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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劳动与游戏之间
----在澳大利亚观看土著民的演出
在澳大利亚的热带的雨林里,搭了一个简陋的舞台。周围都是古木、藤萝,说不出名字的植物,倒挂金钟的红花在雨后绽放得特别美丽。大家都坐好了,演出开始。有五位澳大利亚的土著民上台来了。他们一律光着上身,穿着一条短裤。脸上和身上以及脚上,都被强烈的阳光晒得很黝黑黝黑的,但还是在脸上和身上涂抹了一些白色的和黑色的颜料。他们身体都很健壮,可以说健壮无比,一个个都像拳击的选手,充满了男性的阳刚之气。
演出是从他们吹长长的约有一丈多长的非常夸张木号的呜呜的喇叭声,加上刺耳的木铎声开始的。这长长的木号能吹出一种幽深的神秘的呼喊,而木铎的敲击声则十分有力,发出嘎嘎的叫声。两者的配合立刻似乎把我们带回到远古的原始社会人类最简单的劳动的氛围中。
节目一个一个演下来。每个节目完了都会有短暂的间歇。每个节目完了大家都给他鼓掌。
他们在表演的主要是带歌唱的舞蹈。舞蹈的套路是集体舞,几个人同时或先后做同一动作,用得最多的是手脚的动作,而木号和木铎的声音始终伴奏着。或者是拿着标枪和飞镖一类的道具,舞动着,表达他们的情感。脸部的表情有,但不是很丰富的,肯能是因为他们的脸上画了白色或其他颜色而遮没了他们的情感。
节目的内容一般的观众是无从考察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表演的是什么。我因为从年轻的时候就读过鲁迅翻译过的普利汉诺夫的《论原始民族的艺术》、《再论原始民族的艺术》等论述艺术的起源的论文,知道原始人的舞蹈一般是与他们的劳动的动作有关的,有的可能就是劳动的动作的变体。如普利汉诺夫说:“原始生产者喜欢在劳动的历程中,依照一定的拍子,并且在生产底动作上,伴以均匀的音响或各种卦件的音响。然而原始生产者所依照的拍子,是被什么所规定的呢?为什么在他的生产的动作上,谨守的正是这儿,而非这以外的韵律呢?那是被所与的生产历程的技术的性质,所与的生产的技术所规定的。”如果我们真的相信普列汉诺夫这个理论,那么我们的确很难看懂或听懂澳大利亚土著人的艺术表演,因为我们首先不知道他们从事什么劳动,其次,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劳动的过程以及劳动技术的规定。所以,我们能看懂或他听懂的是大概的东西。如狩猎出发前的朝天拜祭的仪式,用标枪射击动物的舞蹈动作,他们的运用标枪一类技术很高明,因为在表演结束后,他们找别找了草地,向我们真的示范了投标枪的技术,他们投出的标枪既有力有飞得很远。劳动结束后的庆祝。这样我们只能领悟到他们的舞蹈是他们劳动过程和独特技术的艺术变体而已。
他们也知道现代人的“互动”。在表演将要结束时,会邀请坐在前排几位观众上台去,跟他们一起跳舞。他们稍稍比划一下,被选中的观众也就心领神会,马上跟着扭动或摆动起来。这并不难,却赢得了掌声和笑声。他们的友好,也让我们这些观众感到愉快。
澳大利亚土著民的艺术表演一共看了两场。一场是在凯恩斯的原始森林里的,一台是在离悉尼不远的蓝山。蓝山那场演出尤为完整和精彩,舞台设在一个超市里面,布景是大幅的三姐妹峰的照片。演出后他们会找一块树皮样的盘子,以便人们给他们投一些硬币之类。但刚掏出相机,照了两张,就被工作人员制止。我只好遵守他们的规定。演出的精彩还是让我觉得很开心。特别是他们演出的一个节目中,是在地上捡东西吃,边舞边捡,恰到好处。
饶有意味的是,我们还在黄金海岸市的一个专设的农庄里,看待澳大利亚现代人用现代机械剪羊毛的表演。表演者用了许多话语,犹如说相声,引得观众不住地笑。互动的过程也更充分。最后表演者请上了四位观众上台,最终这四位男士和女士都获得了羊毛,一位年轻的女士得到了羊毛的花,一位老人得到一头的白发……这是劳动的表演,又是艺术的游戏,劳动最早就是艺术的源泉。要是在那里几场表演中带学生学习“艺术起源于劳动”这个课题,是再好不过了。(20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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