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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为何能考上大学?(III)
鲍海飞 2020-11-27
人生的历程充满了辛酸苦辣,有的充满了喜悦和欣慰,有的充满了痛苦与悲哀。更多的时候,我们是亲历者,我们要学会珍惜,要学会忍耐。一段时间,一个阶段,在不同的时期,我们会接触到不同性格和类型的人,但人生中不能缺少好伙伴、好朋友,他们构成了我们人生中、记忆中一幕幕美好的画卷。
我在初中时,就有四、五个好伙伴同学。我们经常相约,在早晨的时候一起去背书,政治、语文和英语等。在早晨5点半左右,我们便来到一条河边集合,在那里或者背诵、或者朗读。那条河并不宽,大约50米左右吧。我们从桥上穿过,到对面的小树林中去读书。我曾经一直以为那就是浑河,浑河就那么大。后来在沈阳读大学时,也一直认为那条河就是浑河的支流。其实,我错了。那条河本来的名字叫北沙河,是太子河的支流。经查阅,我进一步得知,这条河竟然是双源河流,一个源头是本溪市的朝仙岭,一个是抚顺市的班猫岭。
我不到十岁的时候,随父母单位调转搬迁,曾经在本溪市的一个矿区附近居住。每到夏天,我们和小伙伴经常到附近的一条沙河里面游泳戏水。那条沙河可是干干净净的,清澈透底,鱼虾可见。距离此河不远,步行一里路左右,便是真正的宽敞又平稳流淌的太子河。我的父亲曾经带着我们几个孩子一起到太子河里面,去抓一种叫做‘喇牯’的壳体生物,类似上海的小龙虾。在清澈的河水里,到处是鹅圆石。挽着裤腿,光着脚丫,就可以在水里面行走。当翻开一块块石头时,那些隐藏在石头下的‘小龙虾’便突然映入眼帘。而小龙虾一旦被惊动了,它便立即倒着游走。这时,只要你伸出手,捏住其后背两肋,便可轻而易举地抓住它。不需要多少时间,我们便收获了许多。回家时,我的爸爸,便为我们做上一顿好吃的‘虾豆腐’晚饭。
而这条北沙河当时稍有些污浊,虽然有些污浊,河水还不至于乌黑不见底,一些小鱼小虾还是经常能够看到。但多年后,由于上游的工业污水等排放使这里真变成了浑河,不知道还能否再看见小鱼小虾。
那真是一个美妙的地方,永存在我的记忆中。曾经的河边有茂密的柳树、杨树,还有各种藤类植物。我们学校曾经在那里组织活动,我们在那似森林的里面玩着寻找纸条的游戏,找到纸条,便可以得到纸条上所写的奖品。你可以想见,那里不仅有茂密的植物,还很干净。许多年以后,应该是九五年的一次洪水过后,所有的植被都被一掠而光。后来得知,为了防止洪水再次光临,许多大树都被砍光了,据说,那些植被会影响水的奔流。现在每次回到老家,每每经过这里,我总是远远地瞭望,可惜,映入眼帘的是苍茫一片,什么绿色的植物都没有了。而那些旧日的时光,在早晨,在下午,在河边,在绿树丛林中,那读书的情景,那嬉笑的画面,似乎依然历历在目。
北沙河距离我们学校仅一墙之隔。在当时,我们虽然是矿中,巴掌大的地方,但学校还是很气派的,小学一栋楼,对面就是中学大楼,三层高楼拔地而起,两楼遥遥相对,中间是个大操场。大概那个时候就有‘再穷也不能穷教育’的理念吧。我的半个小学、整个初中和高中都是在这里读的。还记得高三最后的一个学期,下午有许多自习课的时间,于是我们便有了快乐的天堂。翻过学校的围墙,穿过一条马路,爬上一条长堤,放眼望去便是北沙河了。春天的时候,马路两旁有高高的槐树,洁白的槐树花盛开的时候,一串串的花吐露出阵阵的幽香。许多时候,我们无须费力就能跳出围墙,因为学校的卫生间就在院墙的墙边,而墙边不知道被什么人打开了一个大豁口。我们每每在去卫生间之后,便跑出围墙。那北沙河便成为我们这些少男少女们经常光顾和向往的地方。风自在的吹,云自由的舞,长满了绿草的斜斜的土坡一直延伸到下面的河水,我们在那里或远远地眺望,或快乐地奔跑,或去河边看那些游动的鱼虾。轻风吹起了女孩子们的长发,阳光映照着男孩子们的眼睛。每每想起,这不就是那:绿草苍苍,白雾茫茫;这不就是那:‘小小少年,很少烦恼,眼望四周阳光照’的写照吗。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读书学习是一件被逼无奈的事情,也从来没有感受到读书会有多大的压力和痛苦,我们没有被太多的作业和功课追赶着,使我们抬不起头,而无暇仰望星空,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名校、职业、出身和未来让我们去追逐,让我们焦虑和无助。即使到今天,想起自己走过的路,虽然没有什么惊人的壮举,没有什么波澜壮阔的经历,作为一名普通的研究人员,自己一直在痴痴地向前行走。
人之间的差距在不知不觉中就拉开了。我们一起读初中的班长,也是我的好友和另外几名同学中考之后考进了区重点中学,而我却原地不动在原来的学校读高中。每每周末的时候,偶尔会看到那些区重点中学的同学回家过周末,同学相见,我的心中总有一种失落感和一丝莫名的惆怅。我们的高中很惨,只有两个班,既不是什么‘精英班’,也不是什么‘科创班’,只是最最普通的高中,一个文班,一个理班。文科班要学习语数英和史地政,理科班要学习语数英之外,还要学物化生。我们选择理科的,根本不知道物化生这三门课有多难。至今也认为,理科吗,就应该学这些,就要学这些。哪里有什么像今天这样,为了给学生减负而实行什么3+x,3+3之类的。看来,我们一直是在负重前行。话说回来,在我们这个小地方,有个高中就不容易了。我们的理科班有50个人左右,文科班20个人左右,就这规模!
