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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青春不聚首

已有 4225 次阅读 2010-5-8 16:52 |个人分类:我的豆腐块|系统分类:人物纪事| 大学, 高三

 

 


  回忆我的高三
  


   江南春天的风里总是夹着些芳香。今天的天气突然变得阳光灿烂了,不下雨的日子却也习惯的在出门时把雨衣带在身上。早晨到楼上给我的花草浇水时,欣喜的发现铁树又抽出了一簇新叶。那娇气的郁金香也终于托起了它的花蕾,花开的时候,虫子也该回来了吧。他常说,他即使是条坏虫,也要是那种躲在卷曲的叶子里睡大觉的毛毛虫。而我,则恰恰是喜欢那娇翠欲滴的绿叶的。虫子不在身边的这段日子,感觉他并没有离去,好象他依然还和从前一样,每天骑着他的老式“五羊”叮当叮当的去学校,然后我们便总会在路上“巧合”的碰上。昨天我一拿起他打来的长途电话,就听到了那句本该我说的:“你还好吗?”把向来爱笑爱闹的我,感动得鼻子发酸。
  
   我背着并不沉的书包走进教室时,五十多个同学早已都在埋头认真学习了。大师(我们暗地里对班主任的称呼)在窄窄的课桌过道里踱来踱去,脸上挂着满意的微笑。我进来时故意放慢了脚步,大师也故意没发现我的姗姗来迟。于是我坦然的在最前排的那个空位坐下,习惯的长长舒了一口气,抬头看一眼正前方墙上赫然显示的倒记时“距离高考只有88天!”几乎每一天都是这个时候,早读课的铃声便会如时响起,接着大师以更响亮的男中音下令:拿书——读——!一阵稀里哗啦之后,教室里便会响起朗朗的读书声。
  
   窗外春日的暖阳感觉很好,缤纷的桃花还未落尽,火红的茶花又爬满了枝头。课间操熟悉的进行曲响起时,英语老师终于要求收卷子了。我懒洋洋的站起来往外走,也不想去迎接英语老师询问的目光。其实每次英语考试,我都会是班里为数不多几个拿高分的同学之一,这是我一直引以为荣的光辉历史。
  进行曲的音量突然小了许多,破广播里又传来教导主任那官味十足的声音:各班班长、学委、支书立刻到小会议室开会!
   “该死!”我喜欢发泄一些无名的怨气,但之后我会更积极的去完成任务。应该说,我是一名优秀的班长,以致于每次班干换届选举,我的选票都会高居不下。于是三年来,我一直稳坐钓鱼台。
   “大——头——!”我在叫我的搭档。大头的头并不大。班上的同学都习惯叫我班头,对于同是班长的他,也不知是谁想出这么一个好名,轻易地就可以把我俩区别开来。
   “他上WC去了!”拉美故意用比我更大的嗓门叫着,手里拿着大伙集资买来的足球,那被玩弄得已辨不出原来模样的足球上,还有密密麻麻的签名。一群铁竿球迷围在拉美身边,看他得意洋洋的显示球技。
  想起前些天的愚人节被他们那几个兄弟联合起来把我弄得惨败。我故意走近窗口,小心的说:“大师正走过来呢!”一阵唏嘘,拉美惊慌的把球塞进课桌,他能不急吗?球若被大师没收了,即使那伙兄弟不跟他急,班里参加了集资的女生也会跟他急。我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却不忘了及时逃为上策。身后一阵哗然,“哇,又被班头放鸽子了。”
  
   我和大头坐在会议室靠窗的长凳上时,拉着长脸的教导主任还没出现。大头掏出他的文曲星,在我眼前神气的晃晃说:“搭档,难道你不想看看你的肖像?”我明知早已被他设计了,还是好奇的接受了他的“好意”。在文曲星里找到了monitor一栏,再按键时,一个小眼大嘴样子有点凶的肖像出现在眼前。“我有那么丑吗!”我突然以90分贝冒出的这句话,使本来窃窃私语的会议室顿时安静,目光齐刷刷的投向我和大头。我故作正在看窗外阳光下尽情舒展的同学,嘴里却不会放过大头:“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Yes!Mamdan!”我能感觉到他的脚轻轻的跺了一下,此刻他的手一定小心的放在耳边。会议室里一阵善意的笑声。
   大头是个好男孩,随和爽快学习不错工作更棒。正如大师所说,我和他没有正副之分。他不是我的助手,我也不是他的上司,我们是搭档。自从高三以来,班委会就只剩下三个人了。用大师的话,这是精简机构 ,政府分流,响应朱镕熔基总理的号召。我和大头真的是一对配合很默契的搭档,把工作干得有声有色。不仅老师赏识,班上的兄弟更是佩服得不得了。
   大头喜欢他自己编的顺口溜:今天天气sunny,我的心情也beauty,考试不好也不要angry,回去还要好好 study,一切都会happy。还说其实他很想考军校,就是不知自己的个儿算不算不够高。
  
