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文化根基

----游法兰克福的一点印象

暑期的欧洲四国游来到了最后一站----德国的第五大城市法兰克福。法兰克福是我一个久久就向往之地，因为那里是大文豪歌德的故乡，有歌德广场和旧居，多么想到歌德经常走过的美因河桥上去走走，到歌德的老家去看看。要是能寻找到少年维特烦恼留下的一点踪影或浮士德的奋斗精神的一点根据，那就更好了。这些年在中国理论界大红大热的法兰克福学派也诞生在这里，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会产生如此众多的新思想家呢？也很想寻访他们的踪迹。

8月4日这天，我虽然身处法兰克福市区，离我向往的地方近在咫尺，但由于导游不愿安排和时间所限，却丧失了探寻的机会。幸好导游带我们到了法兰克福老歌剧院和罗马广场，得以见到法兰克福这个新而又新的城市中一些文化古迹，才稍稍得到一些安慰。

我站在法兰克福老古剧院面前，亲睹那古色古香的老歌剧院建筑的风采。这是一个完全用石板修盖而成的建筑。整个建筑极富艺术性。从剧院的前面望去，这是一个带有东方神韵的拜占庭式的建筑。楼顶似有两层，两层之间是古罗马神像的雕刻，很是传神，飞动中有稳定，组合中有诀窍。剧院的圆角流畅圆润，很美。我欣赏了良久，才举起了相机

我在知道老歌剧院的沧桑历史后，不仅感叹唏嘘。老歌剧院在二次大战前，是法兰克福民众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二次大战中被盟军的炸弹炸成一片废墟。难得的是法兰克福的民众在战后第一时间，在自己的家都还未安置好的情况下，就纷纷来到这里，大家共同寻找到了老歌剧院的遗址，你捡一块石头，我捡一块瓦片，把老歌剧院的遗址范围圈起来，不许任何人侵占这个文化家园的一寸土地。随后，在法兰克福重建中，法兰克福老歌剧院也按照原样重建了。在重建中，那些德国人不是把废墟的上的那些碎石破瓦全部清除掉，而是千方百计地给这些碎石中为稍微大一些的石块找到原有的位置。可以想见，这样去镶嵌原有的石块，不知比用新的石块要困难多少，但他们内心有一种精神，那些碎石块比新石块更能让人们想到旧的古老的过去的作为老歌剧院的象征，更具有意义，更能想到战争毁坏了人民的文化家园，更能珍惜这和平的生活来之不易。他们选择了困难。他们为一点文化意味而选择了旧中之新的重建之路。他们用一种守护文化的“心”来重建今天与未来。我被德国人这种守护的精神感动了。真的，我想到了很多关于中国文化的保护问题，但一时又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离开老剧场，走了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罗马广场。广场不很大，圆形。周围都是古建筑，这是法兰克福的市政厅所在地。离美丽的美因河只要走两分钟。从广场的一个空间远远望去，那就是赫赫有名的古老的被称为加冕大教堂，那尖尖的屋顶直指蓝天。德国的十个皇帝都选择这个被称为欧洲中心的法兰克福教堂来举行加冕仪式。据说，在二战中，整个法兰克福都被盟军轰炸掉了，唯一没有完全被炸毁的就是这个教堂了。教堂中毁坏的部分重新修建，但也和修老歌剧院一样，把旧有的石头整合到新建筑当中去。

我去到罗马广场，一看，广场虽小，却也熙熙攘攘。有两对活人用颜料涂成小丑和神像，这是欧洲流行的行为艺术表演。有一对新人在那里举行婚礼，亲友们团团包围了他们，祝贺着，照着相。最值得一提的是，广场正面那栋古色古香的三层楼仍然是市政厅，二楼上有一个宽宽的阳台，那是英雄们接受群众欢呼的地方。德国足球队在世界杯的大赛中，曾三次获得冠军，四次获得亚军，队员们凯旋归来后，就曾捧着金光闪闪的奖杯站在这个阳台上，与阳台下的群众一起庆祝胜利。

我这个人孤陋寡闻，以前一直以为法兰克福是一个文化和教育城市。到了那里，看见欧盟金融中心等大楼林立之后，才知道这个只有65万人口的城市是欧洲的金融中心，在过去几十年中，这里陆续出现了325家银行，其中189家是外国银行，这其中也有中国银行。我看见了交通银行的牌子，感到十分亲切。法兰克福证券所是世界第三大证券所，仅排在纽约证劵交易所和伦敦证劵交易所之后。这里发展的是无烟工业，世界上顶级的展览共120次左右，法兰克福承包了其中的30余次，占三分之一。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世界级的金融中心，却不忘守护文化。他们知道，唯有守护文化，才能守护自己的文化根基，而唯有守护住文化根基，那世界级的金融中心才有文化的基座。金融与文化不是隔离的，它们之间是相互切入的相互拥有的。

（2011年8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