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初春印象

鲍海飞 2017-3-27

下飞机之后，坐上首都机场快线，一出平台，我得两只眼睛便立即远远地向窗外望去。这都是我的习惯了，每到一座城市，即使很熟悉，我也会这样，我就喜欢看一座城市的模样，它的大地，它的植被，它的绿，它的楼房。此刻，初春时节，我更关注北方的天气、大地，在经历又一次寒冬之后，它又有什么变化没有。其实，我一直在期盼着它的绿。让我吃惊的是，似乎大地还没有苏醒过来，依然是一片枯黄苍凉的样子。随着地铁快线前行，我的眼睛依然在瞭望，忽然，我看见远处鹅黄鹅黄的绿了，是一片、一大片，高高的绿树的绿。一看见绿，一股暖流悄然涌上心头，那种欣喜便油然而生。那是三月春风在苍凉之中用它细细地刀轻轻地剪下一片嫩绿。大地上的草，虽然仍没有见到踪影，但先知先觉的柳树---带头大哥---却已经开始发芽了。这仿佛一下子让我想到和感受到了朱自清先生笔下的春、笔下的绿了。

春天来了，北方的春天已经来了。

快轨两旁有不少高大的树，应该是白杨树吧。此时，它们虽然光秃秃的，还显得有些苍白，但它们高高地林立，一排一排，让人心生敬意。毕竟，它们走过了冰冷的寒冬。风，无情地吹过它们；雪，无情地掩盖过它们；寒冷，又侵袭了它们整个冬季。树，没有了叶子，似乎少了点缀，就像人没有了漂亮的衣服。树的枝杈便是它们的装扮，高高扬起的枝杈像人张开的手，仰视着苍天。一时间仿佛让人想起了那裸露胸膛的汉子。就这些么？就没有其它装点吗？不，最有趣的是，在那高高的树上，一团一团黑黑的乌鸦窝伫立在其间。快轨向前行驶，树向后行驶。有树的地方，就有它们的身影。

远处鹅黄的绿，近处高大的树，一望无际的原野，这景色，一下子让我联想到中国古人为我们留下的一幅幅秀美的山水画。虽说只是黑黑的墨，但墨分五色，只轻轻的几笔，‘轻拢慢捻抹复挑’便勾勒出五彩的大千世界，一幅幅山水之景色便跃然纸上。那种轻灵之笔所勾勒出的意境，还有给人无限遥想的大片留白，仿佛看得见，摸得着。其实，我更感觉，留白不仅仅是给人留以想象的空间，更主要的是，置身于画外的人，在长时间凝视关注画面的内容中时，人就仿佛已经投身于画中，在画中的山水之间已然畅游。就仿佛走入那一排一排的嫩绿中，随着那柳枝轻轻而动，感受着那风轻轻地拂面而来。水墨画出的山水景象，莫非不都是取材于这北方的土地，这画风画境是不是也都来自北方。

经过近一个半小时的地铁辗转之行后，终于走出地铁，准备换乘公交。就在走出地铁那一瞬间，转头看地铁右侧时，突然看见了一树白白的花儿静静地伫立在一所房子前，离它不到十米远之外，还有一树同样的白白净净的花儿也在开放。花树不太高，但洁白无瑕，两树相映，白得让人难以置信，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假花。仔细看过之后，才确认这的确是真花，而且是白玉兰。微风吹过时，每一朵花都如燕子般凌空飞舞。这楚楚动人的一幕，霎时出现在我眼前，真个‘出淤泥而不染’。俄而又一个念头闪现，这洁白的玉兰花不恰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吗？若再细细品之，在万木依然凋零之际，谁见了这亭亭玉立的花树不会为它的美而感动，实乃：我见犹怜，只感叹：春风十里何如你。这就是白玉兰。