   中午放学时,我还要把几张语文试题的标准答案贴在教室后面的墙上,等我忙完时,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神仙依然在看报。他是我们这个重点班里成绩最出色的学生。我知道他很厉害,他也关心球赛,也会唱最近比较烦比较烦比较烦……
   收拾书包时(其实书包里只装有一本《萌芽》杂志),我问:“在看科索沃问题吗?”
   “不,高校今年再次扩招”,他头也没抬。
   我没与他继续聊。背起书包往外走。想起叮嘱他走时别忘了把教室门带上。要知道,我们高96(1)班是学校历史上首次故意分出来的重点班,是另外几个次重点班和次次重点班发泄愤怒与不平的对象。常有人的高考复习资料不翼而飞的时候。其实桌面上如小山一样的习题册,我怎么做也做不完,但即使用不上,也不能让它丢了。
  
   回家吧,妈妈一定又整个上午都在为我的饮食费尽心思了。餐桌上又有我的百吃不厌的糖醋排骨或是鲜莲藕炖鸡汤……
  
 

 

 
  二
  爱我选择的
  
   黄昏的时候,我总喜欢站在回廊里,看西边低低的云遮住山顶。高三楼是全校最旧的一座三层楼,躲在校园最幽静的角落里,而高96(1)班则在三楼回廊的西尽头。这里距离球场很远,距离寄读生的宿舍也很远,一列古树那边则恰是图书馆楼。这样的安排让你不得不惊叹校长真是个天才。
   今天灰蒙蒙的天边没有晚霞,要不拉美一定又会用他那意大利美声唱法陶醉似的在唱: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
  不知楼下谁人在放许茹云的歌,凄婉的让离别的人好难受:如果云知道,想你的夜晚慢慢的熬……我突然想起许志摩的《偶然》——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我一伸手就能摘到那古榕树上带着清香的叶,然后让它自由下落运动。要是往时,二楼的这个地方,一定也有一个男孩,和我一样的在看风景。然后我从楼上探出头去朝他抬起的头诡秘的笑笑。这是我们每天给对方的问候。两个月了,虫子,也快回来了。《我爱阳光》的作者又上了《萌芽》杂志。去年深秋,虫子偷偷地把这书放在我的车篮里,那再冷的冬,也感觉不到了。我常常想,学艺术的虫子,与大头不同,与拉美不同,与我那班里所有的兄弟都不同,与我这个重点理科班的女班长更加不同。但虫子却是我的阳光,这一点他当然不知道。
   晚自习后,我依然如三年来一样,走到车棚里的老地方取单车。还是没有他那辆破旧的老式“五羊”。借着昏暗的路灯,我惊喜的发现车篮里有片落叶,还有一块小石头。虫子!虫子回来了!我几乎叫了起来。
  
  
   七天才盼来的一次周六晚没课,谢绝了大头和拉美那些兄弟一块外出放松的邀请,我找到一直未露面的虫子。考美术学院的失败,让他提前结束了高三苦难的日子。没等我开口,他却先劝开我了:我没事,只是不能和你一块骑车回家了。
  我无语,我心中带着浪漫色彩的虫子,我多想是你画笔下最灵动的那片叶啦!你怎能如此轻易的放下你的画笔呢!
   他说:“我已经与经典广告公司签了两年的合同,我在那里边打工边学习,说不定以后我也会开一个自己的广告公司呢!”
  我也清楚,他的文化课参加高考考普通大学是没有多大希望的。或许虫子的选择是对的。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你在一起看电影了”,他难得那么轻松的跟我说这句像是开玩笑的话。
   其实我常能清晰的感觉到和他之间没有时间和空间的篱院,于是我说:“可别告诉我那是在看《泰坦尼克号》哦!”
   “《没事偷着乐》!”
   哈哈……
   呵呵……
  
   我合上那本自高三以来就很少打开的日记本时,已是夜深了。窗外星空很辽远,初夏的蛙声一片。把闹钟准时调到6:30后,我爬上了床。喜欢像《东京爱情故事》里的莉香那样,先做一次深呼吸,然后说声:睡吧!作个美梦!
  
