再发展一下，如果把它假设成就是两种细胞的话，那么，今天的中医可能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同样，中医一直用虚无和神秘的概念一直以来给人们阐释疾病进行灌输，这无形的束缚于自己的思想也束缚了别人对它的探求和信任，这或许就是中医今天让人们看不到希望的原因了。

又刚看到新闻报道说，现在某地的一些人为了利益，将中药中的金银花改名为山银花之类的无聊之举。看了不禁让人心生无奈和感慨，怎么现在还在玩弄着这种表面文章！再这样下去，我们真是无药可救了。为什么不去组织人员去研究金银花的寒性、热性的物理化学本源，将古老的中医和现代的科学有机的结合在一起，而是在炒作什么名称，这样岂不真的贻笑千古！

还记得前两年，有关于屠呦呦先生的生平和工作报道，心中感受到很大的鼓舞。应该说，这是近代或者现代多少年以来，中医取得最大的成就。毕竟在那个时代，屠先生和她所代表的团队、以及在随后的数年中，终于对青蒿素这种草药从分子水平进行了研究和揭示。那么现在我们为什么不能继续这样做呢？中医至今没有真正的发扬祖国医学的光大和真谛，中医就应该结合现代的分析技术向分子水平发展。要利用现代的新技术和设备，采用新方法对我们的中草药进行彻底的分析和研究。从那一把把草药中，从那一碗碗的汤药中，从那看不清的混合物中提取精华，从分子水平分析其药理药性，开发出新药。

现在西医的发展速度相当快，一些概念和方法都值得我们学习。比如，现在采用靶向的定位治疗方法，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以有效地对病灶处进行直接打击，从而不破坏人体的完整性。这些都是我们值得借鉴和学习的。我们的科研人员要能够继承和发扬屠呦呦时代的精神和干劲，我们的中医或许还有希望。

未来金银花的广告或许是这样，一位研究人员左手托举着美丽的金银花，而右手高高地托举着属于金银花药性的化学分子式！左手代表的是自然，右手代表的是科学。那一天，我们的中医就真的发扬光大和有希望了。我们就真的继承和发展了。我们的中医有很长的路要走，发展的空间依然很大、很大！我们还需要很多一心一意苦心专研的赛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