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范洪义

    文学家林语堂曾写道：“平淡最醇最可爱，而最难，何以故？平淡与肤浅无味只有毫厘之差。”例如，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平淡得后人学不来。物理上何尝不是如此呢？杨振宁先生说狄拉克的文章是“秋水文章不染尘”，玻尔则称狄拉克是物理学家纯洁的灵魂。

    宋代文学家兼政治家王安石说：“看似平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平淡中孕育着奇崛和深刻，所以难，所以与肤浅有天壤之别。物理大家Wigner曾说：“如果我的工作在有些人看来是平庸的，我并不在乎。”“在我的整个生涯中，我发现最好是寻找这样的物理问题，其解答看起来原本是简单的，而在具体做的时候会揭示出这样的问题常常是很难完全处理得了的。”事实上，Wigner一生用群论研究量子理论的对称性，后来得了诺贝尔奖。

    简洁、平淡的东西最能体现艺术，也容易被记忆、被传承。例如，狄拉克符号平淡得紧，但成了量子力学的语言，狄拉克自豪地称它是永垂不朽的。

    平淡的东西是“潭影空人心”，不起眼，不招风，然“空即是色”，有丰富的内涵。我有幸从熟视无睹的狄拉克符号|x><x|出发，很“平庸地”将|x>变成|x/2>,旨在积分|x/2><x|,结果是“无心栽柳柳成荫”，发展出一套有序算符内（包括Weyl编序）的积分理论来，有广泛和深入的应用。证实了：“看似平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的论断。

按：我自2007年起与范老师有了民间式的学术往来，直到2012年读了他的博士，算起来到现在也有十余年的时间了，范老师的理论滋养了我。范老师的有序算符内的积分（IWOP）方法简洁而优美，是狄拉克符号生命力的延续。