   昨晚做了什么梦,已经想不起来了。该死的闹钟没有按时吵醒我。反正再急也是迟到了,我反而更悠闲的骑车穿过这个江南古城青石板铺成的街道去学校。路上竟然碰到大头和拉美晃悠晃悠的在走。看他俩那副神气,让我想到校门口常见的那种痞子。只是头上没有那长长的“三七”分的黄毛,也没有穿着膝盖上故意打两个洞的牛仔裤。
   “嗨——”我用赵丽蓉《如此包装》里的语调,他俩当然也知道,同时回我一个同样的嗨,然后整齐的耸耸肩,摆摆手。
   “昨晚又玩过了头所以今天竟也迟到?”
   我调侃的话音刚落忽然想起今天是星期天。学校开恩,上午下午都各少上一节课。老天有眼,我又少了大师一顿苦口婆心的教育,也不用被罚值日一周了。
  拉美嬉皮笑脸的说:“班头,你也太不够兄弟了吧!”
  我知道他的话后面一定还有让我“大出血”的圈套,于是我只有求饶:“得得得,我请客,每人一个“苦咖啡”外加一粒开心豆!”话一说完,我用力一蹬车,飞似的离他俩而去。很远的时候,还能听到他俩在背后狼嚎似的大叫。
  
   我刚在座位上坐好,同桌就探过头来慌张的说:“(3)班的XX神经失常了!”
  “别吓我!怎么会呢?”我明明知道温柔的同桌不会那这等事来骗我,还是有点不相信,电视报纸上的事难道就如此真实的发生在我们这所普通高中?
  同桌说:“她在操场直转圈圈,嘴里直说教室在哪,我的书在哪。连老师同学都不认识了。”“哎——可惜啦!人,又少了一个。”
   同桌在我的一声长叹后说:“其实真羡慕你,学的那么轻松!”
  我轻松吗?我怎么不觉得呢?也许同桌是对的,他每天都能看到我阳光灿烂的笑脸。虽然数理化也很糟糕,但在班上少得可怜的十个女生中,我也算是女中豪杰了吧。
  
   大师课前强调一番劳逸结合之后便掩饰不住喜悦的说第三次模拟考较以前有很大进步。地区教委很重视我校这匹突然杀出来的黑马,学校也对大家充满了希望。明年学校是否能升级为地区重点高中,就看在座的各位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大师说完这番有点激昂的话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 这次我又是个例外了。果然下课时,大师走过来,用他那沾满粉尘的手指敲敲我的课桌。我明白这是叫我去他办公室了。对于意料之中的事,我总是显得大义凛然。回头看看坐在我身后的大头,他也不失时机的说:“祝你好运,千万保重!”
   “去你的!”
  
   高三组办公室里的老师几乎都认识了我。我坐在属于大师办公桌的对面时,也没引起其它老师多大的注意。
  大师说:“你很有潜力。虽然本校历史上理科班的女生都不怎么样,但我相信你是个例外。”
   我习惯的点点头,三年来不知多少次在这张办公桌前点头了。然后我又急忙摇摇头,大师在学习上太高估我了。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听他接下来的转折:不过,但是,然而……
   他说:“如果我感觉没错的话,你近来有点忧郁,这不像你向来的性格,你看,上次模拟考全地区排名321,这次却退到了505。出什么事了吗?”
   我无言,低下了头。当语文老师的大师一向很器重我,不仅因为三年来我是他得力的助手,更因为我在文学上的天赋。几次全国性征文大赛上我的作品倍受好评,作为指导老师的他,也因此名扬校内。可是我不能说我的忧郁来自于我那悄然萌发的爱情之芽。我知道我的理想并不高,我并不奢望像神仙那样非要考重点名牌大学,我也从未想过要做学校历史上的例外,就像三年前中考时没像老师预言的那样考上重点高中,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大师的关心实在让我有点感动。
  我撒了慌:“考试那两天恰好发烧,没发挥好。”
   大师信任的点点头,如释重负。然后递过来一张像试卷一样的表格: “填吧,高三年级只有两个名额,经高三组老师仔细研究后,决定给你一个。”
   我一看又是地区优秀学生干部推荐表,自从上小学以来,我已担任了十多年的班长了,大大小小这样的表格也不知填了多少,五花八门的红色证书也不知拿了多少本了。而那一瞬间,我想到了三年来与我合作得很好的大头,于是我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最后的机会应该给搭档,没有他就没有我这个优干,我们班也不可能是优秀班级!”
   这次是大师无言了,许久他颇显沧桑的脸上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你是我二十年教学生涯最成功的作品。快上课了,你先回去吧。别忘了放学时让你搭档来办公室一趟。”
  