做上公交车之后，一路上，也有不少洁白的樱花一树一树从身边经过。一路奔波，虽然劳累，但看了这初春的景色，那些疲劳也就抛到了脑后。到达目的地时，已然快接近6点了。

第二天一天所有试验结束后，晚上终于有了一点自由放松的时间，于是和我的二哥通过微信开始了聊天。我二哥这个人，是个本分老实人，不善言语。高中没读几天，就准备和几个伙伴一起去当兵，结果老父没有让去。结果，几年之后，他的几个同伴军旅生涯结束后，都回到当地，有了份固定职业，退休后劳保有保证了。而我的二哥，就在当地应聘找了份工作，他的工作一直处于朝不保夕的状态，做过当地一家丝绸厂的技术员近十年，因为工作优秀，还上过当地的报纸。后来，厂子倒闭，赶上一个外企在本地开场，无奈就到了这家外企的丝绸厂又工作了七、八年。好景不长，大概是08年的时候，经济不景气，外资撤走。我的二哥又下岗了，原单位早已经不开工了。他于是又干起了杂活，甚至卖过雪糕冰棍等。现在，在一家私企做技术工人，车钳洗刨什么活都干，以前从来没做过的工作现在都开始做了。工作很累，而工资还不到3000元。过年的时候，老板连一个红包都没发，一桶油都不给。更糟糕的是，就一个孩子都快三十了，依然游手好闲，上班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其实根本就没有固定工作，总想找些不出力的俏活干干，可还没有文凭，成天在社会上混，还经常抱怨父母没有能耐，才导致自己这样。聊起当今的风云人物，比如，对马云的了解比我还多还深入，说的话，头头是道，但就是不玩活计，不好好一门心思做好一件事，就是我行我素，挣一个花俩。我二哥夫人的身体也不好，以前和我二哥在同一个单位工作，下岗就都下回了家，至今也没有工作。我二哥说，自己老了，老无所依。过年回家的时候，二哥就跟我唠了这些。说着说着，我告诉二哥，我在北京出差那。二哥一听，很兴奋。他从来没有到过北京。他告诉我以后要是能到北京看看有多好，就骑自行车去！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二哥虽然生活比较艰苦，但却依然对生活充满了向往。
   我和二哥又聊了北京的天气，我告诉他今天天气很好，在北京的郊区，5环以外。二哥忽然问我能不能看到星星。我说等一会儿我出去看看。我们俩聊了很长时间，从东说到西，从南说到北，家长里短。

聊完之后，我于是就穿好衣服到外面走走看看。夜晚依然很凉，毕竟3月中旬。宾馆外，我抬头仰望天空，但有些失望，本以为没有雾霾的天气，应该能够看到星星，但只看到了一两颗。宾馆前有一块很大的场地，有音乐响起，有一群阿姨在舞蹈，还有一些人在围观。我也走走看看，不久便回宾馆睡觉去了。

在这里的三天，每天睡觉时，外面都静悄悄的。晚上的时候，我试图去听一两声犬吠，结果没有。早晨的时候，我试图去听听是否有公鸡打鸣的声音，结果也让人空等待了。真的没有，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个小村镇，仿佛是一个与世无争之地。

坐公车离开这里的时候，还碰上了一件有趣的事。一位年纪稍长的壮汉，下车的时候，就看见他费尽地背起了他的双肩包，看得出来，那个双肩包很沉。一位乘客询问，他背的是什么东西。就听壮汉说，他背的是水，有三十斤重，背回家烧饭炖菜，那水和自来水能一样吗！他还说，那水大概取自一个叫凤凰岭的地方。是啊，大山里流淌出来的泉水，清澈甘甜。

匆匆地来到一座城市，又匆匆地离开它。无论你是否属于这座城市，但它都是你的经历。不管怎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有自己的记忆，那些故事在记忆中流淌。

世界很大，我们需要走出去看看，有句广告语非常精彩：要去的地方，除了未知还有希望。

海水等待船儿去鼓浪，风儿等待云儿去远航。亲爱的人儿，在家里等待着我一起歌唱。                                                                    

很小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到会长大，长大的时候，我从来没想到会变老，变老的时候，我才想到青春是多么的美好，那美好的青春似火一样的在燃烧，而今，我的容颜已旧，但一颗心依然如溪水一样流淌，依然如火一样在燃烧。
   孩子眷恋着母亲，母亲陪伴着孩子。这黑色的土地，这黄色的土地，这红色的土地，在这辽阔的大地上，有多少我们的爱。而无论这土地上发生怎样的变迁，无论是沧海桑田，无论是地老天荒，无论是多少风风雨雨，无论是多少岁月洗礼，人们对这片土地都充满了热爱，对生活都充满了向往。

人生就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亲人，为了朋友，为了爱，勇往直前。（2017年3月26日小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