同学的情谊,真诚而自然,让人难忘。至今有一幕,让我时时留恋心头。我的初中班长在第一学期的某次,回到我们学校,来到我们家,专门来看我,并送给了我一本英文书,《汤姆索亚历险记》。那时候,书真的是少啊!学习方面的书也少得可怜。我如获至宝。因为,每天下午的3、4点钟,这本书专门有电台进行英文讲解。于是,每天下午放学后,我便早早跑回家,打开收音机,跟着一起听说读写,这本书陪伴了我一个学期。那本书是油面的,显得很光亮,应该是精装本的,至今还有些记忆。每每想起这段往事,我的心头总是有一丝涟漪荡漾。
无论哪个时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中不仅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善就有恶。自然,学校也是个江湖,也毫不例外,学校中的‘霸凌’也是存在的。高中时候,一次正在上课,教室后面突然爆发出了打骂的声音。原来班级里的一个‘恶霸’居然跳到了桌子上和我们班的另一个同学打了起来。这样的恶霸老师也管不了。他还和班级里别的同学也打架。不久之后的一个下午,教室里面的人很少。我在我的座位上学习,那个‘恶霸’和另外几个同学距离我的桌子不远。突然,我的耳边‘轰’的一声炸响。原来‘恶霸’居然将一个小鞭炮放到了我的桌子角上点燃。我回头看着他,他看着我。‘恶霸’个子高,力气大,敢下手,我打不过他。我没有说什么,我只是忍了过去。说实话,那个恶霸,长得也人模人样的,还带着眼镜,看起来,也挺斯文的,但不知怎么就是这幅德行。私下里,同学们都说他精神有问题。我也暗自庆幸,没有和这样的无赖、精神病患者进行纠缠。和疯子纠缠,我岂不也变成了疯子。多年以后,我想,如果当时我一下冲动,和他打斗起来,结局会是怎样呢?
高中的时候,我也是个调皮的孩子,甚至倔强。一次课间操,我和另一个同学,懒懒洋洋地做操,动作根本就不到位。这被我们的数学班主任李老师发现了,他批评我们俩。我们俩那天不知怎么就来了倔脾气的劲,竟然不承认错误。班主任居然给我们停了课。我们俩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没有逃学,而是拿着书到图书馆去看书。后来此事惊动了我们学校的主任,就是那位英语胡老师。他后来找我们谈心。我们站在他的面前,他站在我们的面前,他来回地踱步。后来怎样处理,我就有些模糊了。还有一次是在班级的晚自习,恰是生物老师的课。一个同学写了一首歪诗,递到了我的手里,我拿起来一看,不由得就笑出了声。这一下子就惊动了老师和全班同学。想想,夜晚自习,正是学子们‘静夜思’的时候,突如其来的‘空山人语’,岂有不惊雷之理。于是,我被愉快地罚了站。那首诗的前两句还记得:穷将配劣马,无盔又无甲。
同学们之间,那些思考的面容,那些奇奇怪怪的思想和讨论,依然在我的心中荡漾。学习物理的受力分析之后,一个同学说,为什么我们的脸能够感觉到一根毫毛?他说,那是因为脸上的毫毛阻挡了下滑的毫毛,下滑的毫毛受到重力的作用,而重力被我们感觉到了。他说得未必对,但值得我们思考。
远方,有个人一直还想着你,惦记着你。曾经,他的一个问题,一个思考的模样,勾起了你的回忆。真心感谢在我成长过程中,每一个帮助过、启发过我的人。(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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