   五月的校园很美。走在通往教室的林荫小路上,长长舒一口气,故意吹动额前随意的薄薄刘海,甩甩脑后的短发,想起三个月前为了省出更多时间来学习而剪去的长发,想起虫子见到短发的我时的那句叹惜:哎——更不像女孩子了!
  

 


  
  三
  今年夏天
  
   初夏的闷热是越来越明显了。每天从家里拎着茶水的次数渐渐变多/虽然我不常喝茶,尤其是考试前更是滴水不沾,因为若是考试时题目稍难就总会有想跑WC的感觉,然而我的茶水依旧是供不应求的。班里的那些兄弟,好象每天习惯的从我的课桌右上角拿走那泡着上好龙井茶叶的水壶,直到放学时我去他们书桌上挨个的寻找那有时连茶叶都不幸存的透明水壶.
   不知是大难临头前突然的安静还是大多数同学早已成足在胸,班里的学习气氛散漫了很多。自由的迟到与旷课,感觉像老大一样。大师不敢惹,校领导也不会管,生怕在这最后半个月里出什么差错。各任科老师都像患了流行感冒一样轮番的给我们打气。
  
   周六下午的自习课早已是躁动不安,我正在想晚上又可以看中央三台的电视散文。凳子被坐在后面的大头用脚轻轻的碰了几下,我习惯的把身子往后稍斜了一下,头也没回,把摊开的手掌举过肩膀,我知道他会把一张字条或其他一点什么放在我的手上。还记得有那么一次他在我手上放了一只螳螂,我惊吓得尖叫一声,同学门说也就是那刻,才感觉我有点像女生。然而这次却不一样,我听到他在背后讨好的说:“放学我们与三班足球赛,需要你们女生支援。”
   “没问题!”我应诺的毫不犹豫。发动全班女生去观战,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虽然现在班里仅存十个女生,但每个都不简单。就连同桌这样文静的女孩,也会在球场旁手舞足蹈的高声喊叫。记得上学期的校足球联赛上,我们班的烟囱队主将拉美在关键时刻进了一个决胜的完美之球,兴奋的同桌扬起的手竟打落了戴在我脸上的眼镜。球场无淑女,体育老师的这句名言也很有道理。或许众姐妹们都觉得往后再没机会看烟囱队的球赛了,我只不过简单的做了一个通知,完全没有以往的煽动性,哗啦啦的,众姐妹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热烈。
   烟囱队的兄弟们换上了队服,那白色球背上有他们自己设计的“丘比特”队标。在漂亮的队标下面有各不相同的字符,那是他们个人的标志。有的是魔鬼,有的是骷髅。有的干脆用自己的脚沾着墨汁往上一踩,便成了极具意境的抽象画。然而更多的是把他们心仪的女孩变着法儿印在了他们的胸口,我第一次看到了拉美胸前的“00,ILY”时,就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叫: “哇,玲玲,I love you!拉美你够酷!”以至于拉美说我就像会魔法的女巫。我便总会得意洋洋,虫子曾经在他的手臂上画了一片脉络清晰的叶子,叶子上面躺着一条懒洋洋的毛毛虫。
  拉美兴奋的朝我们女生拉拉队走来时,我注意了他身边同行的漂亮女孩,飘逸的披肩长发,可惜一副眼镜遮住了她美丽的大眼睛。
  “班头,劳驾你老人家帮我照应一下我妹妹!”
  没等我回答他又转头与他“妹妹” 说: “别紧张,班头是我兄弟,她看上去很凶,其实人很好!”
  “拉美你损我呢!”
  身后的姐妹也都相拥上来热情的招呼这位早有所闻的“妹妹”:“拉美可是我们心中的英雄哦,你可要抓紧点,别把他弄丢了。”
  妹妹只是笑,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场上风光无限的拉美。
  理所当然的,那场球赛烟囱队赢了,女生们嗓子也哑了,手也疼了。
  
