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雨南秧田*
以此文遥祝志刚四十岁生日快乐!
……一晃13年过去了,那个日子尤在眼前,那段难忘的经历酝就了一份恒久的友情。
5月初的滇东南,已经是炎炎夏日,河谷里挺拔的木棉红落绿茵,知了在枝头宣泄着奔放而短暂的生命。
尽管路程不到40公里,但是道路高低凸凹,早上10点出发,班车颠簸了2个多小时,才从麻栗坡县城赶到南温河乡。在河边的饭店补充能量时,了解到由于县钨矿效益不好,来往的人不多,从乡上到南秧田每隔一天才有上午11点一班车。
虽然有20来公里的山路,但是经过前几日的考验和磨合,我们已达成了一种默契,有一天还创造了40分钟在乡村公路上“奔袭”近5公里的成绩呢。
“走!天黑前肯定能到。”志刚说。
我应道:“好,要不就得等到后天了。”
午后的烈日火辣辣,但山路上不时有树荫可乘凉,也还算惬意,四点半就走过一半的路程。然而,雨季的滇东南[1],天气瞬息万变。刚才还晴空如洗,此刻却乌云翻滚。山顶上的村庄已近在眼前了,先赶到那里再说。雨哗啦啦地下来了,转眼便如瓢泼,不时夹有划破天际的电闪雷鸣。我们已沉浸在一片水幕之中,目光只能看清几十米之外,山路也因此显得崎岖不平。
走到了一片峭壁处,山路已淹没在高低突兀的乱石之中,身上的雨衣已经湿透,风起时不禁感觉到丝丝凉意。志刚在前面大声说:“注意距离,以免石头滚下来!”,我回应:“你也要注意啊!” 摸索之中,我脚下一滑,险些坠下去,幸好本能地一手抓住头顶的一块大石头,才稳住身体。下面那段路比较陡峭,至少有20米高,摔下去的话差不多可以向马克思报道喽。
缓了缓神,抓紧头顶的那块石头,顺势借力使劲一蹬,跨了上去。“怎么了,没事吧?我还担心呢,正想回去找你。”,志刚从不远处石缝里探出头来对我说。“没事,差点滑了一跤。”我笑道。他也笑了,“我的手也蹭了一下,问题不大。”好在此时天还未黑下去,雨势也小了些,借助雨幕散射的光亮,又往上继续摸索到了一块比较平缓的地方。他说,“马上就到村子了”。顺着他指的方向,果然不到200米就隐隐约约有一些房屋。
地势平缓下来,路也宽了许多,很快就进了村子。到了一家小杂货铺要了些水,顺便问了一下到矿山该如何走。店主说:“雨这么大,你们是怎么爬上山来的?路倒是不远了,出村的岔路往左拐,上一个小山就是南秧田了,那里私人开的矿很多。从那里顺着大路,到县钨矿不到4公里,路很平的。要不你们先歇一会,在这里吃了饭,等雨停下来再走吧!”我和志刚相视一笑,“谢谢了,我们先赶到南秧田再说。”
雨稍微小了些,雷电也停歇下来,我们又上路了。但天色已暗,浑身早已湿透,山风吹来阵阵寒意。翻过了一个小山坡,果然看见前方灯火点点,机器的轰鸣也飘进耳帘,应该是南秧田了。穿过一片凌乱的棚屋和矿石堆,果然有一条可以通车的大路。雨虽然还在下,但路变得宽敞平缓了,路程已不远了,在夜色中脚步也随心情而轻快起来。四处没有灯影,只有我们手中电筒那摇曳的光斑,伴着脚下砂石发出的沙沙声和漫山树木的飒飒轻唱。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转过一个山湾,几点灯光扑入眼帘。灯光映托出一片厂房式的建筑,没错,应该是县钨矿。此刻已近晚上9点了。走到一栋办公楼前,找了个有灯光的房间敲了敲门,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伯开了门。我们说明了来意,恰好他就是厂里分管后勤的办公室副主任。“你们是中科院的?我们这里好多年没有搞科研的人来喽。你们真行,冒着这么大的雨赶来,辛苦了!”,他热情地先给我们安排了住处。我们俩浑身没有一处是干的,换好全身的衣服后下楼去吃了面。回到住处,和着窗外仍然淅淅沥沥的雨声,那一夜我们俩睡得格外香……
注:
* 南秧田矿区位于云南省麻栗坡县南温河乡,是一个大型钨锡矿床,主要由钨砂厂和南秧田两个矿段组成。
曾志刚,为小刺猬的师兄,现为中国科学院青岛海洋研究所研究员。
[1]滇东南大致属于热带-亚热带季风气候区,一年可大致分为旱季(10月~12月)、雾季(1月~4月)和雨季 (5月~9月)。
下面就是我们走过的大致路线(照片是2004年用传统相机拍摄的,右边的路线起点离南温河大约有十二、三公里):
(小刺猬的野外秀,正宗的99式作训服哦!)
* * * * * *
歌曲“勘探队员之歌” 作曲:晓河 作词:佟正贤
URL:http://www.cug.edu.cn/new/uploadfile/hechang.wma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10-19 21:33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