   尽管大师苦口婆心的相劝现在不急着互相写毕业留言,但班里还是有精美的小本在偷偷地传来传去。照毕业照时,大家的脸上都或多或少的写着离别前的悲哀。
  倒计时已经进入了个位数,三年前就知道那三天自然而然的会到来。当这段旅程终于走到了尽头,再回首,却觉得真舍不得挥手。我竟然有一种快乐,仿佛有很多计划已久的事,只等着高考后去做,有很多埋藏多年的梦,只等高考后才能实现。
  
  

 


  涛声依旧
  
   我并非有意回避那黑色七月,你若问我七月的感觉是什么,我不会说有点苦涩。其实我很快乐,并且觉得自己长大了很多。
   虫子牵着那个很清秀很有气质的女孩的手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知道她比我更适合虫子那样的学艺术的男孩。这并不能说我和虫子的故事就要结束,也许我和他本来就没有故事,这世上有很多事是这个年龄的我弄不清楚。
  他说:“你应该飞的更高更远,你飞不出我的思念。”
   我点头,说:“我会做快乐的自己,照顾自己。”
   像平时那样我们轻松的笑笑,迎着他放在半空的手掌,啪!虫子给我的感动会温暖我以后漫长的一生。
  
   八月炎热的太阳,也丝毫没能阻挡我们狂欢的计划。我们要感谢上帝的恩宠,因为几乎是同一天,我和大头拉美都接到了录取通知书。学校的升学率比大师想象的最好结果还要高,创下了校史上最辉煌的战果。学校里喜报频传,老师们也容光焕发。
  如愿以偿考上军校的大头,乐得让我担心他会像范进中举那样乐极生悲。
  拉美当着众多兄弟的面说:“班头,你也应该有个男朋友了。我们高96(1)班若能有个驸马,你会温柔多了!”
   大头也来了劲:“哎,说真的,搭档,你和那个什么虫子发展怎样?大家可都是兄弟一场啊,你可不能再搞地下活动了!”
   大头这几句话外有话的揭发,众兄弟们都兴致勃勃的要我坦白从宽。
  我说:“好吧,我投降。不过我会让你们失望,因为到现在我终究没能成为他的女朋友。有你们这么多这么好的兄弟,已经足够啦。”
   说完我举起满满一杯啤酒,在一阵清脆的碰撞声中,洒了很多泡沫。我好像就是那次学会喝啤酒的,并且喜欢把各种各样的饮料掺合到一起,我总是出奇意料的能够“创造”出很特别的滋味。也许我并不会是个出色的调酒师,但我喜欢那种别具风味的感觉,就像我的高三每一个日子。当我把葡萄酒倒入可乐或者别的什么中去的时候,我总是期待着它能像虫子手中的颜料一样能够变得神奇而美丽。
   八月的夜空很辽远,星空下一群年轻人在放声大唱。那不是童话。不久我们就要踏上列车开始各自新的旅程,谁也说不清逝去的日子会带走什么,但当我们像儿时那样勾勾手时,积蓄了三年的感动,顷刻间化成了两行泪流,划过我欣慰的脸庞……..
  
  

 

 

    本文2000年3月完于长春,后在《中学生博览》杂志2000年7、8、9月连载,获得200元稿费,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件出身于“步行街专卖店”的裙子。要感谢王同学,是他帮忙投的稿,让我挣得迄今为止最多的一笔稿费。

   后来陆续会有其他豆腐块,一度很活跃的在办报纸和杂志。我的高中老师说陈静的作文他只批一个字:妙! 我的大学老师放言陈静会走上作家的道路并大有成就。   结果……结果是我非但没有成为作家,反而连将来评职称需要我发表的文章都会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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